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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叫文澈,我有话想跟你说。”女子说着,神态却是从容。
袁青朵抓住了女子的手:“我叫袁青朵,你去我住的地方吧。”
第17节
就是在袁青朵房间里的这对沙发上,袁青朵和文澈有了一番长谈。文澈对袁青朵说:“姐姐,我昨天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的样子很亲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袁青朵的心里动了一动,没有说话。她继续听文澈说。
文澈又道:“姐姐,你知道荆氏魔术团吗?”
袁青朵点头:“知道。而且我知道你就是荆氏魔术团的。”
文澈微微惊讶:“姐姐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我看过你们团的演出,就在前几天的青城。”袁青朵淡淡地说,不露声色。
“哦?”文澈显得有些惊喜。可是这层淡淡的惊喜被笼罩着她的愁云所冲减。文澈沉默了一会儿说:“姐姐,我今天看见你,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愿望。你也许想不到,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团里的人,几乎没跟外人说过话。”
袁青朵很善解人意地点头:“嗯。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这句话触到了文澈的痛处,她眼圈红了起来。其实她的眼圈本来就有些红肿,能看得出,她一定是才哭过不久。
“姐姐,你昨天看到了我跟荆井哥哥在一起。你一定能猜得出我们的关系。我是荆哥哥亲生父亲的养女。我是个孤儿,在很小的时候,被养父收养。养父很喜欢我,他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他甚至传授了我很多魔术绝活。”
“哦?你也会表演魔术?”袁青朵打断了文澈的话。
文澈点头:“我当然会。而且我敢打赌,我的手法完全不在荆井哥哥之下。”
袁青朵睁大眼睛:“我还真没看出来。能给我露两手吗?”
文澈的目光四处寻觅了一番,落到茶几铺着的小方巾上。她随手抓起方巾,一手扯起一个小角,两只小角相对系住了,然后又系了一个结,拉紧,这样就是一个死结。文澈用力扯了一下方巾,没拉开。她看了一眼圆睁双目的袁青朵,微微一笑,略带顽皮,极快地鼓起腮帮子吹了一下死结,死结就在瞬间打开了。
袁青朵疑惑:“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文澈笑嘻嘻地说:“姐姐,这个魔术简单,我教你。你看,我第二次把两个角系起来的时候,两个角交换了一下位置,拉紧的时候,两手正扯在对角上面,所以这个结看上去是死结,其实是个活扣,我刚才装作用力扯它也是假的,我扯的是下面而不是上面。这个活扣只要轻轻一拽就开了,我吹它也是演戏。”
袁青朵好奇地拿过方巾,学着文澈说的样子做了一遍,成功了。文澈说:“姐姐真是聪明,天生学魔术的料子,真是可惜了。”
袁青朵笑了笑说:“我哪有你的福气。你不光生长在魔术世家,而且能和那样一个好哥哥相爱。”
文澈刚才的浅笑瞬间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容。她说:“如果不能在一起,那还不如不相干的好。”
袁青朵问:“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
文澈忽然落下泪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我已经不是好女孩了。”
文澈讲了自己被房路糟蹋的过程。就在今天早上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清晨微亮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她猛然坐起,一阵头痛让她眩晕。然后她看见酒店洁白的床单上,自己如雪的玉体下,有那么一点血迹触目惊心。那团血迹已经凝固,呈浅褐色,形状宛如一朵小巧的梅花。
文澈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生日晚宴之后她跟荆井偷跑出去,回来的时候发现房路躲在她的房间里。房路警告她不许跟荆井在一起,但文澈不听。于是房路将她击昏,然后……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文澈悲愤交加,全身颤抖,在初夏的清晨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那是一种绝望。阳光一点一点浓起来,房间一点一点亮起来,可是文澈的心却一寸一寸地灰了。开始是极痛,像是被一把刀子割得支离破碎,然后就是疼痛过后的麻木。
文澈原本就预感到房路不会让她嫁给荆井,知道了这是父亲的意思之后更加绝望。她以为他们只要相爱,或者上帝会怜悯他们改变他们的命运。可是,她没有想到房路做得这么绝。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却做出了这般龌龊的事情。
袁青朵听到这里,安慰文澈说:“这不是你的错。荆井他真的爱你的话,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处女。”
文澈泪眼看着袁青朵,一副不解的样子:“怎么会不介意呢?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呢?”
