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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取来了蒸馏咖啡器具,忙乱了一时,那玻璃器皿里头的液体开始沸腾起来。水汽逐渐积聚在玻璃内壁上成了小水珠,再下去那些液体便大滴大滴地流了下去。蒸汽漏些出来,因为屋子里头冷气开得厉害,它们便趴伏在了玻璃窗上久久不肯挥散而去。
水即将沸腾时,银色的锅底表面形成无数的水泡,开始时水泡是慢慢形成的,随后激烈摇动并逐渐上升,过了一会儿,只看到破碎的水泡,最后仅剩下巨大爬虫叹息般的声音。
似乎某一部分水就那么完全消失了,尽管我知道它们必定还是以另外某种形式,存在这世界上。
可我,仍然有些伤感莫名。
〃骨瓷杯,不容易凉,这杯子还不错。哎,十月上海的那个嘉年华好玩儿吗?〃我再次这般拙劣地开头到。
〃挺好的。〃她开始述说起种种游艺事迹来,神态轻松起来,时不时还做几个夸张的动作。我也配合着插科打诨,开了几个不咸不淡的玩笑。话题算是顺利地继续下去了,原先尴尬的气氛也稀薄起来,咖啡喝完了,又让服务员上了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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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4)
她笑言道,〃你要灌醉我吗?〃
我不断点头强调:〃那是那是,不然一会儿怎么勾引你?你把那种饮料含在嘴里,看看上海外滩的夜色,整个人的骨头里头简直都充满了泡沫。〃
我又说,你把这张桌子想像成是船,把自己想像成金枪鱼,头顶一杯玛丽酒游啊游的。。
她掩着嘴真心诚意地大笑起来,问道那你又是个什么家伙。
我四下望望说,一般人我不告诉的,我是海明威。
可她突然停止动作和语言,眼睛直直地望向我过来。我仿佛就被在心脏之处扎了深深一刀,一种剧烈的感觉翻涌上来,像那条上了钩的马林鱼,伤口明明撕裂着,在苦咸的海水里翻滚着,却又压抑着说不出话来。
我把新上的杯子里的espresso一饮而尽,浓浓的咖啡味道直令舌头发麻头皮发晕,沉默了一会儿。
嬉闹的气氛一下子宛若沙漠中的绿洲一样消失,抑或这景致本来就只是一相情愿的欺哄。
她问起,〃过得怎么样?“
〃还那样儿。〃我说,〃你知道的。〃
她笑了笑,转换了个话题:〃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啊,急活儿。〃〃我解释道。
她笑了一笑,脸上已经有些红晕浮上来,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以我的性格自然不会只是因为这样事情联系你,即便真是到了十万火急的关头我也会回避,其实……〃
〃不用说了……〃她扭过头去看窗户外头的灯火。
我也扭过头去,却发见玻璃窗上我的眼睛,居然又叠在她的面容上。
我叹了口气,脑袋里不可抑制地记起川端康成的《雪国》里的句子,那长长的睫毛令她看上去仿佛半睁着眸子,曾经我便是如此形容她的。
她撇了撇嘴角,嘟哝着说困了,便趴在桌子上埋头下去。
我坐在她对面,一杯接一杯喝着柠檬冰水,服务生索性把水壶放在我俩这个台子上。喝到最后,柠檬酸味愈发浓郁,我揭开水壶的盖子,有些歇斯底里地把沤烂了的柠檬倒在咖啡碟上,拿用来搅拌咖啡的小勺勺进嘴里咀嚼起来。
那滋味酸得可以,我把纸巾团一团扔进烟灰缸里,接着又叫了一杯〃长岛冰茶〃。而我和〃长岛冰茶〃的通常关系是:一喝就醉,或者装醉。
32
当晚,在那24小时咖啡店剩下的大半个钟头内,我小口小口地啜着长岛冰茶,安静地看着对面的陈希儿把头埋在臂弯里。她不知是真的在酣睡或是发呆,我脑袋也逐渐混乱,视野模模糊糊,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周围的景物,开始如同调色板上的相互渗透的油彩般变幻。
我心知,如此下去恐怕真会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便强自支撑起自己去洗手间。我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找到洗手间,想推开门,却发觉手臂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便用肩膀挤开了门。我把腹部顶在了洗手台的边缘,接起凉水来洗脸,一捧一捧凉水多少让我清醒了点儿。
我抬起头来,却顿时僵在了那儿。
在那镜子里头,那镜子里头。
是她!
