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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松鼠在他窗棱扔松果的声音当作打雷——
呵呵呵。
我大笑,其实心里在哭泣。
昭容,苏昭容,他已经成了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唯一吗?
你的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人了吗?
借着醉死梦生酒的酒劲,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抱着我笑:早知你不会喝酒,就不送这“醉死梦生了”!
不,不要!我拉着他的袖子求他,如果你再来看我,记得,呃!我打个酒嗝。眼睛迷迷朦朦,脸也通通红红,记得下次一定还要带这酒来!
因为,只有醉的时候,我才敢这样……倒在你的怀中。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公子……”小江体贴的拧了热毛巾给我敷脸,“你醉得好糊涂!”
“于陵呢?”
“……走了。”
以后好几年,我仍是冬天去素雪峰,偷偷的看他们在一起赏灯赏月,我看着昭容对于陵墨展开倾城倾国的笑颜,看着于陵墨对昭容的笑呆呆出神而不自知。
苏昭容他——终于长大了!
我为自己酸涩的初恋埋了一坛酒。偶尔想起,我会拉小江一同陪我喝一盅,仅作怀念。
于陵墨也没有食言,每年春天,他都会带着醉死梦生来看我。
渐渐的,他在我家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一年,他竟在我家一住大半年。
我看出他的困惑,看出他幸福和苦恼的源泉,全都来自那个艳绝天下的人儿——苏昭容!
怎么?不能放下心结去爱他吗?明明已经爱至骨髓却还要欺骗自己欺骗昭容吗?
我赶他走。
他一脸惊异。
昭容会等你!我一字一字的说给他听,难道你忍心让他独守着荒无人烟的素雪峰让他寂寞让他思念自己的师傅却无处可去无人可对?
他仓促避开我的眼睛,喃语着:你不明白……
我明白,我怎么不明白?正如你第一眼就被昭容的冷静超然吸引一样,我也是一眼就被你的风采捉紧从此不能脱身。
世俗的礼教会吃人!我翻出一本本的旧书给他看,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藏着掩着这份感情骗人骗己到老时后悔终身?
别管别人怎么讲,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接受我的劝说,但我猜想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果然,信鸽送来书信。他已和昭容,坦承相对……
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我亲手,推掉自己的幸福。虽然,他遥不可及,但曾经,那么接近……
就在那一年,我父亲对我说: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居然没有一点反对,我很自然的答应下来。心中还有难言的欣喜。
我终于可以用另一个人的身影,来代替心中的于陵墨。不管她是谁,相信我可以温柔的对她,认真的爱他,就好象于陵对昭容那般……
爱一个人也是幸福的。我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3.
然而万万没想到,因为我的婚礼,昭容初入江湖,引来无数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逗留不去,整个扬州城都在谈论那个绝色的美男子,他的身姿他的风采,他的笑颜他的神秘……
你不该带他出来。我对于陵墨这般说,你把他送入了一个繁华都市,也送进了一片硝烟战火之中。
正说这些话的时候,昭容在楼下的院子里陪几个孩子玩蹴鞠。
他有意卖弄,突然凌空一跃,一脚将球踢得不见踪影,好半天,才看到那个黑点伴着劲风丝丝的往下落。卟的一声,落在了院落中央的参天古树上。
好!炫耀不成反倒把一只好好的球弄没了。
几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默不作声。
只听昭容笑道:“这有何难!”也不见他身子动,人已经如轻燕般飞上树梢。
哇——
孩子们欢呼雀跃,不停的鼓掌叫好。
我看见于陵墨的嘴边也露出一丝宠爱的笑意。
是我多虑了吗?
不知何时,视线里多出几个人。
昭容一手捧着球,眉稍眼角暗蕴笑意,飘逸若仙出尘脱俗,缓缓落在孩子中间。
我听见有人大声鼓掌,我还看见有人眼中闪过万分惊艳的神色。
北烈庭——
那是北烈庭,当今陛下最宝贝的亲弟弟,也是我未婚妻子的表兄——我的心莫名的抽絮。一股不安的预感开始在我心中弥漫。
但我只能对于陵墨说:婚礼结束后立刻带昭容回山。再也别放他出来!
