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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麻雀,救救我!”吴缘远远对着刚从409出来的马玉葶喊道。
麻雀转过脸来见此架势却只是笑,并无行动的倾向。因为,她看到了宁儿和薛老大示意的笑。
“不悔,自个儿忙去!”自封杨逍的宁儿对“女儿”指示道。
“去吧,去吧。”“纪晓芙——薛老大挥了挥手。”杨不悔笑得非常灿烂的走向了水房。
“逍哥——“人高马大的薛老大带点得意的嗲道。那肉麻的音调足以令在场的观众鸡皮疙瘩掉一地。可惜在场的只有本节目录制人员。
“芙妹——”宁儿柔声细气的回应。“好,继续!”将头扭向吴缘,宁儿的语调便恢复了过来。
这场持久战果然是打得的,过了一段时间,吴缘支架不住了:“我说,我说还不行?”
“好,说!”一群人如久耐黑暗忽见曙光般激动不已。
“他让李燕给我送了张纸条,叫我出去一下——”
“STOP!这些我们都知道,讲重点!”宁儿强调。
“然后我就出去了——”
“重点,重点!”宁儿喊着,“他到底怎么对你说的?”薛老大拉了她一把说:“哎呀,这是铺垫啦!有点耐性嘛!”宁儿立刻驳道:“谁说我没耐性啦?”婕婕一句话打住她们:“你们两夫妻想吵架回屋再吵个够!”一场内讧才算掐断了引爆线。
接下去的日子似乎也风平浪静。吴缘依旧在班里沉闷在寝室笑闹。不过,她不再是热门话题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期末,我感觉吴缘更加抑郁的同时,发现她多了一个爱好:折纸鹤。总见他上课的时候用钢笔在手帕纸上写字,写得密密麻麻的,然后折成纸鹤,丢进桌斗。下课后这些纸鹤理所当然的进了垃圾筒。
我十分好奇,也泛着隐隐的担忧。终于有一天,我偷了一只纸鹤。拆开后,里面无外乎零零碎碎的歌词: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当时间走过,当爱情也走过,我只有自己面对自己的痛,当回忆结束,当等待也已结束,我只有自己走完自己的路……没有什么特别发现,正要丢了它,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钻进了我的眼:影子,我好想你。
影子?影子是谁?
我的担心又加重了一重,因为我想起了吴缘的网名:无影罗刹。
我更加小心的注意着吴缘。
一个星期六的清晨,在大多数人还眷恋于梦乡的时候,我频繁的往返于寝室与之间——为嘴伤身,应该不止我一个人会干这种事。
在我第N回拉开寝室门的时候,瞥见了楼道远处熟悉的身影——吴缘穿戴整齐,下楼了。
她很少单独外出,我越想越不对劲,顾不上换衣服,就着睡衣跽着拖鞋远远跟踪着她。
她进了学校南边最荒凉的小树林,我只好在大路旁找了条长椅坐下,静观其变。
她似乎埋了点什么东西到一棵树下面。
严重的好奇心驱使我掘出了吴缘的隐私。
那是一封信,信封上的“天堂(地址不详)”令我捏着信的手不得不颤抖起来。
分不清好奇与担忧孰重孰轻我的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然而我还是拆开了信。
影子:
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不停的怀想一同嬉戏的童年,怀念几近完美的你。我想念童年的时光,想念那个朴实无华的乡村。那段宁静的岁月是我今生的天伦。
我总是在想,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我情愿一辈子长不大,永远拉着你的手,陪外公外婆看那些我们永远不知所云的高甲戏。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你愿意和我一样,一辈子长不大吗?
