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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钱师爷这么说,这箱子里必是旷世的宝贝喽?”底下有人问。
“对,对,这钱师爷的话可不曾有假,钱师爷说是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
“也难得有一件宝贝让钱师爷这么费口水,看来绝非劣物。”
“是啊,还从未见钱师爷对一件宝贝如此推崇过。”
“说得好,说得好,咱们做生意细水长流,怎么说钱师爷也不会以假乱真。”
这些发表言谈的人其实是钱师爷安排在这群大商人里面的“活棋子”。这些训练有素,闻风望雨的“活棋子”和钱师爷一唱一和,不仅制造了宝贝的悬疑性,更重要的是让这些腰缠万贯的大商人对宝贝痴迷好奇不已,激发大商人们志在必得的心理,让接下来的标价竞争激烈起来。然后,钱师爷见好就收,赢得万利,有时候,一件极不显眼的宝贝瞬间哄抬出来的价钱比那些稀有品种还高出许多。
“大家是抬举了我钱某人,我深表谢意,也希望我这一次荐宝不会让大家失望。”钱师爷笑着说。
“钱师爷,你不要再耍嘴皮子,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嘛。”有的商人已等不及了。
“对,对,钱师爷,你快点开宝,赶快,赶快。”众人乱哄哄的。
“不急,不急。”钱师爷知道这群大商人已进入自己的圈套,反而拖着,硬是不开宝。
“钱师爷,你别吊大家伙胃口,快开宝,快,快。”有人急了起来。
钱师爷吟吟一笑,别人越急他就越缓,这是生意。
“难不成是里面的宝贝见不得人,呵呵,钱师爷你可别糗大了。”
“钱师爷,你是不是怕大家伙笑话,不敢开箱子吧?”
“放心,放心,大家那么热情高涨,我怎么可能不开宝呢?呵呵,我只是想请一个有威望的人来开宝。”钱师爷微笑着说。
“谁?快点了,快点叫他出来。”众人急不可待。
“好,那我们就有请咱们西安瓷商大亨侯宝轮侯先生来为我们揭开这一个宝贝的神奇面纱。”钱师爷瞧见来巡查的侯宝轮,这么一说,他也算是阿谀自己的老板。底下的人群立马乱轰轰的,叫着:“侯爷,侯爷。”
“我,我。”侯宝轮给吓住了,众目睽睽之下,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心中痛骂起钱师爷来。不过,他久经沙场,这等场面也没什么,他顺了顺气,干咳几下,还算镇定。施泰然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爷,你就给大家伙一个薄面吧,赚钱要紧。”
“呵呵,钱师爷真给面子,太给面子我侯某人了。”侯宝轮硬起头皮走到台阶上面。
“侯先生名动一方,我们是荣幸,很荣幸啊。”钱师爷笑道。他和侯宝轮表面上显得很陌生,盗墓者不会与出货的人如钱师爷这类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有过多的接触和亲密,即使是上下的关系,在芸芸大众面前,还是要表现为左右的关系。
钱师爷是侯宝轮聘请来管理珍品街的,侯宝轮只是幕后老板罢了。
“难得钱师爷的赏识,那就让我这个粗鄙之人来开此宝贝,希望不会有愧于大家。”侯宝轮一边说一边向众人拱了拱手。
“好,现在就有请侯先生在此月圆之夜揭开本次买卖的巨宝。”钱师爷向侯宝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侯宝轮点点头,走到那一口立着的箱子前,左右思量一下,手掌一掀,只见他轻轻地一手拍在箱子外的木条上,听得钱师爷一声“好功夫”,整个箱子裂开来,箱子内突然金光大现。
墓宝将要出现时,众人的高呼声一浪比一浪高,全场哗然,等组成箱子的木条释数散尽后,全场马上变得鸦雀无声,死一样的静。所有的目光都看在台阶上,全部人都呆住了,动不能动,说不能说,几乎是见鬼了一样被吓得傻了。就这么几秒钟之间,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贝?我怎么没见过这么一个宝贝?我要知道有这么一件宝贝,我怎么还会拿出来卖?怎么搞的?”侯宝轮见到了宝贝的真面目后,心情闪烁,惊然之中,他心里是一万分的不甘。许久,他冷了一眼钱师爷,问:“怎么回事?这么好的一件宝贝你居然拿出来卖掉?”
钱师爷愣了愣,说:“不是经过了爷你的手了吗?”
