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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从银川回西安的时候,飞机刚落地就接到通知,机组先回机场的酒店休息,晚上还要再飞一班昆明。
昆明的起飞时间是晚上七点,从西安去昆明的飞机上大多是一些帽子团,也就是旅行社组织的旅游团。旅行社为了易于辨认,给他们一人发一顶红帽子或者一人一顶黄帽子,反正满飞机都是帽子,于是称之为帽子团。这种航线相对的商务旅客比较少,大部分人都是初次坐飞机,很兴奋很好奇,经常会有人问:“小姐,咱们这个飞机真大,翅膀里也能坐不少人吧!”还有一次林琳在空客300上亲耳听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这是波音737,就一层。747是两层的!我上回坐过一次757是三层的。”林琳心想这位老兄是不是以为波音公司是盖楼房的。
不过林琳从来不以貌取人,因为以貌取人不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所以也就没必要发扬光大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已经有太多的前辈不惜以身试法地证明过了这样做是不对的。比如有的人土里土气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傻瓜,可是搞不好一开机门下面就有三五十人扛着摄像机手捧鲜花等着迎接这个傻瓜。
从昆明回西安的时候还是一队队的旅行团,不同的是可能因为要回家了所以上来的人都喜气洋洋的,而且手捧大把大把的鲜花,飞机上满是扑鼻的花香。林琳也感染了这种气氛,所以有人过来要求跟她合照的时候,她也就大大方方地笑着没有拒绝。但刚照完她就后悔了,只见后面站起来一片手持各种相机的人!大概是受了第一个人的启发,大家均发现跟个活人拍照明显比跟座位拍照更能证明自己坐过飞机。
照了若干张后,林琳感觉自己笑得都快抽筋了,她几乎是逃回了服务间,一抬头却发现一个男人端着杯水靠在服务台上对着她笑。显然他目睹了林琳从摆出“田七”造型直至面部肌肉僵硬的全过程。
“这里是服务间!您是不是有点儿太宾至如归了。”林琳感觉有点儿狼狈。
“我是想回座位的,可是你和你的Fans挡着路,实小姐。” 男人冲着林琳眨了眨眼。
“什么石小姐?”林琳一楞。
那个男人眉毛一挑抬了抬下巴,林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自己胸前的姓名牌上写着“实习生”三个字。
这个无聊的男人,他肯定是故意的!林琳红着脸看他走回座位,愤愤地想着。
发饮料的时候师父到后舱来了,按说主任乘务长是不用干这个的,但她坚持要跟林琳推一辆饮料车发水,还说要是光挂个名怎么能够带好徒弟呢。师父说她以前也带过两个徒弟的,带第一个的时候,还没带完,徒弟就怀孕了,于是徒弟停飞生小孩去了。带第二个的时候,还没带完,师父就怀孕了,于是师父停飞生小孩去了。林琳是师父的第三个徒弟,但却是第一个完完整整带完的徒弟。
发水发到紧急出口的时候,茶水没有了,师父拿了茶壶回去加水,那个要茶水的人想了想,“要不给我来杯可乐也行。”可乐的瓶子也空了,林琳又从车里拿出一瓶。密封的瓶子在高空的时候瓶里和瓶外的压差比较大,所以拧开盖子的时候要格外小心,要先拧松一点点把里面的气放出去了再完全拧开。可是林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使劲儿一拧,于是黑色的可乐带着棕色的泡沫喷薄而出,这次喷发大概持续了五秒钟左右林琳才反应过来,用一块毛巾将其镇压了,可是坐在过道边的那名旅客的头发上已经开始往下滴可乐了。居然就是刚刚那名无聊男子。
“看!多么热情的可乐!”林琳硬着头皮说。
“这不会是有意的打击报复吧,实小姐。”淋了一头的可乐他居然还在笑。
“绝对不是!我对灯发誓!”林琳举起三个手指。都怪那个要茶水的人,做人怎么能那么不执着呢,改什么可乐啊。
发完第二遍水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后舱的三位老乘务员就开始坐在那里聊天。林琳插不上嘴,对她们说的那些是是非非不甚了解也不感兴趣,心想还是去客舱里转转吧。
因为是夜间航班,为了便于大家休息,供餐服务结束后就已经把客舱里的灯光调暗了。这时旅客们也很配合地睡的东倒西歪,林琳转了一圈儿关了几个阅读灯,没什么事干就开始逐排的仔细研究旅客从昆明带上来的花。
玫瑰、百合、剑兰、雏菊、天堂鸟、康乃馨、郁金香、矢车菊、勿忘我,咦,还有人买一束的满天星?真是有创意!这边还有人不辞劳苦的捧了两盆原产台湾的蝴蝶兰。
昆明不愧是春城,鲜花四季常开,而且种类繁多。那些花枝茎挺拔、花朵鲜艳、花蕾饱满,而且据说价格也不贵。
林琳喜欢花,什么花都喜欢。朋友周露经常不屑地说:“玫瑰本来就俗气,红玫瑰就更是俗气的不能再俗气。”可林琳不这么想,盛开的红玫瑰的那种娇艳欲滴常常让她看的入迷。多么娇艳的花啊,可人们非要赋予它这样那样的含义,然后又故作清高的说它雅说它俗。何必呢,就因为喜欢它的人多就说它俗?那情人节收到一把狗尾巴草估计就是最高雅的了!
