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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的烛光将两难婆婆的半个身子藏在黑暗中，使那张千沟万壑的老脸多了几分恐怖。她悠悠地喝着茶，头也不抬地用高低起伏的声调招呼道：“好久不见……恩，不错，空隙少多了。怎么样，喜欢揍敌克家吗？”
佳妮特走上前，微微鞠躬，站着说了句：“还好。”
两难婆婆一笑：“哼……还好吗？杰诺那老吝啬鬼可是出高价买你。看起来你女仆做的不错。”
“不……过奖了。”佳妮特有点心虚地想起依旧躺在床上的伊路米不知道他今天的损失额有多少。
两难婆婆放下杯子，正眼看过来：“闲话就说到这里吧。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好了吗？”
佳妮特微微皱眉她这两个月来有点入戏太深，加上每天行程都满满的，根本没仔细考虑过两难婆婆的那个‘三年之约’。
两难婆婆倒也不急。她续了杯茶，悠悠地喝起来，任由佳妮特在那做心理斗争。
整整一个小时后
“我做不到……”佳妮特终于出声，打破了大厅的死寂。
两难婆婆放下早已空了的杯子，抬起头。
“做不到……”佳妮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想答应您，可是我做不到……只要稍微想象与那群蜘蛛共处，却整整3年不能对他们动手，只能同流合污却……眼睁睁地，没有盼头地与他们同流合污！我……我肯定控制不了自己。”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两难婆婆看了看佳妮特那双已经透出红晕的黑瞳，又看了看她紧绞着衣襟的双手，叹了口气。
“哎，好吧。看在金的份上，我就给你个盼头。”
佳妮特迅速抬起头，眼中微微闪着光。
“三年，不许对幻影旅团的团长动手。”
佳妮特的眉头又皱起来。
两难婆婆瞥了她一眼：“不用这么为难。坦白说，我不认为你有本事动他，就算偷袭也没希望。这条限制只是个保险，保护你的成分还多些。三年时间勉强够你深入了解旅团，兴许还真能被你找出个消灭蜘蛛的办法。”两难婆婆戏谑地笑道。
……
佳妮特没有立刻回答，大厅里再度死寂。
“……旅团的团长，对蜘蛛的存在很重要吗？”佳妮特突兀地问，她的声音中竟暗含着一点欣喜。
两难婆婆冷冷一笑：“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即使团长死了，蜘蛛还是该爬照爬。另外再告诉你，如果是正面对战，就算金出手也没办法弄死那个蜘蛛头子，你不用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了。”婆婆语气一转，带着抱怨的调子，“那家伙可是比流星街的蟑螂生命力更强悍。”
佳妮特眼中的光暗淡下去以她对蜘蛛的了解，蜘蛛并没有某个唯一的致命点只是一瞬间的希望之光猛然熄灭，失望的感觉还是很难受的。
十几分钟的思索后
“我答应您，三年内，不会对幻影旅团的团长动手。”佳妮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两难婆婆咧嘴笑了。
“那么交易成立……坐下吧，我来告诉你那个‘完美时机’的具体情况。”
没有拘谨，佳妮特稳步走到婆婆对面的沙发前坐下。
“在这之前，先解释一下背景……窟卢塔事件过去多久了？”两难婆婆突兀地问。
佳妮特面色一沉：“还有一个月就一年了。”
“恩……”无视忽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两难婆婆悠悠地说，“那我将要你去找的那个人，肯定也参与了。毕竟这一年来旅团没有人员变动呢。”
佳妮特的念，猛然缩紧，圆睁的瞳孔周围显出淡淡的红光。两难婆婆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你可别一时失去理性动手，绝对会后悔的哦这可是不被怀疑的接触旅团团长的绝好时机呢。”
佳妮特强忍着开口的冲动，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两难婆婆却故意卖关子一般，慢悠悠地端着茶壶走到一边添水，又慢悠悠地走回来。
“我要你去找这个人有三点原因。第一，有件他搜寻了很久的东西正好在我手上，你作为我的送货人接近，不会被怀疑。第二，佳妮特，你知道国民登录系统吗？”
佳妮特点点头。每个人都有国民编号，即使是弃婴也一样，除非……
佳妮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缠忽地一紧。
