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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刺骨的寒风,像支离弦的羽箭般紧追不放。枝条在他身边呼呼掠过,无数粉白、嫣红的花瓣与雪粉在人鸟的追逐之下化作一片片飞雪花雨,如一条条粉色的斜线在寒风中摇曳飞舞。
那鸟儿越飞越快,官忆心中大是骇异,这扁毛畜生也不知是何物?若是平时,就算老鹰也给我抓住了,此时已尽全力,竟仍追它不上。心头不免焦急,此处游人甚多,时间一长必会给人识破行踪,而且我内伤未愈,无论如何不能跟这扁毛畜生久耗下去。想到此处,足底发劲,愈加迅捷。
林中游客渐多,只见大小两团光影在梅树间上下飞掠。,光影过处花瓣飘飘,雪粉纷飞,宛如一场雪海深处的花瓣雨洒落人间,倒是一番瑰丽迷人的世间奇景,别有一种风情韵味。游人越聚越多,众人不明究里,纷纷议论,只道是什么神人花仙下凡,一个个前追后逐,争相观看,更有甚者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不已。
眼中不需多时,这好好一片雪海梅花便要毁在一人一鸟之下,官忆早叫苦不迭,只是此时骑虎难下,不得罢休,心中虽越发烦恼,可见到众人这般愚痴模样又忍不住好笑。幸好那鸟儿似也感不耐,在空中微一转折,向后山深处飞去。官忆大喜,心道,正合我意也!身形一转紧随而去。只剩下人们仍在梅林中磕头跪拜,虔诚祷告。
后山是片广密的松林,官忆追到松林之内,周围突然阴暗起来,日光与雪光被针似的松叶遮住,只洒下些明亮的斑点,一人一鸟在林中最浓密的一段穿行时,简直分辨不出路来。那鸟儿仍是身闪异彩,欢呼雀跃,如入无人之境。官忆早感胸口隐隐作痛,心知内伤发作,情形不妙,可就此放过又心有不甘,念头一动,遂放缓脚步,从腰中抽出一束非丝非革的软金丝索来,一招“金光万道”,软索兜头向那鸟儿罩下。
别看只是一招,其中却有无尽奥妙,犹如千百招同时发出般,实在是力量与速度的完美结合。官忆满拟“手到鸟来”,岂料那鸟儿见丝索缠来,长啼一声,如九天凤鸣,全身倏地异彩炫闪、金翠辉煌,竟消失不见。
官忆全力施为,岂知对手忽然失去“鸟踪”,惊惶之下,哪收势得住,“啪”的一声巨响,不偏不斜正撞在前面的一株大松树上,登时之间眼冒金星,“嗵”的一声,跌倒在雪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几欲昏晕。过了良久方明白一些,勉强爬起将身子斜靠在树干上,只觉前额处剧痛难忍,用手一摸,原来撞破了皮,鲜血直流。直气得几乎把牙咬碎,想当初他一人一剑纵横江湖,何尝吃过这种大亏,想不到今日竟会“阴沟里翻了船,”被只死鸟类耍弄成如此模样,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转念一想,又觉此事太过诡异,明明那死鸟就在自已面前的,怎么会突然消失的?定了定神,再细看四周,但见松涛阵阵,除了寒风中轻扬的雪粉外,再无半点痕迹,若非头上剧疼如斯,几疑身在梦中……那鸟儿也不知是何来历,是妖是魅?一时心中骇然。
他正觉毛骨悚然,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暗知不妙,若再胡思乱想,自已势必会闭气晕厥,在这人迹罕至、寒风呼啸的密林中,一夜下来,冻也冻僵了。于是忙盘膝而坐凝神运功。缓缓将一股真气在胸前经脉中运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觉真气畅通无阻,慢慢睁开眼来,周围已漆黑一片,松林发出低声的吼叫,早是夜晚时分。他暗自叫苦,不知已是什么时辰,回去可没法交待。
夜色越来越凝重,官忆踟蹰惊疑间,远处突见数点火光晃动,风中隐隐传来呼喊之声,侧耳细听,几似明珠的声音,心中一喜,忙出声回应。不多时,几个人手持松明火把飞奔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明珠。
他早急得五内俱焚,乍见官忆竟如获奇珍般,“啊呜”一声扑上去用力抱住,大哭,“祖宗,我的祖宗,你……你要吓死明珠么?今天你要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官忆心中一阵感动,看着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明珠,微感歉疚。抬头望了望面前的几个锦衣大汉,好像都是王府中的侍卫大哥,悚然一震,后知后觉地问,“他们——?”
