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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斯·史蒂文生的《化身博士和海德》,他也是我的朋友。”
“说到文学性,就我记忆所及,雪莱和济慈的作品中,也有一些相当诡异的。”
“你很了解嘛。没错,济慈的《伊莎贝拉》和雪莱的《解缚普罗米修斯》都有浓厚的怪谈倾向,雪莱的妻子玛丽也写过非常精彩的《科学怪人》。看来,我们英国人都有憧憬某种神秘事物的倾向。你听过威廉·布莱克这个人没有?”
林太郎点点头。
威廉·布莱克是十八世纪后十到十九世纪初的英国画家兼诗人,曾写下许多充满神秘象征与诡谲想像力的难解作品。他在生前不为世人接受,死后却被奉为浪漫主义诗歌的先驱和近代象征主义文学的创始者。
“听过,他是《天堂与地狱的婚礼》、《艾比恩女儿的灵视》的作者,我在莱比锡跟家庭教师学英语时,读过他的诗《老虎》。”
布莱克露出欣喜神色,低声朗诵《老虎》的第一节。
Tiger!Tiger,burning bright
In the forests of the night,
What immortal hand or eye
Could frame the fearful Symmetry?……
“你……你是威廉·布莱克的子孙吗?”林太郎不觉睁大了眼问。
“嗯。不是直系子孙,但多少有点血缘关系。我喜欢到处旅行,可能也来自这层血缘。或许我也有追求某种神秘事物的倾向,我的朋友史蒂文生憧憬南海,我也……”
布莱克说到这里,汉斯从玄关悄然无声地走进客厅。
“布莱克公爵,有位使者求见。”
“使者?在这个时候?”
“是的,说有急事,从柏林驾车赶来。”
布莱克起身,汉斯身后出现一位年轻的英国人。
“伦敦拍来一封电报……”
青年低声向布莱克报告,交给他电报,布莱克看了以后,脸色微变。
“知道了,我马上和你走。”布莱克转向克劳斯说:“因为有急事,我必须马上赶回伦敦,柏林这边实在抱歉,请原谅我先行告退。”
“这么大的风雪您要回去?”克劳斯惊讶地问。
英国青年接口说:
“风雪早先的确狂暴骇人,但似乎己过了巅峰,现在风势小多了。”
“那太好了。不过我也习惯说风是雨,一旦有事,任何天气也无所谓。那么,我就此告退,回房收拾一下,伯爵那边……”
布莱克紧蹙眉头,克劳斯也有点为难。
“要通知伯爵吗?”
“不必了,伯爵吩咐十一点以前不要打扰他,我就此失礼吧。事后再向他告罪即可,我会留张字条。”
“但是……”
“人都有不愿被打扰的时候,无妨。”
布莱克眯着双眼说。他当然也风闻过伯爵的种种流言,万一硬闯,碰到尴尬场面,岂不难堪。
“那么,我待会儿再帮您转告伯爵。”克劳斯也只有苦笑地说。
十分钟后,布莱克坐上马车离去。送他出门时,林太郎匆匆看了外面一眼,暴风雪确实小了些,但还是刮得很厉害。
林太郎又回到图书室,皮耶已经不在,心想克拉拉来了正好。他从书架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但是怎么也无法融入书中。
究竟要跟克拉拉说些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想确定克拉拉的爱?还是想求婚?当然,他的家人不会喜欢蓝眼睛的媳妇,老祖母甚至会吓破胆。此外,克拉拉这种女人受得了日本的生活吗?或许自己可以仗着语言才华转到外务省去,这个想法若能实现……
在这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林太郎突然觉得冷,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就算再添柴火也烧不起来。他想了一下,拿着书本移到无人的客厅去。不知何时,风声已歇,暴风雪似乎已经平息。
这时,玄关那边似乎有人来,林太郎若无其事地把门打开一些。汉斯正打开大门迎接一个高大的男人。
“上尉,您终于赶来啦。”
“是啊。路上真不好走。”是鲁道夫上尉的声音。“我帮陆军大臣阁下带信给曼葛特将军,请你通知他。”
“是的,我马上就去,请到客厅稍候。”
林太郎看到汉斯拂去上尉外套上的积雪,往里面走去,便悄悄离开门边。这不受欢迎的人物终究来了,或许跟克拉拉的约会也要告吹了。
林太郎心想,即使和鲁道夫上尉碰面也无趣,正想从通往走廊的门离开客厅,乍见楼梯上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随即消失。是克拉拉吗?但是光线太暗,不能确定。
几乎就在同时,鲁道夫从玄关那边的门走进客厅,这时林太郎如果再走,似有逃离的意思,只好停下脚步。
“你还好吧?”