一般没有得到侯宝轮的批准,新出土的“墓宝”是不可以拿出来买卖的。
“等一下再和你们算账。”侯宝轮显得特别的愤怒。
“据我所知,这件宝贝可是汉代王室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难得一见,钱师爷这回可是给大家真真正正地荐了一个大宝贝。”有人立马说。
“金光如晕,碧泽如澄,金银如缕,玉石如匝,工艺精湛,极品,极品啊!”有人评头论足起来。
“好货色,好货色,钱师爷,我出一百大洋,我要了,我要了。”
“我出三百。”
“我出四百。”
“我出,出,出八百。”
场下顿时乱成一团,人人都给眼前这宝贝迷住了心性,个个欲望高涨,皆要买下这个奇宝物。在众人面前闪闪发光金碧辉煌的“墓宝”是侯宝轮一个手下在一座汉墓里找到的,当时出土的时候,泥染尘埃,很不显眼,侯宝轮平平地看了一眼便叫手下们拿到珍品街给钱师爷随便卖个好价钱。钱师爷是个识货的行家,把它给掸尘去垢,一件精美绝伦、举世无双的宝贝就显露在众人面前。本来钱师爷还想不通,想着去问问侯宝轮这个一向喜欢收藏独特珍品的老板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件好东西拿出来卖掉?但是,侯宝轮管的是地下盗墓,钱师爷掌管珍品街上的买卖,侯宝轮说卖掉,他言听计从。
钱师爷知道这件宝贝出自汉代的王室,名叫“金缕玉衣”,手工挑剔,乃是天下无双的珍品,他检查过这件玉衣的制作,极为优良,实在是不可取代。其中缀满的玛瑙、翡翠、玉石、珍珠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精美无比。单是其中一粒已是价值不菲,更不说有金玉缕于其中。此物色泽明亮,金煅玉妆,丝丝缕缕,精密,精巧,精致,精彩。
钱师爷对它爱不释手,但侯宝轮要卖掉,他是心疼到了极点,可惜之中甚无奈。
“金缕玉衣”只有汉朝当时的王室才会拥有,真不是一般的东西,一般的诸侯或将相顶多是一件银缕玉衣或者一件铜缕玉衣。“金缕玉衣”在汉代诸宝里面很有分量,价值连城。而且,据说,死者只要穿上“金缕玉衣”就可以使尸体防腐千万年不变,不会被蚁虫之吞噬腐化,让尸体永葆华容。可见这宝贝是多么的难求难得,识货的人怕已对它有牺牲一切在所不辞的心理。场下的大老板大商家无论在不在行,都已经给这么一件世上最豪华最漂亮最贵气的衣物迷倒。喊价的声音是一个比一个高,已由一百大洋上升到五千大洋。
报的价格一个劲儿的飙升,钱师爷冷笑于一边,每听到一个高价就扯一下嘴角笑一笑。
侯宝轮一脸的不开心,他混这行那么多年,今天是阴沟里翻船,站在一边,看着那件“金缕玉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看着那些被“金缕玉衣”迷得不惜倾家荡产疯狂报价的古玩商,他心里不知道是应喜还是该忧?很心疼那件宝贝,舍不得地看着那熠熠生辉的“金缕玉衣”,心口一直在痛。他摸了摸心头,对身边的施泰然说:“你怎么看?侯宝轮我是瞎了眼,没看清楚,你看看,这么了不起的一件衣服,我怎么可以那么没良心地把它拿出来买卖呢?”
“爷,你莫急,你看看这些有钱的主儿,为了这么件宝贝,那银子票子是一口一口的高价位,这衣服太值钱了。”施泰然得意无比地说。
“值钱?枉我盗墓几十年,经手的宝贝不计其数,今天唯独偏爱这件,真是罪该万死。”侯宝轮想必真的喜欢上这件宝贝了。
“爷,你别这样,难道咱们还不能再挖它一件吗?”施泰然刚讲完,侯宝轮已经走上前来,看着乱哄哄的场下,看着身边触手可及的“金缕玉衣”,高呼一声:“我出一万大洋。”
本来吵成一团争执不休的场下顿时静得跟乱葬岗一样。所有人都被侯宝轮叫出来的价钱吓得呆住,傻住,痴住,懵住。侯宝轮狮子大开口,没有哪个人不被吓住,特别是钱师爷和施泰然两人,他们想不通这侯宝轮是怎么了,这本可以大赚一笔,侯宝轮这不是在捣乱吗?
“侯先生,你这是?”钱师爷满脸愕然地看着侯宝轮,这“金缕玉衣”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说好了要拿出来拍卖,这怎么自己出来喊价了,而且还是一个高得不能再高的价格。侯宝轮这不是疯了吗?
“我说了,我要买下这件宝物,你们谁还敢跟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