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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城市中偶尔会有奇迹发生,仿佛安眠药也会失效一样。它们像阳光一样明媚,带我寻找那片温暖的天空。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没有一个我想要的季节。
青春的火车往枯萎里开。一场潜在的生命游戏。
身边的人总在不停地离开,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让我拼命地挣扎。
田树莫名的消失,带着愤怒及淡然消失。没有田树的世界让我无所适从,我一直把他当做我青春期最好的朋友,他甚至就是镜子另一面的我。看着灵魂从河流里溶化,这一切结束了吗?还在路上。永远在路上。
现在的我很脏。在我曾和苏娅睡过的那个小床上,总有不同的女孩睡在我的旁边,我们安静地莋爱。
在苏娅离开我后,她用尽了所有词语去诋毁我。她恨她生命里的每一个男人,所以她用尽极限去表达她的恨。
7
我常常于夜里三点独自在河边散步。口中喃喃地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柯蓝。
我怀里抱着那双红鞋子。白色的头发总是直直地竖向夜空。路过南门那条窄窄的街道,我拼命地翻倒着自己的下衣口袋,然后对着路边那个乞丐微笑。
有时我的头顶放着一束鲜艳的向日葵,大群大群的蝴蝶围绕着我。
后来我拿着琴静静地歌唱,沿着那条铁路一直走。从不回头,也从不落泪。
我歇斯底里地叫嚣:我的新体在哪里?我一直在寻找,寻找属于我的新体。我的背包里放着两根从来没用过的鼓棒和一本小说。偶尔会敲击一下大腿和石头。累了,就跪在那个小寺庙前,表情安详。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总是灰色的,即使努力地想看清这个世界,也还是模糊。
A:涂鸦太阳(6)
从我见到那两个乞丐开始,我就变成了一个盲人,常常会向乞丐盒里丢我认为最大的钞票。我记得很清楚,那两个乞丐是一对母女,女儿总是在对路过的每一个男人说:给我两块钱,你可以插我这里的。说完她毫不羞涩地用手指着她的下体,然后做出可爱而调皮的表情。
在我的房间里,我拿着那部没有拍完的电影胶片,一遍一遍地让它们回放在墙上。那些凌乱的镜头一一闪现,我的思维也凌乱地回到从前。
B:童贞永失(1)
一片荒漠,一片欢笑
那些远去的脚印,刻下永恒的痛
一个秋天,一块麦田
那条旧的红领巾,教会我们虚荣
妈妈,我要去向哪里
——田禾——
一。祖先阴影
1
那时,我还没有和苏娅分手。有一天,我和苏娅又一次吵架了。
那是因为我在和她莋爱时不小心叫出了羊君的名字。关于羊君,我已无法用过多的语言去描述,只知道她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孩子,不甘于任何平静。也是羊君让我的童年有了唯一一丝美好的回忆。
苏娅开始疯狂地摔我房间里的东西,并撕碎了我墙上贴着的许多画和摄影作品,她固执地说那些画是我画给羊君的。最后,她用脚猛踢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已落满灰尘的大皮箱,在皮箱散开的瞬间,从皮箱最底角掉出一张发黄的小相片,那是我童年时期唯一留下来的物件。
我想起了童年生活的那个小山村,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凭本能闭着眼睛都能很熟悉那个村落里的一切。
虎井口村。一个偏边的鄂西南小镇。
关于虎井口这个村名,有太多种传说。但几乎所有人都以我爷爷的说法为准。我爷爷住在村里最高的一座山顶上。他说他一直舍不得离开那里。那里有呼呼的北风,有供他们全家人吃了几十年水的一口老古井,有供他栽烟草的农田。他还喜欢在栽种烟草的时候偷偷地栽种罂粟花。种的时候不让任何人知道。却在结果后善意地将那些成熟的罂粟苞分派给村里每一位与他相好的老人,以供他们作为良药。他将那些罂粟果实一点一点晾干,然后作为酒料。酝酿。
