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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伸手摸到这个异常部位的时候,我便基本确定了他的死因。既然是他杀,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化工厂的人,而且他说不定也在现场。”
“怪不得你匆匆结束了尸检工作,你是不想让凶手知道你已经看穿了他的阴谋。”朱大头恍然大悟。
“是的,我当时最想知道的是,凶手是如何把尸体背到楼顶的。可惜楼道里走过很多人,脚印很多很乱,根本看不出凶手的痕迹。不过,我还是在靠近露台的楼门后边,捡到了这个东西。”老毕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用纸袋细心包裹起来的插销。
“毕老,你是啥时捡到的呢?”朱大头有些吃惊。
“趁你们没注意的时候。”老毕轻轻一笑,“我当时查看了一下插销孔,发现孔洞出现了扭曲,这说明那个门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插销已经生锈了,而凶手在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将插销挡栓部分拉豁,插销因此掉落到了门后边。”
“这下好了,插销上一定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只要提取到指纹,就等于把这个案件破了一半。”江涛喜形于色。
“很可能事与愿违,我想插销上不会有任何人的指纹——当然,除了在此之前曾经开过楼道门的人,不过间隔的时间已经太久,我想那些指纹也已不存在了。”小陈说。
“说得没错,他当时应该戴了手套作案。”老毕说,“他的这一作案习惯,和富豪小区凶案倒是如出一辙。”
“这么说,他们是同一个人?”
“对。”老毕语气十分肯定。
检测的结果,果然印证了老毕和小陈的分析:插销上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指纹!
而尸检报告也证实了老毕的推测:李正是被人杀死后,再从楼顶扔到地上的;造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后脑勺上的致命一击。
法医同时指出:后脑勺上的那一处瘀肿,来自一个类似铁锤的重物击打,它直接导致李正大脑颅内出血而死亡。
“李正后脑勺被重击,而且没有反抗过的迹象,说明他是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遭人袭击,并且迅速昏厥直至死亡。”朱大头说,“李正那晚到底在干什么?他又是在哪里被人杀害的呢?”
“我觉得他被杀害的地点,应该离碉楼不远,否则他那至少七十五公斤的体重,也够凶手搬运的了,何况,凶手还要把他背上楼顶呢。”江涛说。
“可是,除了他着地的地方有一摊污血,在碉楼附近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现场。”小陈说,“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在室内把他杀死后,再抛尸碉楼制造跳楼假象,而谋杀的现场,早就被他打扫干净了。”
“分析得有道理,”老毕鼓励地看着小陈,“那你说说,这个现场会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车间之类的地方吧,那些地方不易被人发现,而作为谋杀的凶器——铁锤之类的也俯手可拾。”小陈说。
“深更半夜,李正到车间去干什么呢?如果他有什么事,完全可以白天去办,没必要夜晚去啊。”江涛提出质疑。
案情分析一时出现了冷场,大家都感受到了会议室沉重的氛围。
正在这时,小黎拿着一个纸袋匆匆走了进来。
“毕老,大头局长,又有新的发现。”小黎微微喘气,“这是法医在李正尸体的内衣口袋里发现的。”
纸袋打开,一张照片呈现在大家面前。那是一张女性的上半身特写照:长发披肩,如满月一般的脸庞上,两只丹凤眼熠熠生辉。
“啊,这不是吴如萍的照片吗?李正为什么随身揣着她的照片?”朱大头和小陈、江涛都一脸惊讶。
“是呀,如此看来,李正很有可能是富豪小区惨案的凶手了。”小黎说。
老毕没有说话,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照片,一边察看,一边苦苦思索起来。
就在警方围绕李正之死展开调查的时候,化工厂又出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发生在孙一平身上。
李正跳楼自杀的那天,孙一平睡得很沉。上午十点左右,被一泡尿胀醒后,他起来到厕所放水,之后又回到屋里继续酣然大睡。
不过,这一觉睡的时间很短,大概十一点多,一阵阵喧闹声把他从梦中惊醒。侧耳聆听,他隐隐约约听到“跳楼、自杀、悲惨”这样的字眼。
谁跳楼自杀了?孙一平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一看,只见碉楼那边围了一大圈人,在人群的中央躺着一具尸体,从身上的衣服和体形来看,那应该是李正。
