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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说:“刘癞子上午好哇。”
刘癞子说:“保才也是个大学生喽?”
我爹听了很高兴,他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是,刚考上的。”
“我说,年轻人嘛,他们是*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他们的嘛。”刘癞子说完吧吧吸了一口冰棒,借着,他斑驳的微笑变成小心翼翼的微笑,犹如捏在他手中的冰棒摇摇欲坠,他小心翼翼地问:
“女朋友来信了啵?”
爹回答:“好久没有了。”
爹没有再理睬刘癞子,过了几天,碰见爹的人都要说上两句,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是:“考上啦?”爹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他们说:“刚刚考上的。”不过,爹嘀咕道:“曰奎怎么还没反应?”
我不知道爹所谓的反应是什么。一天中午,我跟着爹出去了。我和爹来到樟树下面,刘癞子又在吧吧地*着冰棒,看见我们走过来,刘癞子停下了吧吧的声音,他嘴里蹦出三个字:“大学生。”
我们笑了起来。刘癞子也笑了,他头上的癞子也笑了。
他把吃了一半的冰棒举起来,对着我们说:“吃冰棒。”他刚说完的时,冰棒水快要掉下来,于是他把舌头递上去吸了一口,并发出了一声“啊”。
爹说:“你自己吃吧。”
刘癞子这时已把剩下的半块冰棒放进了嘴里,寒气冒出来,“吧吧”的声音快速地想起来,刘癞子把放进嘴里的半块冰棒吐到了右手上,等嘴里的冰棒水咽下去之后又把它迅速塞到了嘴里。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曰奎呢?”爹自言自语道。
刘 癞子这时嘴里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他歪着眼睛看着我们,等他把剩下的冰棒全部吃完后,他连忙说:“回来了。”
“哦,什么时候?”爹忙问。
“早上。”
“今天?”
“昨天。”
“你在那里碰见他的?”
“公厕。”
后来我爹打听到曰奎换上了痢疾,正拉肚子。
爹对娘说:“曰奎他怎么没一点反应?”
“你要人家反应什么啊?”
“不是给他送了几斤猪肉吗,屁都没有一个。”爹说。
“也许他不知道呢?”娘说。
“放屁,肉都送过去了,张萍总会说吧?!”爹说。
“那也是。”
第二天一大清早,爹推开门要出去,我问:“爹,你去哪啊?”
爹说:“我上厕所去!”
我说:“爹,厕所往左边。”
“我去公厕。”爹丢下一句话,匆匆地走出去。
我说:“爹,干嘛不用自己家的厕所?”
爹说:“先用公家的,再用自己的。”
20 公厕旁边的对话
爹后来向我们描述了他遇见曰奎时的情景。爹过去的时候正是放牛的时候,放牛的人从我爹身边走过,他们打招呼说:“有财,早啊。”我爹说:“早啊。”他听到刘癞子的铃铛从远处慢慢地走过来。刘癞子戴着那顶军帽,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捏着一根冰棒,他一边走一边*着,每吸一口他就“啊”一声,仿佛每走一步他头上的癞子都在向四周扩散,他手里的铃铛也就随着叮叮当当想起来。他一抬头看见了我爹就停下来了,他说:“有财哦。”
我爹热情地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刘癞子哦。”刘癞子就笑了,接着他用铃铛去蹭头上帽子还未苏醒的癞子,里面就开始发出沙沙的声音,蹭了几次,刘癞子还觉得不过瘾,于是他拿铃铛的手分出几跟手指头把头上的军帽夹起来,留出空间让他的大拇指迅速地插进去搔癞子上的痒痒。里面开始泛滥起了沙沙的声音,让我爹目瞪口呆的是,一层白色的皮末从他的头上飘落下来,像是飘了一层面粉末。刘癞子微笑着把冰棒递到嘴里,于是我爹听到了一阵“吧吧”声。
爹笑着说:“刘癞子,这么早的天就吃冰棒啊。”
刘癞子又“吧”了一口,说:“就像你这么大早从家里跑到这里来上公厕一样。”
爹吃了一惊,问:“你这么知道我来上公厕?”