事实证明,我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
北烈庭开始纠缠昭容。
天真的昭容,娇憨可爱的昭容,被于陵墨宠得不知人事的昭容,他对自己喜欢的人笑,对待他好的人笑,也对北烈庭笑。
北烈庭一天天的沉迷在昭容的笑容中,却又不敢动手乱来。昭容的功夫他见识过,他师傅的本事,更是了得!
昭容——北烈庭扯着昭容的衣袖,跟我回京好吗?
昭容扑闪着星辰般的眼睛笑,为什么?
我——我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昭容还是笑得灿然生辉,没心没肺。
喜欢啊。你对我很好。但是,昭容最喜欢师傅!
北烈庭的脸沉了下来。
于陵墨?难道你要和你师傅过一辈子?
我们早就说好要过一辈子的!昭容仍然笑得甜蜜。
明白自己已经晚了一步,北烈庭暗自恚怒。
如果没有你师傅呢?他追问,你会跟我回京吗?
昭容啊的一声,蹙起眉头,想了半晌,才道:没有师傅,也就没有我啊!
北烈庭挥袖而去。
几日后,于陵墨突然发病。
“啊——”发作起来时他全身上下处处都痛,痛得整个人蜷在一起浑身颤抖。
怎么会这样?我和昭容一样惊慌失措。
请来的大夫诊过于陵的脉后直呼奇怪!
“他的脉搏并无异状,奇怪!”
“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明白这位先生所得何病!”
“闻所未闻!”
“唉,还是请准备后事吧——”
滚!
我恼怒至狂的赶走一帮庸医。自己却也束手无策。
这是什么病?
发作的时候能让于陵痛得昏阙,平时却又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样一天反覆好几次,于陵的人立刻消瘦下来。
师傅师傅……昭容哭肿了眼睛陪在于陵的身边不肯稍离。
我不得不推迟婚期,一头摔进家中藏书阁的故纸堆中翻看医书。
没有没有都没有!
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藏书阁!
不能救于陵,这么多的书要它何用?
我想了又想,如果于陵患的不是病,会不会是中了毒呢?
可是以他的深厚内力,一般的毒药也毒不倒他……
我再查药谱。
还是没有。
于陵的病越来越严重,昏迷发作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北烈庭见我晨昏颠倒的守在藏书阁看书,一句话提醒了我:要论天下还有什么道不明的病,说不清的毒,有谁能比刑部萧大人更清楚?
萧久夕——对啊!我急昏了头,怎么没有想到他?!
可是——我不敢找他呀!那个吻让我明白萧久夕对我的企图,哪里还敢再自动上门去送死?
可是,于陵已经连续昏迷两天两夜了,昭容再没哭过,就是陪着于陵不吃不喝,我看他是连求死的心都有了!再这样下去——唉……
4.
诡秘的笑容在他俊美的脸上一闪而逝。萧久夕搁着腿淡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敢来找我了呢!”
不跟他拉扯,我开门见山的把于陵墨的病情说给他听。
哦?两道眉毛挑得高高的,他淡淡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惊喜交杂着冲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去救他——”
反握住我激动的手,他问我,“那个于陵墨,是你什么人?”
“……朋友!”
他沉吟半晌,脸色漠然得我看不透。嘁,我什么时候看透过他了?
“记得你上回来借雪貂,小江说的,也是这个名字?”
“那是他徒弟中毒……”我急忙解释却被他打断。
“他对你有多重要?”萧久夕盯紧我,我面上失色。“说啊!”他扯了扯嘴,笑不像笑,哭不像哭,但仍是非常的美丽。
可我咬了唇说不出话来。
若我说于陵比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他会不会一恼之下就不肯出手相救?可若我说只是一般朋友,说不准他又会摆架子不当一回事不肯救人!
怎么办?我心急如焚不知如何应答。
仿佛看穿自己的迟疑,萧久夕又问我:“含沙,你是不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我张大嘴,想说是,又想说不是。
“我知道了。”萧久夕等了半晌见我不回答,手劲突然加重,“你不说我也明白。”
我皱起眉毛,他捏得手腕我好疼!
下一秒,我被到扔最近的软榻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但我瞬间平静下来。
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是吗?
他附在我耳边轻语:就算用你自己来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