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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金玉道:“生了几个?”
莫堂主道:“生几个还了得,天下之人还有活路么,自然只有一个。”
“也许不只一个,离夫人看穿了那负心汉,不久之后又喜欢了旁人,再生下一个孩儿呢?”
离金玉只是不想接受这番结果,说起话来便有些口无遮拦。至于离夫人勾搭了几个男人,又或再生了几个娃娃,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反而在她心中并没有什么不妥,喜欢一个人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一拍两散,这等干干脆脆又有什么好指责的。离金玉从小便没有受到什么道学家的灌输教育,离夫人不与她说,身旁的人也不与她说,对于什么守寡守节完全不知,只凭着一腔真性情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几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离金玉,离金玉顿知所说的话有问题,但实在不知错在了何处。
莫堂主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道:“离小姐再如何不堪,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做不出来。她的的确确只生的一个,也只喜欢过姜文冼一个男人。离小姐的私事说起来十分不雅,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且打住,不谈此事。”
方仲也道:“离夫人与姜师伯只要真心相爱,便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莫堂主所指的断然不是男女之事。”
莫堂主道:“正是,还是方公子看得明白,就算那离小姐与姜文冼一起反出圣教与昆仑,我都不会说他们一句不是,反而还会真心赞叹,能帮一把便帮一把,成全了这一对有情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最终的结果却是那姜文冼身败名裂,而离小姐却摇身一变成离夫人,安安稳稳的直到如今。”
方仲听莫堂主的语气,原来并不认为离夫人是被人假冒的,只是变得薄情寡义而已。
莫岚道:“爹所说的离夫人,就是后来生下血婴孽种之人,她连亲身孩儿都杀,可谓无情无义之极。”
离金玉吃惊道:“什么连亲身孩儿都杀?”
莫堂主解释道:“听闻那血婴乃是千万怨灵凝聚而成,不过借凡胎而出,其实便是恶鬼托世,那里还有常人心性。那离夫人真正的孩儿早已死去,这才把血婴借由她的腹内而生,诞下了一个借壳而生的恶鬼。”
离金玉颤抖着道:“离夫人的孩儿死了?那……那留下的只是躯壳!?”
莫堂主道:“应该是如此。就算原本是活的,为了血婴的顺利而生,也会故意把那腹中的孩儿杀死,然后重铸魂魄。离夫人能够下得了这番狠手,实出我意料之外,或许是离教主逼迫,又或许她原本就不想要这娃娃,但是生与不生还在她一念之间。”
离金玉想起离夫人早年的所作所为,的确对己冷漠万分,几乎无亲情可言,而自己时不时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要破体而出,额头只要一溅到血腥,那力量就再也控制不住,定要爆发出来,凡此种种,无不与莫堂主所说吻合。
离金玉面色苍白,几乎把嘴唇咬破。
方仲却早已知真正的血婴早就被醍醐老母抱走,就是如今的仙儿,如今还在天师道鹤鸣山古墓,离金玉到底是不是,实难判断。那仙儿魂魄不全,莫非所余的魂魄就在离金玉身上?可是莫堂主说离夫人只生下一个,那么就应该是仙儿才对,离金玉不过是被找了来掩人耳目,好让旁人不知那血婴早已被醍醐老母偷了去。
方仲见离金玉面色大变,怕她露出马脚,虽然无法证实她不是血婴,但若被莫堂主知道,只怕也是宁杀错莫放过的,忙道:“如莫堂主所言,那血婴是借壳而生的恶鬼,定然穷凶极恶了。”
莫堂主道:“正是。”
莫雩笑道:“只是听爹爹说起,离姑娘便吓得面色都变了。”
离金玉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说道:“是啊,最好永远见不到她。”
第二十七章 迎驾
方仲不欲在血婴之事上说得太多,插口道:“晚辈这次是奉了师门而来,告之堂主一个好消息,便是我昆仑欲与贵堂尽释前嫌,携手抗衡魔教。”
莫堂主喜道:“上次听岚儿说起时,我还留有疑惑,毕竟没有见到玄真真人本人,如今方公子亲自来传信,那定然是真的了,如此盛事,理应庆祝一番。”
那莫岚道:“不劳爹爹费心,我已吩咐下去筹办酒宴。而且请的不止方兄弟一人,尚有无数昆仑门人都要来此地,与我等欢聚一堂。”
莫堂主有些惊讶地道:“都请了什么人?”