明珠止住了哭声,惨白着脸道:“王爷回来了……公子,待会儿可要替我求情啊……只求王爷打我顿板子算了…”话未说完,官忆的脸也白了,再也不存无半点侥幸,一颗心直沉谷底。
第三章 笋子炒肉
夜幕低垂,寒气阵阵袭来,天气却变得好起来,天空中有几颗发亮的星子、廖廖几片白云,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青冥中。
京城王府内院,月光在湖滨的水面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增加了水面的寒意,清雅别致的静之斋就冷冷地耸立在银辉下、湖滨之侧。楼前一片闪着银光的雪地上,十几株雪梅点缀其中,散发出一缕缕醉人的幽香。
楼内与外面的冷清截然下同,灯烛耀眼,把屋内映照得几如白昼。
厅中地上侍立着十几个人。上官弦则轻裘宝带坐在大厅中间的软榻上,俊逸清雅的脸上无一丝表情,淡淡地听着明珠战战抖抖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是当朝宰相上官吕端的第二子,年方二十。不但生得仪容不凡,皎皎似玉树临风;性格高洁,若君子之兰,更兼文采风流无人能及。几个月前番邦国师有意挑起事端,趁来朝见之际,出下三道难题,扬言若天朝无人能解此题,便要对他们俯首称臣。满朝文武尽皆骇然,竟无一人能解得开,真宗皇帝无奈之下只得张榜纳贤,向天下招揽人才。年方弱冠的他揭榜上朝,不但解了谜题,还舌战番邦国师,使番人大败而归。真宗皇上极是喜爱,又得知他是相国之子,竟破格赐之以王爵,封为“慧亲王”。
好不容易听明珠说完,上官弦则居然没多大表示,俊目慢慢瞟了官忆一眼,说道:“你这疯疯癫癫的东西,我一出门你就玩去了,回来连一个影子也摸不着你的,现在翅膀儿硬了,我的话也不听了?”声音清冷温润,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
官忆心头突跳,只低头不语,也甚是气闷,搞不清楚自已啥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象耗子见了猫似的。
上官弦则见他不答,眼底冷芒一闪,如闪电惊雷,夺人心魄,口中仍淡淡地道:“怎么不说话?上个月你闯祸时我饶了你,你是如何说的,不是答应要学好吗?”
官忆知他生气,不敢再用沉默激怒他,道:“是,是。”
“我好象说过,你再不服管教就要罚你们俩吧。”
官忆心道,可是我没守约,你也不必守约呀!口中连连称是。
上官弦则微微冷笑,“如此你说说,该怎样罚?”
官忆见他动真格的,强辩道:“王爷,我和明珠瞒着你溜出去是有错,可是我们又没干别的,不过就是逛了逛梅花林而已。”
上官弦则气结,“没干别的?那京城胜景‘梅林雪海’现在七凌八落,几乎毁在了你的手里不说,竟还到处谣传着什么花仙、神仙的下凡,搞得京城人心浮动,传说纷纭。你还敢说而已,是不是要把梅林苑全拆了,再治你个扰乱京都之罪才满意啊?”
官忆听他说“花仙、神仙什么的下凡,”便忍不住想笑,只是面对着上官弦则,终究不敢,强行忍耐住。
上官弦则见他神色古怪,知他毫无悔意,眯了眯眼,清亮的眸底恼怒的情绪弥漫上来,对明珠斥道:“你这奴才又是怎么回事?每日跟着他,不劝劝也算了,竟然还跟着一路疯,难道以为我管不了你?”
吓得明珠冷汗涔涔而下,忙摘了帽子伏在地上,碰头有声,哪还敢辩解。
官忆看到这个情形就想很没义气的开溜,又怕明珠真的挨打,硬着头皮,咬牙道:“要出去的是我,你不要打他。”
弦则冷笑一声,“倒有些义气。”
官忆心中苦笑,义气是有了,可惜屁股就吃亏了。
“你也不用急,待我先处罚了他,再来好好教训教训你。”对左右喝道:“把明珠拉出去,狠狠的打。”
待立的亲随应声而上,三下两下将魂不附体的明珠拽小鸡似的拖了下去。大家心中悚然,都知道府里规矩严厉,王爷虽轻易不惩处下人,可一旦犯在他手里,那真要吃大苦头了。
官忆大吃一惊,全身一震,“啊”的一声叫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干嘛打他。你还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