“别来无恙。”
两人僵硬地握手。
“冒着风雪赶来真是辛苦。”
“就当是雪中行军吧。风雪已经完全停歇,而且就在我抵达之前不久,暴风雪简直就像不曾发生一样。”
谈话无法再继续下去,时间刚过十点四十分。
不久,曼葛特将军出现,林太郎终于可以脱身。将军和上尉走向客厅角落,上尉低语几句,交给将军一封信。
“嗯……他不是什么急事,大概是看你要来,顺便叫你带过来吧,辛苦你了。”
将军摺好信纸,收入口袋,上尉举手行礼。曼葛特将军在晚餐时调侃克拉拉,说俾斯麦非常欣赏鲁道夫,但看样子他俩交情并不那么亲密,只是公式化地谈起军方人士的闲话。
总之,林太郎侍在客厅就是感觉不对劲,而且这个时候也不适合男女幽会,他只好死了心,准备打道回房睡觉,书本明早再还。
他向上尉和将军轻轻点头,离开客厅。刚要上搂,只见汉斯急忙穿过大厅奔往玄关,好像又有人来。他有些讶异,这么晚了还人来人往,于是好奇地停下脚步。
汉斯打开大门,外面雪光微明,玄关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一个男人正走上石梯。
“缪勒先生!”汉斯惊讶地叫着。
“很抱歉这个时候冒昧打扰,但是宰相阁下……”
“宰相阁下?”汉斯再度惊叫。
“宰相微服访问波茨坦回来,勉强冒着暴风雪出发,路上吃了一些苦,幸好暴风雪已经停了,但时间也晚了,肚子又饿,想来伯爵这儿叨扰一下,略事休息。”
“是、是,快请阁下……”
汉斯话讲到一半就被打断,林太郎也吓了一跳,一个奇妙的声音——像是枪声的小小声响,自城堡的右端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缪勒惊问。
“这么说,这附近真有社会主义者……”
汉斯的话又被打断,这回是一声清楚的枪响,伴随着某种物品碎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尖锐的女声喊叫。声音确实来自二楼右边,林太郎脸色大变,难道克拉拉……
“怎么回事?”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种无以形容的钝重感,不知不觉吸引了正奔向楼梯的林太郎回过头来。
汉斯手上的烛光照出缪勒背后的人物,在照片和绘画上非常熟悉的人物德意志帝国宰相奥图·俾斯麦公爵,肃然地站在那里。
由于太多的事情同时发生,林太郎事后要回想事情正确的进展,觉得相当困难。
总之,他自己是立刻奔上二楼,俾斯麦和秘书缪勒紧随而来,汉斯则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
鲁道夫上尉也以惊人的速度从客厅冲出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曼葛特将军也惊讶地跟在后面。
在楼上,好几个人也从门后探出头来,有人奔向最右边的房间。克拉拉的房门大开,村濑康彦正探视屋内。林太郎一把推开村濑,冲进屋里,紧跟其后的鲁道夫上尉又推了村濑一把,冲进屋内。
克拉拉脸色苍白地站在房间正中央,眼睛睁得好大,嘴唇微微颤抖。她没什么异常,只是受惊了。
林太郎不觉全身颤抖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心理的冲击,但也可能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因为冷冷的夜风正吹进屋里,对扣的窗户开了一边,另一边玻璃碎了一地。
“克拉拉,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林太郎和鲁道夫同时问道,克拉拉像是松了一口气,茫然站着不动。
“克拉拉!”
门边响起刚才那个钝重的声音。
“我人刚到就有枪声和惊叫欢迎,是你想吓我吗?没有受伤吧?”
俾斯麦慢慢走向克拉拉,她像终于摆脱束缚似地低声说:“宰相阁下,公爵……”
林太郎也跟着镇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克拉拉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就在同时,他脑中涌现一个疑问,显然俾斯麦早就认识克拉拉。以一个军医养女来说,她的人面似乎太广了。她是经由伯爵介绍而认识宰相?还是以宰相欣赏的鲁道夫上尉未婚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