莫岚道:“都是路过此地的昆仑门人,暂住在正气堂,为首的乃是德高望重的玉机子前辈,方兄弟便是受他差遣,特意前来告之和好之事。爹爹总担心我邀月堂受池鱼之殃,如今总该放心了吧。”
莫堂主道:“好事是好事,可是是否匆忙了些,最好另寻一个去处宴请各位昆仑高贤。”
莫岚道:“为何还要换地方,这里不可以么?”
莫堂主道:“此地已不适合再待下去,我打算另寻一处地方安置本堂。你从天师道回来之后,跟我说起那望月坛来历,那神蛇不过是阴长生暂时寄放在此地的役鬼,年深日久,修为高了,早晚会破冢而出,到那时只怕根本不受我等控制。有此遗患,为父便已存了离去之心,况且你看这本堂左右竹林,都已开花枯萎,早已无当年气象,既然如此,还留在此地作甚。”
莫岚道:“就算要走,那也要等宴请了方兄弟一行以后。”
莫堂主沉默不言,方仲道:“如果莫堂主有什么不方便处,我这便去告之师叔祖,不会让莫堂主为难的。”
莫堂主微笑道:“既然犬子已做了决定,又是方公子亲自来传话,我信不过旁人,难道还信不过你么。既然如此,那就在邀月堂摆下酒席,好好的迎接各位昆仑道友前来,还望不要嫌弃我等招待不周,疏忽怠慢之罪。”
方仲听了莫堂主之言,心中一暖,对方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又怎么可以让人失望,想起来时所见的竹林开花,问道:“堂主刚才说要搬离此处,晚辈来时也看到无数竹林开花枯萎,不知为何会如此?”
莫堂主叹道:“若我所料不错,定是被上次那烈毒堂的宵小下毒之故,当初以为只是毒人,现在看来连这一方水土都被下了毒。”
方仲惊道:“什么毒这么厉害?”
莫堂主道:“烈毒堂本就擅于歪门邪道,弄一个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的确难以防范,况且这毒于人无损,只伤草木,故此着了他的道。我想烈毒堂之所以如此,也是想把我等逼出竹林。没有竹林掩护,我邀月堂便如去了一条臂膀。”
方仲点头道:“难怪莫堂主有了离去之心。”
莫雩脸上略带哀愁地道:“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万分,突然要走,却有些舍不得了。”
莫堂主道:“雩儿不用担心,为父定然寻一个更加美的地方安置你们。”
莫雩道:“就算再美的地方,总是不如原来的好。”
莫堂主慈爱地看着莫雩,微笑道:“你如还是舍不得,大不了过个十几年,等日晒雨淋之后,此地的毒性消失,我们再搬回来住,再在周围栽种青竹,与原来一般无二。”
莫雩喜道:“这样最好了,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莫堂主笑着道:“怎么会没有变化,再过十几年,雩儿大了,总要寻一个婆家才是。到那时,回邀月堂就不止是你一个人了。”
莫雩顿时涨红了脸,羞涩摇头道:“我还要伺候爹呢,不嫁人。”
莫堂主道:“女大不中留,总要寻一个依靠才是,困难时有人分担,快乐时有人分享,这样生活才有乐趣,不必像爹一样寂寞一生。”说到这里,或许是想到故去的夫人,本就有些憔悴的脸上显得愈加憔悴了。
莫雩看着父亲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伤感,从懂事起,这邀月堂所有的事便都压在了爹一人身上,诚如他所言,一个人承受困难与快乐,无人分担与分享,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莫堂主轻轻一压身前瑶琴,说道:“难得各位来此,本堂主无以款待,便以一曲琴音相迎,还望不要笑话莫某人琴技拙劣。”
方仲等纷纷道不敢,莫堂主接着道:“墨子除了留下兼爱非攻之大德外,人尚不知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