她,赫然平静地站立在我身后,神情安详,甚至脸上微带着笑容。
她通体笼罩在一片浅淡的幽蓝色光亮下,穿着白色长裙,裸露出纤弱的胳膊。
出现在镜子中的她那么瘦弱,仿佛就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她就像刚从水里浮上来一样,目光里还带着少女的羞涩,把原本朝着我的眸子强扭向他处。她的眼里仿佛迷茫着雾气,眼睛动人魂魄,睫毛浓密如林,犹如一条扑闪着光亮的彩虹在水藻中游动,目光清亮透彻,几乎令我心生惭愧。
我愣在了当场,欲转身过去,却觉得身体不受控制。
我看见她举起胳膊,朝我伸过来,她的身体前倾,缓缓贴在了我的脊背上,一阵冰凉的感觉。我闭上眼睛,体味着背后的那片凉意,慢慢泛过我的全身。
突然,那阵安宁的感觉荡然无存,我一下子感觉脚底发空,没有任何的承托,直直地往下坠落,剧烈的失重感几乎要让我高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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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七章:飞往上海的班机(5)
我感到一阵子强烈的烦躁不安,类似于身体里头有什么东西要奋力挣扎出来。
我强睁开眼睛,镜子里却只有自己的形象。
我脸上冒着虚汗,我又洗了把脸,对着那块涂了水银的玻璃的我,面无表情。
她,是死掉了的许荧。
我回到座位,把自己一下子深深抛进了沙发里头,接着把剩下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我又要了杯absolute voltoca 几口灌下去,似乎最后模模糊糊地对陈希儿说了句〃我说了罢,每次喝长岛冰茶都这样〃什么的。
身体一阵阵抽搐似的沉重起来,直往沙发的那一片绵软里陷落。头部一阵钝钝的疼痛感上来,勉强睁开眼睛发觉是她在用玻璃杯底敲我的头,咚咚有声。随后她干脆利落地付了钱,拉着我打了车,问我住哪家宾馆。
十几分钟后,我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醉了吗?〃我问她。
〃醉了。〃她口齿清楚地回答。
〃呵呵,我问你看我自己醉了没有呢?〃
〃醉了。〃她还是那么斩钉截铁地判断道。
她突然发声,劈头盖脸地一句说:冻死了我。
她飞快地脱下鼓鼓囊囊的毛衣,钻进我温暖的大衣,我开始忙着解她文胸的扣子,在她背后摸索了一下,光溜溜的,随即手指就游动到前面,叭地一声脆响。
她嘻嘻笑着说:〃本以为你会找不到呢。〃
文胸的扣子确实可以在前面,我先前就知道,却是第一次遭遇,社会的确在进步。
社会的确在进步,此刻对我的意义而言,自从上次那个清晨从她家一起搭公车去学校上课,已经半年之久。
之后,各种各样的莫名其妙的理由,我未再联系她。下定决心再联系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她。
事实上,我经常想起她,即便同李梦函在一起的时候。这般说来,虽然好像在贩卖廉价的温情,然而我每每想到这一点,总还是心头一震,似乎看到舞台上的魔术师手中的魔棒正朝我一点。
这姿势本身无甚高明之处,实际上生活也无非如是,然而慑于那舞台上的灯华,多少还是会对此油然而生出莫名其妙的困惑。
〃那就好。〃我嘀咕着把身子往下位移,把脸贴在她的乳防位置,把鼻子尽量深埋进去。我笑眯眯地说,〃跟上次变化不大嘛。“
我继续向下,贴在了她的小腹位置,两手便开始脱她的衣服。她的身体几乎不动弹,这令我十分为难,她并没有反抗,可她保持同一个姿势要替她脱衣服则又几乎不可能,她简直僵硬得像个木制玩偶。
我试图费劲地褪下她的衬衫,结果发觉除了解开了扣子之外别的根本就不可能,想想或许解开牛仔裤难道更容易,便开始喘着粗气往下剥她的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