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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立场生存的陌生人。
此刻,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谁也不语、谁也不动,他们只是静默地凝视着彼此。窒息的空气徘回着,他们顿时感觉到难以呼吸。沉闷,沉寂的空气之中,映在眼眸之中的对方是如此的陌生。他们彼此,也从未想过会有这么样的一天。
是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
曾经,他们是最亲昵的亲人,
此刻,他们是最陌生的敌人。
于是,他开始欺骗。为了自己,以及那个男人。不惜的欺骗眼前的少女、博取她的信任。就只为了那个男人,他可以抛弃一切。他放柔的身段、语气,与少女心平气和的谈天,友好地拥抱着,宛如八年前一般。
原本挂着苦涩的少女倏地扬起的笑靥接纳了他们。尽管,他知道一切都只是假象,两人都只是在戏剧中的角色,扮演着自己应尽的角色。不戳破、他只是等待着真正的接纳。
短短的天数内,两人关系逐渐亲密,密不可分。宛如八年前一般的温馨且温暖,此刻的他似乎也忘却了那最初的计谋,只是贪婪的享受着现有的一切。
温软的身躯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少女天然的馥香盘旋着,勾引着他深层中的欲望。一股名为肉体上的欲的渴望。一种闷痛、一种痛楚,心中的异样正催促着急切的拥有。
风暴再临。眯起了银灰的眼眸,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一切。他忿恨着、他气愤着,难道自己的一切,都不比那些小鬼来的重要?
难道,一切仍然只是个假象?
他忌妒、可笑!他忌妒着!
此女不过是个,叛徒。
他疯、他狂,他丧心病狂的大笑着。笑着自己的痴、笑着自己傻。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理所当然。
或许他是真的得了失心风,就差那么一些,眼前的少女就命丧黄泉。
喘着气的他意识到,自己仍然无法下手。撤手,他豪不怜香惜玉的将少女关禁闭,命着其余的队员监看着。迈开了脚步,他忿恨的离去。
激战之后,全身早已无力的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了救助,等待着死亡。在鲨鱼张开血盆大口之前,耳边传来了激烈且尖锐的怒吼声。轻笑了声,少女的逃脱是他意外中的事。
淡淡的回应着,在被杀于吞入腹前他依稀可以听见划破天际的尖叫。
满足地一笑。
──原来妳还在乎我。
#
从来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去少女的墓碑前献过花。从来都没有。
因为,没必要、不必要且不需要。
他也没有参加少女的葬礼,没有。
尽管他知道就在山的另一方,那个如世外桃源的花田。他不曾想过、也不曾去思考过。先前毫不留情的杀了人,现在却转过身哀掉并且献花,是不是很可笑?又很虚伪?
不否认,他恨过那女孩。
他恨过那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
恨、恨之入骨。
那时,他恨所有阻扰那男人计画的人。恨到想要杀了每一个人。每一个、包括她曾经疼爱过的外甥女。恨到想要杀了她、将她撕烈。想要将那让他深深感到背叛的少女杀掉,毕竟那少女污染了空气。
肮脏、肮脏透了,那个女孩。
明明曾经说过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顾任何一切的帮助他。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一刻偏偏要站在那群废物的身旁?为什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让那女孩转身背叛了他们?
如他所愿的,那女孩真的死了。
死在他的手下。
原本以为,那一口愤恨会在此刻消去。
的确,的确是消去了没错。
但却留下了浓浓地哀伤,以及如层层迷雾一般的谜团。
一股存在倏地从他心中的抽走,彷佛缺失了什么。心房闷得难过、且疼痛。喘不过气、被压抑的无法换气。以股不自然的异样情绪似乎逼得他发狂、逼得差点使他流出了泪来。
啊、差点忘了,鲨鱼是不流泪的。
他尝试彻底无视那股可笑的情绪,那股名为悲恸、哀伤以及后悔的情绪。身为七元罪的他,怎么可能会有那股弱者才会拥有的情绪?真是可笑,七元罪是不流泪没感情的。
对、没感情的。
那么,流转于眼框中的盈盈波光是什么?
顺着轮廓留下的滚烫,又是什么?
是泪。
斥于内心的罪恶又是什么?