咦,这是什么花?花茎呈青色,花朵是一种鲜艳的蓝色,这种蓝不是平常见到的那种兰花的蓝也不是勿忘我的颜色,它蓝得很妖异,很特别,再配上花瓣上若隐若现的金粉,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看外形像玫瑰,可是林琳知道玫瑰是不可能有这种颜色的。
“这是蓝色妖姬。”
林琳吓了一跳,原来是旁边座位上的人醒了。
那人转过脸来,林琳吓了两跳, 又是那个男人!
“自然界的花是没有这种颜色的,培育这种花的时候要先把根茎切开浸在一种特殊的颜料里,等花茎慢慢的吸收颜料直到颜色到达花蕾,最后用金粉点缀花瓣。很残忍的过程,很妖异的美。所以蓝色妖姬这个名字很适合它,不是吗?”男人低头抚摸着花瓣。
“还真是的!大哥,你这花在哪儿买的?”
男人猛一回头,林琳已经不见了。后排一个满脸青春豆的小伙子探着头很感兴趣的问着。
“多少钱一朵啊?”小伙子接着问道。
说话都不看着人,自言自语玩什么深沉啊!林琳把托盘放进服务间的柜子里。她以前听说过蓝色妖姬,是周露告诉她的,当周露神往的讲述完何谓蓝色妖姬的时候,她只觉得人类真变态。
落地以后旅客都下完了,乘务员要检查一下客舱里有没有遗留物品,这叫做清舱。
林琳清舱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束蓝色妖姬,它静静地躺在座位上,林琳拿起花上的卡片,上面写着“送,实小姐!感谢你的可乐”。翻过来一看原来是张名片。
华通运输公司总经理,程昱。
“真漂亮!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色妖姬啊!”安然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蓝色的花瓣,“还真不掉色!”
“掉你个头!傻瓜,你以为用钢笔水染的啊!”周露笑道。
“林琳,谁送的啊?”安然回头问林琳。
“路人甲。”林琳和张欣彤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这里是单位分的单身宿舍,其实就在乘务队的四楼。林琳和周露住一个房间,张欣彤和安然住在她们隔壁。她们几个都是同一批从外语学院招进航空公司的空中乘务员。而且安然不是姓安的,而是姓王,王安然。倒像是跟王安忆有点儿什么亲戚关系,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要费一番口舌,所以她索性让大家叫她安然,从此安然无事。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多大年纪,帅不帅?”研究完花,安然也挤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年纪不大,长的有点儿像裴勇俊。”林琳假装回想着,知道安然最喜欢裴勇俊,故意逗她。
“谁信啊,要是真像裴勇俊你能不拿名片只拿花吗!估计是一老头,大肚子秃顶那种!”安然不上当。
“是啊是啊,肯定是肚子大得都系不上安全套!”张欣彤话一出口,四个人笑成一团。
这是在上海培训时的一个典故。当时是在静态舱里表演安全演示,就是站在客舱前面演示安全带、氧气面罩的使用方法。老师示范过后,就让大家轮流站到前面表演。轮到顾戴的时候,此人往前一站,故作镇定,平举安全带说道:“这是您座位上的安全套,请这样扣好系紧!”
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再看老师的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
“遇到特别肥胖的旅客怎么办?”也不知老师是有意考考他,还是想扭转一下已经开始变得不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