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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全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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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三声鞭响,一个耍猴的用砖渣在空地上画了个圈,然后耍猴的拉着长秧喊道,“妈~~X,站~~~好。”一只小猴规规矩矩的立正,敬了个礼。上前围观的人鼓掌哄笑起来。小猴站了一会,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怒目而视,摸起鞭子,又骂了句关于猴子祖宗的脏话。

小猴吓的吱吱叫着转圈乱跑。耍猴的说,“吁,刹住,”接着发出一串命令,小猴就在这命令之下表演了齐步走,卧倒,匍匐前进,中弹装死,逗的观众哈哈大笑。最后耍猴的扔给小猴一顶破帽子,小猴便举着向围观的人要钱,谁给的钱多,小猴便跪下磕头。

“收税的来啦!”一个大盖帽让耍猴的交了十块钱,开收据时,耍猴的说,“别开了,俺不要单子。”收税的说,“吆喝,会办事啊,那收你五块吧。”

收税的走后,一条狗挤进来,它瞪着猴子,发出呜呜的威胁声。猴子也不示弱,龇牙咧嘴,并做了几个下流的手势。

看人打架是一种乐趣。“有人打架”的另一个意思是“我得看看”,看动物打架也是一种乐趣。

有时打架不需要原因,彼此觉的对方不顺眼就够了。

猴子赢了,它抓瞎了狗眼,人群为之欢呼。耍猴的打声呼哨,猴子窜上了他的肩。

就在耍猴的挤出人群的时候,高飞将手偷偷伸进了他的褡包。

高飞坐在一堵土墙下气喘吁吁。他从集市上一口气跑到这里,偷到的不是钱,而是一张刚刚从某个电线竿子上揭下来的通缉令:金炳山,外号山牙,男,55岁,身高1米70,山东范县金台村人,因贩毒被判刑,现在逃……

拿过来,耍猴的突然站在高飞面前。

高飞的手一哆嗦,“山牙!”

耍猴的说,“是我。”

高飞说,“我,我不识字,”说完他站了起来。

“下手挺快,是个苗子,要不是小烟包看见,真让你跑了。”山牙说。那只叫小烟包的猴子冲高飞做鬼脸,并且拿小石头砸他。

高飞说,“不是这小猴,你也找不着我,追不上我。”

“是啊,”山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我的腿不行。”他卷起裤脚,卸下一截假肢,揉着膝关节说,“我是个瘸子。”

小烟包看见假肢,眼睛一亮,打了几个哈哈,眼泪和鼻涕立刻流下来。

它慢慢爬到山牙身边,吱吱叫着哀求着什么。

山牙叹了口气,从假肢里捏出一小包白粉,倒在掌心,小烟包伸着舌头舔,兴奋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山牙摸摸小烟包的头,继而对高飞说,“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山牙阴沉着脸。

高飞说,“我跟你走。”

两个人和一只小猴转过街角,消失了。谁能想到,几年以后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特大犯罪集团,整个中国笼罩在阴影里

第五章 天生警察

周兴兴就是那个被抛弃在派出所门口的婴儿。

周兴兴的母亲就是周嫂。

周兴兴有三个哥哥,所以小时候他什么都不用怕。

周兴兴学会说的第一个字是:枪!

周兴兴唯一一次流泪是他母亲死的时候。

周嫂的丈夫是个刑警,在一次擦枪时不慎走火,子弹打崩了他的大脑袋。

从此,周嫂白天变成男人,晚上变回女人。

有一次,孩子在玩耍中打碎了邻居的玻璃。周嫂二话没说按住老大就是一顿毒打。邻居后来问她为什么只打老大。她说,“只有老大是亲生的。”派出所的院子里有个猪圈,周嫂的家就在派出所里,四个孩子在炕上嘻嘻哈哈,四只小猪在粪堆里哼哼唧唧。

老街西边有个菜市场,一九八零年四月十日,有个摊贩到派出所报案称,“自己的一麻袋糠被人偷走了。”这次偷盗很大胆,一个破衣烂衫胡子邋遢的男人,问了问糠的价格,过了一会转身回来,趁摊贩不注意,将50多公斤重的糠扛在肩上,撒腿就走。周嫂接到报案,骑上自行车迅速追去,沿路不断打听,很快找到了那男人的家。大门开着,院里榆钱落了一地。推开屋门,周嫂看见墙角架着一口锅,正热气腾腾煮着糠面糊糊,五个孩子捧着空碗咽口水,男人正用铁勺在锅里搅。周嫂咳了两声,见一屋子人都在发呆,就没有说话,她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放在一个孩子的碗里。走的时候,她的泪水涌了出来。

