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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戳上叶青篱的脸颊,绷着脸道:“喂,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不会死的。”叶青篱愣了下,随即将头一歪,让开他的手指,“首座将你交给我,我就要把你带回去。”
“大言不惭!”顾砚偏过脸。
叶青篱笑了笑,视线微移:“你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是被什么弄伤的?”
“魅仙的别离刺。”顾砚神色如常,“这东西由巽风炼化而来,含有魅仙一族的特殊力量,造成的作品确实很难愈合。”
他又拉起叶青篱的手,在她掌心写道:“已经止血了,这点小伤对我其实没有影响。我一早就能痊愈,现在是故意留着伤口在这里。”
叶青篱的眉毛微微一动,反抓过他的手,也写道:“你在示弱?”
顾砚冷笑,写道:“这种情况下,我当然要留些底牌。”
叶青篱默然,她本来还以为,照顾砚的脾气,会在受到侮辱的一开始就暴怒着用上所有手段来做反抗,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一早就留着底牌。原来他不是冰能忍,只是太骄傲。
叶青篱抬眼看过去,忽然觉得,顾砚的眼睛虽然不够清透,却黝深得纯粹。
到底是个小孩子,叶青篱闭目前微微一笑。
时间便在他们相互的沉默中走过,到得再次天黑时,两人都饿得有点手脚发软。接下来的两日,他们就真的是在熬时间了。
口干舌燥、头晕眼花,这些都是轻的。最可怕的是,睡不着。
本来在无食无水的情况下,度日的最佳方法就是睡觉。但这个房间的空气很糟糕,各类妖兽的腥臭味混杂不散,再加上不到半夜不停止的嘶吼声,他们就算意志坚强,能够忍下暴躁情绪,却也难以做到安稳入睡。
白天和前半夜睡不着,等到后半夜妖兽的吼声停止后,他们的精神疲惫过头,反而越发无法入睡了。
等到第三天,他们的头发俱都脏乱,脸色青黄,眼圈底下则挂着乌印子,已是万端狼狈憔悴。
等他们被带上斗兽台的时候,看台上忽然响起数道鄙夷声音:“这就是人类?看起来真虚弱!”
“这么难看,还不如我们的妖奴。”
“涟漪,你这两个人类奴隶不怎么样嘛。”涟漪气得脸色发青,忍了又忍才噘着嘴道:“我不过是想饿他们几天,谁知道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真没用!”
这个斗兽场很大,整体呈圆形,直径约在三百丈。
看台上的座位却很少,只是高高围着一圈八个荷花台,每个荷花台后面都坐着一个魅仙族人。
叶青篱想到涟漪曾说,要邀请整个众香国的贵人都来观看,如今来人如此之少,要么是涟漪在众香国地位低微,请不到什么人,要么就是众香国的魅仙本来就十分稀少。叶青篱更加倾向于第二种猜测,心中便愈加安定了些。
魅仙很少,妖奴却很多。
除了坐在荷花台后的魅仙族人,荷花台以外的看台上还站满了各种形态的妖奴。有树叶人、有蘑菇人、有苹果人、有草叶人、有石头人、有猫耳人、有葡萄人、还有花人,等等等等。
等魅仙们结束了交谈,妖奴们便开始呼啸咒骂起来。
“战!战!战!〃
数千道声音齐齐呼喝,形成的声势几乎把斗兽场圆顶掀破。
涟漪清清甜的声音在这混乱中依然清晰醒耳:“你们两个,活下来的可以离开斗兽场。”
叶青篱和顾砚对视一眼,神色俱都凶恶起来。他们的灵力刚出铁笼时便已恢复迪时候各自搬运,提起精神。叶青篱铺天盖地地放出金刃术,顾砚踩着奇异步伐,一边闪躲,一边并指做剑,带着锐气直刺过来。
叶青篱用控物术做防御,两人的灵力碰撞,震得地面上出现许多裂纹。
第一击刚过,顾砚就显得很兴奋。
他忽然仰头长啸,随着啸声高昂连绵,他身上战意更如实质,紧紧锁定了叶青篱。
叶青篱只觉得元神一滞,竟受顾砚战意影响,有种心惊胆寒,灵力都运转不畅的感觉。剑修的战斗意志本来就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何况顾砚修的又是战剑。若非叶青篱的意志本就磨砺得十分坚定,这下换个普通练气修士过来,说不定已经未战先降了。
看台上的魅仙们齐齐动容,有人惊“咦”一声道:“这个人类小孩很有意思。”
一个有着满头银发的魅仙对涟漪道:“漪儿,这个人类让与我如何?”