在农忙季节,爷爷会戴着草帽全天待在庄稼地里。他说他要等待玉米生长,变黄,然后收获。常常天黑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牵着他的牛从后山的地里回来。
他偶尔会唱歌,但一直不怎么快乐,除非是给他几个孙子讲故事或是和一些老朋友喝酒的时候。伴随着颤凛的咳嗽声,爷爷大大的铜烟斗在石阶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那是家里祖传下来的东西。
2
年轻的时候,爷爷是个石匠,被国民党捉去当兵,半路躲避枪口逃了回来。他每天独自一人在山上帮别户人家打磨石器,偶尔会在别人堂屋里,用钉锤修理别人已经不再锐利的石磨、擂斗等。
有一天他同样是帮别人打磨,可是三天了石磨并没有打多少。其实并不是爷爷懒,只是爷爷想待在别人家里多吃人家几顿饭而已。因为他知道回到家,连糠都没得吃。死皮赖脸成了那时唯一的生存手段,毕竟人家是当时的富农,地主阶层。后来爷爷遭到地主雇工的毒打,并没收了他所有打磨石器的工具。
爷爷并没有反抗,承受着命运中的一切苦难。只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爷爷想尽一切办法去将他的工具偷了回来。地主的女儿发现了他偷东西,但她当时并没有举报他。
时光飞逝。国家镇压了地主阶级,实行农村集体主义大锅饭。爷爷和村里另一位老同志刘拐子当上了村生产队的队长。那个毒打过我爷爷的地主因经受不住国家没收财产的打击而受病死亡。
地主的女儿在我爷爷的一帮兄弟的帮助下,被爷爷给睡了。对于这一点,我爷爷一直是个聪明人。后来地主的女儿就死心塌地地跟了我爷爷,随我爷爷一起改名换姓,并将房子从清江边上一个小陡山坡上搬到现在爷爷所住的山顶。
3
他说,惟有看到克服苦难的壮烈悲剧,才能帮助我们担受残酷的命运。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会丢下奶奶一个人。尽管他的脾气一直不怎么好。甚至让他所有的儿女都讨厌他,可是他所有的儿女又有谁知道他的苦恼呢?曾经他是村里最顶天立地的男人。东家有苦西家有烦都会找到他,然后他就义不容辞。
他和奶奶结婚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他们一共生了七个小孩,有一个没能存活,其他还有三男三女。年轻时他回到清江边一个煤矿打工,独自统治着一个地方的矿业经济,南来北往的货船都与爷爷拉上关系。后来他最小的儿子在他曾工作过的煤矿系中另一煤洞里被瓦斯爆炸至死。面目全非。肉体的碎片溅满了整个黑暗的洞穴。
爷爷在他小儿子的坟上睡了三天三夜。他用重重的锄头在他小儿子的坟上种满鲜花与野草,并在坟头放上一个大大的帚箕。他舍不得他,并发誓说他死了一定要葬在他的旁边。
其实对于爷爷与奶奶的真实婚姻,我上面说的也许并不正确。这只是我的主观梦境。爷爷是一个守旧的人,不轻易给我们外露他的私事。包括我的父亲也不一定知道一切。
或许可以说,这只是一个过程。也许这就是预谋中的一场叙述。
请原谅我有限的记忆和超载的灵魂。也许我会像无数枯萎的葵花一样从空中落下,掩映我的记忆与伤痕,让阳光再次照亮鲜嫩。在未来的某一天阴影中,或许我会对爷爷,对我所有的亲人讲述虚无与真实,存在与灭亡的过程,只因证明那段久远的历史与真实的乡村苦难。
4
歌德在他的《浮士德》里说:美啊,你停留下吧。
然而在1986年的那个春天,爷爷疯了。那一年我五岁,爷爷疯的那一天我约着一群小朋友在一个小山坡上捉木蚂。村里人都在纷纷议论他小儿子的离去。
B:童贞永失(2)
我想起爷爷艰难地挑水桶唱丧歌的样子,想起我考上大学那年爷爷用他颤抖的双手从贴身内衣口袋里翻出一张十元的旧钞票硬塞给我,想起他醉酒后的哭泣,想起他牵着牛在农田里的忙碌,想起他的草帽及烟斗……
5
开成出生的那年是1952年。一些偏远的小山村刚刚解放。他是家里第四个孩子,他上面有三个姐姐,所以他的到来引起爷爷全家上下的欢喜。在村里,若是一家没有儿子是会被人嘲笑的。就像我清楚的记得我爷爷也常常嘲笑他最好的朋友刘拐子家三个孙女儿,并且一大群旁人常常议论说刘拐子家断子绝孙了,说是他当队长时镇压了别人的缘故。
开成在十几岁的时候被父母派往外乡义务修公路,打矿石,干一切体力活以供养家用。在外的时间常年饥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