89年,周嫂当上了老街派出所所长。此后三年,老街辖区没有发生一起刑事案件。

94年,城区规划,老街拆建成新街。因为分房不公,群众上访,周嫂脱下警服在县委门前破口大骂。

98年8月27日,周嫂心脏病发逝世。

次日,大雨滂沱,送葬者三千余人。

第六章 警界精英

周兴兴小时侯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公安抓小偷。

周兴兴上小学时,和哥哥去野外游玩,他指着草丛中的一口机井说,“看,这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周兴兴的想象力很丰富。有一次在火车站,人们逮住了一个割钱包的小偷,然而翻遍小偷的全身也没有找到刀片。周兴兴大声说:“刀片藏在他嘴里。”

周兴兴十三岁那年对周嫂说,“妈,我想当一名警察。”

周嫂说,“你已经是一名警察了。”

周兴兴上中学时老是迟到,为了节省时间,他就一边拉屎一边吃饭。

周兴兴很爱干净。他的床底下有一大堆从来不洗的袜子,每天他都挑一双最干净的穿上。

周兴兴喜欢思考。有一次,他走过一个漂亮女孩身边时放了个屁。女孩皱了皱眉,周兴兴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当时女孩听见他自言自语,“死人为什么比活人沉?”

周兴兴懂得多种语言。有几个说话可靠的走街串巷弹棉花的人,曾经看见周兴兴坐在小学校后的池塘边和一只青蛙讲话。就在前几天,从那池塘里刚刚捞上来一具童尸。

周兴兴为了抓一个抢劫犯,曾在胡同尽头的一个倒扣的筐底下埋伏了一夜,后来有人问他当时的想法是什么。

周兴兴回答:“别再下雨了。”

周兴兴仅用三十分钟就破获了一起强奸杀人案。有个住校的女学生,半夜起来解手,清晨,人们发现她死在了厕所里。女孩的死状残不忍睹,她躺在地上,裙子凌乱,内裤撕碎,头耷拉着,脖子被什么利器铲了个大口子,鲜血流了一地。全校师生感到极度恐慌,立即报案。民警在厕所旁的冬青丛里找到了一把铁锨,很显然这就是凶器。学校保卫科的同志积极配合,马上提供了一份有流氓前科的学生名单。周兴兴戴上手套,看着那把铁锨沉思了一会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一个环卫工人,”周兴兴举起那把铁锨说,“挖粪的,这把铁锨上除了血迹还有屎,便池里有挖过的痕迹,凶手为啥要挖大便呢?只有一个答案,他就是个挖大便的。可以想象,他正在干活,都知道,这活得在半夜里干,那个女学生进来了,然后强奸,悲剧发生……”

警方立即到环卫局展开调查,经过指纹对比,很快抓住了凶手。

第七章 午夜惊魂

淄博郊区有一所废弃的危楼,周围很荒凉,楼前杂草丛生,楼后是一片墓地。这座小楼在白天看上去破旧不堪,到了夜晚显的阴森恐怖。

清明节前,两个民工住进了楼里。

他们的工作是修复被雨冲毁的坟地,铲除杂草。楼分两层,民工住在底层。当晚,两个民工大醉,夜里似乎听到楼上有人在哭。

到了午夜,一个民工出去解手,背后突然传来尖锐的惨叫,接着是抽搐挣扎的声音,而后万籁俱寂。他大着胆子冲进楼内,看见另一个民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暴突,口鼻流出鲜血。

楼内有鬼的说法迅速传开,再没有人敢去那里干活,墓地的管理单位不得不出重金招聘,三天过去,只有一个刚刚释放的劳改犯愿意前往。

劳改犯叫黄仁发。

黄仁发提出了两个要求,“给我根棍子,给我两倍的钱。”

管理单位经过考虑答应了。

棍子是用来打鬼的。若是女鬼呢,黄仁发嘿嘿一笑。

暮色苍茫,楼内的血腥味已经很淡,几只蝙蝠飞进飞出。

黄仁发干完一天的活,收拾好地铺,在地铺周围摆放了一些塑料纸,他关紧门,并在门后放了个酒瓶。有经验的小偷都会这么做,如果有人进来,他会立刻发觉。

黄仁发抱着棍子睡着了。

他不知道他躺的地方就是那民工死的地方。

午夜,门缓缓开了。酒瓶倒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黄仁发立刻坐起来,握紧棍子——然而没有人,只有冷风吹进屋里。黄仁发松了一口气。突然,塑料纸一阵哗哗啦啦的响,似乎有脚步踩在了上面。黄仁发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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