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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犹如被放了气的气球，越来越薄，越来越薄……最后跟空气融为一体。
空间开始剧烈晃动，我的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强大的气流让我坠了进去……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学校里。这是个陌生而又华丽的地方。恢弘的建筑犹如神灵居住的宫殿，到处弥漫着白色雾气，以及不知名风格的建筑，都让我觉得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醒了？”一个声音说。
紧接着，那张与我无限近似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四夜 雾与雪的梦中之城
“你！”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了一面巨大的墙上，我背靠着的地方是一轮复杂的法阵。而我的位置，就在阵的中央。
四肢的痛感迅速地传入大脑，我这才看见，像之前加茂那样，我的四肢被海蓝石制成的水晶钉钉在墙上，双手的掌心，双足的脚背，都被扎进了钉子，牢牢地被钉住了。
很痛。但疼痛都被此刻的镇静所盖住了。
真葵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宫殿和无限延伸的迷雾，而她的笑容跟雾气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镜中的旅程愉快吗？”她暧昧地问我，敲了敲旁边的物体，“你似乎过得很刺激嘛。”
我才看见，她的旁边是一面两人高，四人宽的巨大镜子。更让人吃惊的是，她敲击镜面时并没有发出咚咚的声音，镜面像水面一样化开，被她的指尖触起圈圈涟漪。
“你是说我之前——”我瞪住那一圈圈涟漪。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好像在镜子里一样’之类的话，聪明得让我对你都另眼相看了呢！”她似乎很快乐地笑起来，“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我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在镜子里，你就在镜子外把我当戏看？”
她像一点都没有感到抱歉：“嗯，很精彩的哟，特别是你恐惧的表情。”
“你变态啊！”我终于忍不住骂出来。眼角不由得瞟向旁边，在我斜下方的位置是两尊水晶棺材，而棺材里躺着的是……
真葵还在讥讽地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里面了呢。这面镜子的名字叫做‘潘朵拉之镜’，是上古魔器，如果你被镜像迷惑的话，你的灵魂就会永远被禁锢在镜子中。”
真有够变态的！
“绫司蔷！加茂！”我叫了一声，但估计他们听不见。水晶棺材上盖着厚厚的盖子，隔音效果异常好。
“放心，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重要的祭品，我是不会让它们轻易地死掉的。”真葵踮起脚，凑到我的耳边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忍不出喊出声来。
她退后一步，抱起臂膀：“柚衣，女神大人，你果然不是一般的迟钝啊！普通人醒来第一句该问的话，你现在才问出来。”
我瞪她，这能怪我？要不是你那奇怪的镜子，我早就问了呢！
“算了，你迟钝也不是一两天了。”真葵吐了一口气，“这里是用雾和雪凝结而成的梦中之城，也就是十六夜的总部。”
“这里是……十六夜？”
“十六夜只是我们的代称，就像我，我在十六夜里的代号是五夜。”她似乎心情很好，耐下性子来为我解释，“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女神大人？”
我皱紧了眉头：“你为什么叫我女神？”
我一不漂亮二不*三缺少可爱气质，被世人称为女神资格的条件我明明一个也不具备。
“因为你是更纱。”她转眼看我，眸子里退去了玩笑的神色，显得幽深而诡异，“而更纱，就是货真价实的女神。”
“女神？”我忽然想起鬼渊那副拼图里，天使们对我的称呼。主上，显然是至高无上的。而与凉的对话，更是疑点重重，他屡次说到“守护”，而我也提到了“放弃这片大陆的一切”。
可是在安寂斯的历史上，守护大陆的神只有一个——觉。
“看来你是想起什么了。”真葵的眼睛里闪过邪恶的笑意，“觉得奇怪吗？女神什么的。”
女神……我记得，我在一个地方听到过。
上学期同绫司蔷他们一起去海边的时候，我在神社里见到了被供奉起来的神像和头一次听闻的“双神之说”。
我明明和那尊神像差得老远，为什么是我？
真葵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神的灵魂是无形的，而你的灵魂，是更纱灵魂唯一的碎片。”
“那依照这个说法……那个名叫凉的少年，莫非就是……”
“是更纱专用，对觉的昵称哟。”真葵的眼睛弯成两钩下弦月，替我回答。
轰隆！
好像有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开！我全身的血脉呼呼地冲上头顶！
凉竟然是神！
而更纱与凉的关系是……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