“我注意到你好几天在厕所门口不进去,就光在厕所旁边打转转,也不进去,哈哈。”刘癞子爽朗地笑了。
爹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不由地往刘癞子头上望去,他猜想那里一定是充满智慧的癞子。刘癞子这时候凑过身子,低声问:“等曰奎吧。”
我爹不得不对刘癞子刮目相看了。
“是。”
刘癞子笑了。他头上的癞子也笑了。
爹凑过去低声问:“曰奎这几天都来吧?”
刘癞子说:“来。”
“他的痢疾没好吧?”
“没有。这几天都见过。”
“那他今天早上来过吧?”
“来过。”
“哦。那我回去吧。”
“等回他还要来拉第二回的!”
刘癞子说完就在坐在樟树下了,早晨的阳光开始透过茂密的树叶稀稀落落照在他的身上,刘癞子把最后一口冰棒吸完满足地坐在树根上,他圈起的两条腿也像树根一样盘根交错着,他的身子斜靠着大树,像手里持着一根拐杖,他的的眼睛微闭着像在聆听清晨第一缕阳光到来的声音。
爹看刘癞子闭上眼睛就不去打扰他。他的目光紧盯着公厕的方向,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爹终于看见一个左右摇摆的身躯从河边走来,那个身躯急匆匆地颠簸着由远而近,他快要走近时就慌慌张张地去解皮带,我爹看准了时机走过去和曰奎打了声招呼:”曰奎哦,好久不见。可好?”
曰奎突然被前面一个声音挡住了救急的路,他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到了我爹。他的微笑马上到位:“有财哦。你上厕所啊?”
爹听曰奎叫了声有财马上兴奋了起来。他刚要提及到猪肉的事情时,曰奎慌慌张张地说:“我上完厕所再跟你说。”
于是我爹就一直在那里等啦。他看着早晨的阳光开始从刘癞子的身上转移到路上,刘癞子在那里呼呼睡了。早晨不时有乡亲从爹旁边经过,他们向爹打招呼:“有财,早哦。”
我爹说:“早哦。”
他们说:“有财,上厕所啊?”
爹说:“恩哦,上厕所。”
当曰奎再次出现在厕所门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胜利的微笑,战胜速度的微笑。他的微笑有条不紊看不到刚才的慌慌张张。他一边系皮带一边走过来。他问:“有财,保才考上大学啦?”
爹恢复了从容,说:“是啊。”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地显得十分的谦虚。
“那好嘛,考上那里的大学了?”曰奎笑眯眯地问道。
“南昌,自然是南昌。”爹喃喃地说道。
“哦。。。是南昌啊。。。好啊,和一春又在一起了,呵呵。”曰奎说“哦”的时候声音像是在翻过一座山坡,又像是一个石子掉进了水里一样清脆。
爹顺势问:“一春好吧?”爹问这句话时候显得有点不自在像是“女朋友”三个子第一次从他嘴里发出一样。
曰奎说:“还好。暑假可能要回来一趟。”
“哦。”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微笑道:“我的猪肉。。。”他刚说出口,曰奎就笑着说:“有财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左邻右舍的,送什么肉啊。再说了,我称了下,6斤6两实在是太多了!”
“是6斤8两。”爹更正到。
“好,好,是6斤8两。”
太阳再高点的时候,刘癞子就听到我爹和曰奎一些对话。
曰奎的微笑已经聚集得老高,我爹的从容再次浮现。
曰奎说:“下次杀猪的时候记得多帮我弄点肥肉啊。”
爹说:“会的,会的。当然会的。”
刘癞子看他们走开的时候互相拍了一下对面的肩膀,像是亲家一样。曰奎提着皮带乐滋滋地往河西一瘸一拐走去,而我爹则一直按住他一个早上未曾松开的裤腰带桃花灿烂地走回河东的老梁村。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经常听到爹自言自语说:“刘老头现在对我越来越好了哦,看来这送肉是送对了,送的值啊。这一年的猪杀的值啊。”
21 我们把四香给甩了
贵发和家妹一大早就来到我家了。那时候我还只穿条三角裤在床上逗留,眼睛盯着屋顶,丝毫没有下床的意思。我的脑海里闪过的是一些漫无边际的想法,用一春的专有名词说我白日做梦。曾经我还脸皮挺厚地对一春说做的也是关于她的白日梦。一春不止一次当着贵发和家么的面说我也不害臊。每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