是悔。
#
「抱歉。」
低首,他敛下了眼帘朝着来人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个矮小,只不过十岁的东方男孩。只见身穿着中式衣裳的冷漠男孩朝着他道歉,弯腰朝着他拜揖。纯净低哑的嗓音彷佛让眼前的男孩老了十来岁。
「走路小心点。」随意的应声,银灰的眼眸随意的瞥了瞥男孩怀中的玩偶。「都已经几岁的男孩了,居然还玩泰迪熊?」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眯起了眼眸溢出了笑意。
「先生您误会了。」摇摇首,另一个伫立于一旁的男孩对道。与那冷漠的男孩拥有着相同的面容,勾起了一抹笑,那男孩用着生疏陌生带着口音的义语说道:「这是要给很重要的人的。」
感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双胞胎男孩,怀抱于其中一名男孩之中的白熊显得特别显眼。仔细地一看,不正是与自己多年前买的那一只差不多?
「多么重要?」不知为什么,他喃喃地道出了语句。着了魔似的,他眼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一只白熊。
「重要到能让我们献出生命,重要到能为那人而死。」异口同声地,两个男孩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以及认真,彷佛此句根本不是玩笑一般。「我们年幼丧父,一手将我们带大的正是我们的母亲。」
「母亲是我们重要的人。」
听到了男孩们的回答,这让他会心一笑。伸出了大手揉了揉暗褐的发丝,「你们口中的母亲真是幸福。」如果,当初能将那女孩视为最重要的存在,不知现在的一切是否也会改变?
诧异的看着两个面带淡笑的男孩,只见两个男孩朝着他笑了笑,便抱着打着大大的蝴蝶结的白熊离去。留下他一个人伫立于原地瞪大着眼看着逐渐离去的两抹绿色。
──如果失去的话,那就去寻找,不要愚昧的等待。
#
「妳回来了?」
并没有回首,只是静静地伫立着,任由着冰冷的雨珠打于身体上。清淡花香传于鼻内,熟悉的味道令他勾起了浅笑。「还不出声?」听着浅浅地呼吸声,终于忍不住的银铃笑声咯咯地笑着。
甜腻的嗓音带着轻柔的笑意。
──嗯、我回来了。
一缕轻烟,如梦飘逝。
# 06 六道骸 #
眷恋地敛下了看似相像,色泽却不同的眼眸,带着墨黑手套的大手抚过了墨黑的棺木。总是带着调侃的面容不再微笑,留下的,只有早已经麻木的内心以及平静似水毫无表情的面容。
纯白的、洁净的。
她,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眼前。
他,默默地跪在她的棺木前。
没有落泪,因为是不必要。
没有感情,因为是不需要。
带着笑容死去的她是这么的美,尽管浸染着无法洗去的嫣红血腥,但她仍然是如此的纯净。如降临于人间的天使、遭到上天唾弃的堕天使、被贪婪的人类所追杀的天使、死于血泊之中纯白的天使。
纯白似雪般的的发丝披散于纤瘦的身躯,身着着雪白衣裳的单薄身躯静静地躺在斥着迷迭香的棺木之中。如灿星般的眼眸不再,敛下的浓密羽睫遮掩着白净眼眸。淡青的血管明显可见,如玉似雪般的肌肤显得有些透明。
面无表情地,他倾身,淡淡地在洁净的额上落下最后一吻。
Riposa in pace; mia cara sorella
Mia cara sorella; riposare in pace。
反反覆覆地,他不断地呢喃着。一遍又遍的顺着柔软如丝般的发,闪耀刺眼的发如瀑布般从他掌心间滑落。手轻轻地抚着冰冷僵硬的面庞,他敛下了眼眸,视线落于胸前有些黯淡的十字架。
勾起了抹讽刺的弧度,那对妖异蛊惑的眼眸噙着笑意。手劲一个使力,暗淡无光的十字架被脆弱地扯下。
上天的无能。
他们的悲剧。
神爱世人?这是什么不合逻辑的思考?
戴着墨黑手套的大手轻轻地抚着纤细的肩颈,似雪般半透明的肌肤上映着青色血管。这些血管中,流着与他相同的血液。浓浓的血液之中,流着无法切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