涟漪甜甜笑着:“雁姐姐,刚才还有好多人说我的奴隶很糟糕呢。”
魅仙们纷纷赔罪,又各自说了许多好话,涟漪唱的得飘飘然,越发得意道:“各位姐姐妹妹们,我这里人类奴隶多,可以消耗得起。”
叫蓝雁的银发魅仙淡淡一笑:“也是,便让他们战一声,胜利的那个才配跟着我走。”她这言语中,却仿佛是确定了涟漪不会不将这场上的奴隶割让给她。
涟漪咬了咬下唇,娇嗔道:“雁姐姐,这两个奴隶可是漪儿费了好大劲儿才抓到的呢,你说让就让啊?”
“许你五百上品灵石如何?”蓝雁轻弹手指。
涟漪顿时又是懊恼又是喜悦,哼哼了好一阵才点头。
台上的叶青篱听不到她们谈话,只是在顾砚战意来袭的一瞬间心凉:“难道他根本就没打算用什么《冥狱九死大法》?只是要骗得我放松警惕,好将我击杀?’
因为顾砚的战意来过凌厉,根本不似作假。叶青篱提升灵力,又加速运转自己那已经到练气大圆满境界的元神,才在顾砚近身的一瞬间挣脱他战意锁定。
顾砚欺身过来,犹如闪电。叶青篱险险错身闪过,左肩被他剑气洞穿。
两人身体交错,叶青篱倏出右掌,猛地印在顾砚心口,灵力一吐,便震碎了他的心脉。
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外界声音逐渐在叶青篱耳边远去,她一把捞住顾砚软倒的身体,低喊了声:“顾师弟!”
顾砚没有回来,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心脉已是断裂,生机自然绝断。
“顾师弟!”叶青篱才低低一叹,心中怅然:“我是误会他了么?‘
她后退了一步,不知是该为自己的疑心而羞愧,还是该为自己刚才直接下杀手的反应而惊讶或是欣慰——她确实变了,不再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机做不得假,她心底一揪,忽然觉得很难受。
啪啪啪!
涟漪在看台上鼓掌,周围妖奴们的呼啸声立即停止。
“同门相残的戏码真是有趣。”涟漪一派天真地笑着,“可惜战斗不够精彩,真是可惜啊。”
另一边的蓝雁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叶青篱,叹道:“确实可惜,死的怎么不是她?’
涟漪啧啧道:“死的偏偏就是雁姐姐看中的那一个,真是可惜啊。雁姐姐,这个你还要吗?”
“自然是要。”蓝雁起身,“连尸体一并给我吧。”她忽然飞起,也不管涟漪瞬间变了的脸色,落到斗兽台上便将叶青篱和顾砚一起卷在身边,落在她脚下一朵浅蓝色凌霄花上。
叶青篱紧紧抱着顾砚,转而开始担心她会如何处置顾砚的“尸体”。
那边的涟漪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蓝雁,你要坏了众香国的规矩吗?”
“五百上品灵石在此!”蓝雁广袖一拂,飞出一个储物袋落到涟漪身边,脚下的凌霄花便在空中微划弧线,瞬间飞远。
这个变故来得突然,叶青篱只看到涟漪的巨型荷花宫殿在脚下飞速远去,然后是越过碧湖,越过小城,越过山溪,越过一片连绵的矮山,最后他们停在一座小山谷中。
这山谷武器不过三丈,谷内地形开阔,一眼倒是望不到尽头。
谷中种满了各种瓜果菜蔬,开辟着许多块菜田。只在背面靠山的位置建着一座小院子,整体极为朴素,与涟漪那秋池园中奢华全然不同。
叶青篱抱着顾砚从凌霄花上跳下,顺便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藤钏,却见这东西已经断裂,只连着一些挂在她手上,尚未掉落。再看顾砚手上的藤钏,也同样是如此。
她心下判断:“这个蓝雁只怕是比涟漪不要厉害得多。”
蓝雁穿着广袖罗裙,头发银灿灿泛着柔和光芒,身姿婀娜秀美。她背负着一只手,也不说话,只是似慢实快地往谷中小院走去。
叶青篱安静地跟在后头,一直跟着她进了这个三进小院,然后在左侧一间偏厅停下。
厅中的摆设与装饰同外界一般无二,全不似涟漪那处的特殊。
一路走过来,叶青篱也没见到什么小妖,要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还在众香国,她几乎就要以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