“看来你也想到了。”两难婆婆不紧不慢地说，“除非是流星街出生，否则在国民登录系统中一定会有记录，你也有，通过这一点就可以查到你的底细。即使你改了名字，甚至改变容貌，DNA是改不了的。除非……”两难婆婆故意停下来，等着佳妮特着急。
佳妮特却非常不配合地面无表情沉默到底。
失望地皱皱鼻子，两难婆婆继续说道：“这个人，很可能是全世界唯一能从国民登陆系统中将一个人的资料彻底抹消的人。”两难婆婆端起茶，慢慢地抿着，注意力却集中在佳妮特的脸上。
佳妮特依旧不配合。
五秒后
“你该不是被揍敌克家的大儿子传染了吧……面瘫传染吗……”两难婆婆嘀咕了句，接着说，“我会让那家伙抹消你所有的资料，并且绝对不偷看……这是作为他想要的东西的代价，也是你要去找他的第二个理由。而第三个理由嘛，就涉及到了我说的‘完美时机’了。”
佳妮特的眼睛瞬间急切起来。
终于让佳妮特情绪波动，两难婆婆满意地砸吧砸吧嘴：“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蜘蛛头一定会亲自去找这个蜘蛛脚，并且击杀他。”
佳妮特整个人一颤，婆婆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这个人背叛了旅团。”
说完后，两难婆婆大口地吮了口茶水，然后满意地欣赏佳妮特一脸混合了惊讶，疑惑，焦虑以及一点兴奋的表情。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以送货人的身份接近这个人，然后潜伏，等幻影旅团团长出现，你就表现下实力把那人宰了，这样被邀请入团的几率应该不低。很巧的，你要找的这个人还恰巧不是战斗型，以你的能力要杀他不难。”
“既然不是战斗型的，那怎么会乖乖等着被杀？”佳妮特问道。
两难婆婆神秘地一笑：“因为他有自信绝对不会被查到。可惜他低估了作为流星街支配者之一的情报网，也低估了蜘蛛头的理性程度……呵呵，能绝对压制感性的男人是很可怕的。”
“既然是叛徒，为什么不会被立即诛杀？”
“因为蜘蛛头还需要点时间确认。”两难婆婆玩味地答道，“但用不了多久的。”
佳妮特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其他问题了。她抬起头，坚毅的目光迎上两难婆婆。
两难婆婆明白，佳妮特已经有所觉悟了。于是起身走到沙发后面，拿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匣子和两个信封。
“你要找的人名字叫基路伯。”
佳妮特突然感到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现任旅团4号，这就是你要带给他的东西。绿色信封是给他的，红色信封里有找到他的详细路线。找到他不难，不过要潜伏下来……呵呵，其实你能活着见到旅团团长的几率不高。”
佳妮特看了看婆婆手中的东西，目光深沉。那朵七色的小花随机出现在手中。她揪起青色的花瓣，递上去。
两难婆婆的眼光立刻变了，即使是四分之一流星街的统治者的她，也难掩渴求之情。她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推向佳妮特，然后微微颤抖地接过那片花瓣。
“终于……”两难婆婆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有晶莹的光微微闪烁。
“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我学到了很多，祝您好运。”拿起桌上的东西，佳妮特鞠躬，并向大门走去。
两难婆婆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传来：“……你没有办法确定我所说的真假，就这么轻易地把花瓣给我？你应该明白，这是唯一可以牵制我的东西。”
佳妮特的步子一顿，没回头：“无论是大梯形搏斗场还是揍敌克家，您都选择把我送到很容易死掉的地方，但都是确实能磨练我的地方。我明白您没有帮助我的立场，我也别无选择，必须相信您。”说着，她又迈开了步子。
“……你要去的地方，是这放逐者之都的抛弃地带，真的会死哦。”两难婆婆的口吻依旧带着点玩味，但语气却是认真的。
佳妮特的步子没有停，浅金色的发梢在大厅厚实的门缝中一甩，消失了。
“不要恨我……”两难婆婆盯着微微散发着青光的花瓣喃喃着。
022023
022
漆黑的地，漆黑的巷子，漆黑的铁板天空，刺眼的白炽灯黑与白的世界。
铁箱子般的房屋，四处横贯的巨大管道，一眼望不到边偌大的废铁世界。
空气中飘荡着灰尘与腐败的味道，污水的恶臭夹杂其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