袁青朵没有想到文澈会单纯成这副样子。她想,也许是因为文澈从小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长大,不沾染世事,所以心灵如白纸一般纯洁,思维如一加一那样简单。她一时也无法说服文澈,毕竟这不只是文澈一个人的事情,还有荆井呢。文澈如果是这样,荆井估计也好不了多少,否则房路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袁青朵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嫉妒文澈了。她忽然觉得文澈很亲近,就像文澈觉得她很亲近一样。袁青朵同情地看着文澈说:“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会告诉荆井吗?”
文澈决然地说:“不,我不会告诉荆井哥哥的。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也不能破坏我在他心目中完美的样子。”
“难道你会选择离开?”
文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荆氏魔术太多东西,他们不会让我走的。而且,我也舍不得离开魔术团,舍不得离开荆井哥哥。即使我不能嫁给他,但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行。即使他以后娶了别的女人,我也不离开他,永远做他的妹妹……”
袁青朵听到这里,一阵心酸,一把抱住了文澈。文澈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此时的袁青朵也是泪流满面。
哭了一会儿,袁青朵掏出纸巾,擦去文澈的眼泪。文澈抽泣着说:“这件事情我永远也不会说给别人的,我只说给姐姐听,因为闷在我心里太难受了。我刚才一个人的时候都快痛苦死了,这会儿感觉好受多了。”
袁青朵点头:“好妹妹,我懂的。我会给你保密的。”
这个时候,袁青朵感觉有些口干,就说:“看,文澈,我都忘了给你倒水了。你说了这么多,一定口渴了。你喜欢喝什么?我给你弄。”
文澈说:“我喜欢喝绿茶,荆井哥哥也喜欢喝绿茶。”
袁青朵喊了服务员给她们送来了两瓶冰镇绿茶。文澈离开袁青朵的时候,袁青朵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面掏出一袋包装精美的西湖龙井。
她把这袋绿茶放到文澈的手里说:“真难得,我也喜欢喝绿茶。这袋绿茶就当我给妹妹的一点心意,你回去尝尝好不好喝。”
第18节
文澈走了之后,袁青朵去酒店的餐厅吃了午饭回来就倒头睡觉。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她睡得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袁青朵看了表,皱皱眉头。演出就快开始了,肚子还饿着。于是她下了楼,去超市里买了面包和牛奶,坐在出租车上吃完了她的晚餐。袁青朵到云城大剧院的时候,演出铃声已经响过了。所以她并不知道水夜在剧院门口等了她好几个小时。而这时的水夜,已经在剧场里面坐好。
袁青朵在舞台上再次看到荆井。但她并不像上次那样一直看完最后一个节目。她在表演《妖手》的时候悄悄退了场。她不喜欢那段《妖手》,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以及那个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她混在记者和粉丝的队伍里,悄悄向后台摸去。
袁青朵看到了化妆间。但通往化妆间的走廊被剧团的保安堵住了,袁青朵进不去。她默默地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终于看到文澈从走廊另一头进入了化妆间。
文澈在化妆间呆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演出结束她都没有出来。袁青朵记得文澈说过,今晚她仍然会跟荆井跳那段华尔兹的。在舞台上跟荆井一起跳华尔兹是文澈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出来?她在化妆间里做什么?里面还有别人吗?
后来,袁青朵看到有几个助手模样的人焦急地敲化妆间的门。再后来,荆井他们也去了。他们撞开了门。之后不久,保安更大范围封锁了后台,将记者和粉丝赶出了剧场之外。
袁青朵不知道化妆间里发生了什么。她站在剧场的侧门外,看到一只很大的箱子被从里面抬出来。按说剧场往外抬道具并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单单抬出一只箱子呢?箱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