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回,外婆带着你我回娘家。路上,我不肯自己走,哭着闹着要外婆抱我,外婆拗不过我,只好依我。为了公平,外婆要将你一并抱起,你拒绝了:“外婆抱阿缘,阿影自己走。”你用蹒跚的步伐走完了那不短的路程。外婆至今念念不忘此事。因为,那时,你我才三岁。从小,你便如此乖巧懂事,所以大人们溺爱我,却疼爱你。尽管我才是姐姐,你才应该是被溺爱的对象。
自小,你便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每次大人们问你:“阿影,你长大了干什么啊?”你总会甜甜的笑,坚定的答:“当一个大律师!”这竟不是儿时的戏言,多年下来,当我在安逸中随波逐流的时候,你为了理想作了无数的工作。推开家门,穿梭于音响影碟之间的是我,而书桌前孜孜不倦的是你。你一直都是学生中的佼佼者,是父母的明珠,是老师的宠儿。班主任拉着你我的手在办公室宣称“这是我的得意门生”的时候,我心里很明白,我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因为,充其量,我只能算一个成绩不错的坏女孩。
曾经,多少回独行道上,路人钦羡的目光,背后的评议,让我喘不过气来:所有的赞美都是属于你的。只因你我长着同一副面孔,我便常常如此的扮演你的角色。
我是个坏女孩,刁蛮、任性。但你我一直相处融洽。因为你的宽容,你的善良。每每我耍脾气,摔东西的时候,你总是默默的在一旁收拾碎物。现在每次想起这些情景,我惭愧万分。
许多人都说你我是个奇迹,一模一样的人儿,一个温柔善良而又能干,另一个却刁蛮任性而又碌碌无为得窝囊。其实,我也有过梦想,而你是我唯一的倾听者。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那一天,我告诉了你我心中的萌想:我感到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向往。你很开心的说,你会坚定不移的支持我。然而,你知道吗?你离开以后,我放弃了一切的梦想。我的理科学得一塌糊涂,最后选了文,考了个民办学院,现在正浑浑噩噩的过着所谓的大学生活。
初三毕业前你我那场长谈我永难忘怀。你说你我的表面都与内在不符,没有人能了解真正的你我,你说你给人一种洒脱利落的感觉,事实上你经常在做决定时徘徊难决;我看上去畏畏缩缩的,却总有爆发内蕴的一天……当时我说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而我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小女人。你说世事难料,谁能预知将来的事呢?
是啊,谁能预知将来的事呢?
我一直自认了解你够深,然而有一件事我一度想不通——你怎么会和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走到了一块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断的后悔自己没有以姐姐的身份强加干涉;至少,我应该制止你不断的外出:他飙车,为何你心甘情愿的相陪?我说你疯了,你笑笑说你的眼已经治不好了,爱情是盲目的。你的眼神诉说着幸福,我却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和一个恶习累累的小混混是如何相处得快乐的。你是否一直扮演着谦让者的角色?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美丽的夏夜是那么的不完美。我看着你接电话,看着你兴致极高的抓了外套飞奔而出,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身边永远的飞走。
那一夜的飙车,在娱乐城前那条多事的大道上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更在我心上划上了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如果我在你出门前那一刻截住了你,你怎么会被带走,怎么会一去不返呢?从那一夜开始,我时常感到莫名的晕眩。你的音容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每天都梦见你重复着旧事。你会是我今生最大的痛楚。但我无力回天,只有不断的埋怨天地的无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浮现你那甜甜的宽容的笑,灿烂,体贴。于是在醒着的时候,我试着同你一样,微笑着对待每一个人。谁知我的笑容如此僵硬如此勉强,傻笑与苦笑也渐渐在我脸上安家落户。我再也找不到你我相视而笑的感觉。你知道吗,想你的时候我心如刀割,可我一如既往的想念你。知道吗,姐姐永远爱你。
你离开了之后,爸妈将溺爱收回了,把疼爱与严厉均衡的放上了我的双肩。再也没有你的分担,我只好一个人负起了整个世界。我知道长辈们是为了我好,怕我重蹈覆辙。然而你知道吗,我活得好累好累。我几乎是在滴水不漏的监视下过完了高中三年。在这三年里,我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在学校,我只有把自己关在冷漠里,不怎么与人交往,尤其男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