李正怎么会自杀?孙一平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赶紧穿好衣服,打开门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后,他又折回来,往五楼方向奔去。
孙一平没有想到的是,张天的神经比自己的还要脆弱。当他把张天从睡梦中叫醒,并指给他看了李正的尸体后,张天突然大叫着向楼下冲去。
在碉楼前的空地上,张天时而痛哭失声,时而又放声大笑,最后他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在李主任的安排下,孙一平和另一个同事把张天送到了市医院,但很快,张天又被转院了,他被转到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精神病医院。
仅仅一天之内,单身宿舍楼的三个住户便只剩下了孙一平一个人。上午的嘈杂像一场闹剧,当李正尸体被运走后,围观的同事便陆续下山去了。
陈扬锋和许志明也要下山了,临走的时候,他们专门到宿舍来劝孙一平。
“孙一平,这山上不能再住下去了,干脆搬到山下和我们一起住吧。”陈扬锋语气有些沉重地说。
“是啊,王晓聪和李正死了,张天也疯了,你再住下去,恐怕也会出事哩。”许志明也说,“你赶紧收拾收拾,现在就和我们一起下山吧。”
“我就住在单身宿舍楼,哪都不去。”孙一平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就不信,鬼能把我吃了!”
“你不要心疼那两个钱,还是保命要紧。”陈扬锋的话有些难听,“到时后悔可来不及了。”
“滚!我虽然穷,但也不至于要你们来同情、可怜!”孙一平火了。陈扬锋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和底线,穷,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一道伤口,他不容许别人往伤口上撒盐。
“好好,我们走。”陈扬锋也生气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关我们屁事啊。”
他和许志明推开房门,气鼓鼓地下山去了。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孙一平不禁有些后悔,是呀,他们好心来劝自己离开,可他却伤了人家的心。
正生着闷气,这时一个人走上三楼,来到了他的宿舍门前。
来人是厂办的李主任。
“小孙,你是怎么打算的?还住在山上吗?”李主任关切地问。
“是呀,这个月我母亲住院,我把工资的大部分都寄回去了,剩下的钱,恐怕连这个月的饭钱都不够,哪有余钱到山下租房哟。”孙一平老老实实地回答。
“要不,我给你点儿钱,你去山下和陈扬锋他们一起租房如何?”李主任说着,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塞到了孙一平手里。
“李主任,我不能要你的钱。”孙一平把钱坚决地推了回去。俗话说人穷志不穷,孙一平心里无时无刻潜藏的自卑恶魔,让他在人前经常表现出一种极端的自尊。
“好吧,那你一个人住在山上,要特别注意安全啊!”李主任无可奈何地说,“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吧。”。
“谢谢李主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孙一平感激地说。
李主任又叮嘱一番,匆匆下山走了。
偌大的化工厂里,只剩下了孙一平一个人。
小山很快沉寂下来,冬日的太阳露了一下脸,便像肥皂泡般稍纵即逝,匆匆沉到山背后去了。
阳光消逝后,一层薄纱般的轻雾从山间缓缓升起,和着徐徐降临的夜幕,把整个化工厂晕染得朦胧而恍惚。
今天晚上怎么过?望着窗外静谧的夜色,孙一平的心里不由得敲起了小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特别是王晓聪和李正的面容老是在脑海中浮现,他们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让他恐慌和害怕。
不知不觉,他又想起了那个美人头像,想起了关于土匪女人和鬼魂的种种传说。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人感到诡异又神秘,似乎除了用鬼魂作祟来解释,再也没有合理的说法了。
是的,王晓聪死了,李正死了,张天疯了,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想到这里,孙一平心里很恐慌。有那么几分钟,他十分后悔,后悔没有随陈扬锋他们下山,更后悔没有接李主任的钱。不过,短暂的后悔之后,他又对自己鄙视和憎恶起来。“孙一平,你要变得坚强,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他对自己说。
夜幕完全笼罩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