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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累了吧。”
闻言,榛野苦笑。
“我没怎么睡……”
“不用勉强过来,你还是在家休息比较好吧?”
出乎意料地强烈的视线看了过来。
“因为我想过来,所以才来的。而且我觉得谷地先生可能在等我。”
说想来应该是真心话,自己总是在等客上门也是事实,但这些事被毫不掩饰地剖白,还是感觉不舒服。谷地开始觉得,自己嘘寒问暖的这些话好像社交辞令。
突然传来喵的一声叫,同时拉门被挠得咯吱响。才刚坐下,榛野慌忙站起来打开拉门。
因为寒冷而像家猫一样不怎么出门的虎纹猫,在榛野身上磨蹭。榛野很开心地把猫抱起来,带着猫钻进被炉,来回抚摸着它,毫不在意他那注册商标一样的黑色毛衣上沾了不少猫毛。
把开始和猫玩耍的榛野留在屋里,谷地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像平时一样烧水。今天的礼物是羊羹,翻过来一看,原产地是“大阪府”,也许他出过差了吧。
谷地端着放有羊羹和咖啡的盘子回到起居室,榛野已经躺在了榻榻米上,蜷起背睡得正香,猫也窝在榛野胸前。
男人上门拜访时从不见任何散漫姿态,这毫无紧张感的样子令谷地有些意外。他的睡脸出乎意料地孩子气,光看这张脸,完全想像不到他是能自如指挥数十名部下的男人。
他大概是累着了,谷地便没有叫他,轻轻地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拿了几本书回来,坐在无腿靠椅上看了起来。
也许应该让他一个人安心睡觉,但谷地觉得,如果醒来看到只有他自己,榛野恐怕会觉得寂寞。如果是自己,肯定会这样想,于是谷地留在了屋里。
榛野睡着了,就好像独自度过的午后一样。明明一样,却完全不觉得寂寞。
等榛野醒来,已经是傍晚六点多。早就睡够的猫在家里转来转去,叫着要吃东西,把榛野吵醒了。
他起床时那副迷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刚还在磨蹭,突然像惊醒一般迅速坐起来,四下张望,用力揉着没戴眼镜的眼睛,看看表,吓了一跳。
“我睡着了吗……不,确实睡着了呢。竟然在别人家睡,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谷地笑道。随即榛野的脸露出羞赧的神色。
“我还从没在别人面前打过盹……”
“是你累着了吧。”
说起他一直在睡,榛野似乎更加不好意思,谷地于是换了个话题。
“已经很晚了……”
“那我回去了。”
再显然不过,慌忙站起身的男人误会了,谷地反而有些困惑。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榛野注视着谷地。
“那是什么意思?”
对他这毫不含糊的品质抱有好感的同时,另一方面又为他苛求明确答复而觉得为难。对于习惯了意会甚于言传的谷地来说,和榛野对话,心理上需要更多能量。
“我肚子饿了,所以我想如果榛野你也一样,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的缘故,最近……好像可以从榛野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些变化了……他好像高兴地微笑了。
回答是一句不需质疑的“好啊”。
要吃什么已经决定了,谷地犹豫着是要出去吃还是外卖,榛野明确地说:“出门太冷了,外卖就好。”
在附近的店里订了两份拉面,谷地回到起居室。几乎有十年没在家叫过外卖了。榛野醒来之后一直呆在被炉里。还在上班的时候,完全没有他无所事事的印象,谷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到家里来拜访,从来不会停留超过一个小时。竟然呆了这么久,可能是头一回。
“我家在公寓楼里,铺的是木地板,生活中从来没用过被炉。”
“是吗……”
谷地把双肘支在被炉的盖板上。
“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被母亲抚养大,她是位职业女性,是女装设计师。她很忙,不怎么照看孩子,不过她那万事工作第一的样子让还是孩子的我很佩服。因为母亲,我们的生活方式全部是西式的。”
“哦……”谷地回应着。
“高中毕业之后,我去国外上大学,除了语言,生活方面没有任何不习惯的地方。即使是在思考方式上,因为母亲是日本人中少见的有强烈自我主张的是非分明的人,我和在国外交的朋友可以自在相处。我二十八岁回的日本,那时候被日本人的暧昧弄得相当郁闷。”
觉得自己大概是暧昧的日本人的代表,谷地只能苦笑。
“在榻榻米上生活,起立坐下等动作都要费很多不必要的力气。我认为这并不合理,向来敬而远之,不过自从到谷地先生家里打扰以来,我重新认识到了日式房屋的好处。”
最终得出的结论似乎是对这房子的褒奖。
“我不是很在乎所谓的西式日式。何况这里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
榛野忽然垂下眼睛。
“我从来没有长期在同一个地方居住过。母亲不习惯停驻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很容易厌倦,所以每隔三年就会搬一次家。所以要是问我哪里是我的归属,我会不知道怎么回答。谷地先生可以明确地说家就在这里,我很羡慕这样的你。”
对于谷地来说,住家里是理所当然的,听榛野聊的时候,谷地想,这在工作上完美无缺的男人,也许正渴求一个心灵能够休憩的地方。
“直到现在,我母亲仍然会每三年换一次住址。每次她打来电话说搬家了,我都觉得烦,‘怎么又来了’。”
“……你和父亲还有联络吗?”
榛野歪着头。
“已经离婚的父亲吗?没有……见都没见过。离婚的原因是父亲出轨,我听着母亲骂他‘那个混球’长大的,所以对父亲没有依恋。”
正说着,门铃响了。谷地把外卖的拉面拿到起居室,榛野嘴边露出一丝微笑。
俩人正吃着,大概是被香气吸引了,猫来到起居室里,蹭了蹭榛野,充满渴望地叫着。
一开始榛野没管它,最后还是把拉面里的海带卷夹出来放在手心给它吃。用手给猫喂食这么小的事,都让他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吃完饭,榛野说想看看谷地的藏书。
“你总是从房间里拿书出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闻言,谷地心想看看也无妨吧,便把他带进六榻榻米大的卧室。榛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塞满书的书架。
“这边的书虽然旧,可是我很喜欢,反复读了好多遍……”‘
说着,左耳一阵针扎似的疼。谷地皱起眉,下意识地捂住左耳。
“耳朵痛?”眼尖的男人看到了。
“啊,偶尔会痛。不过不要紧……”
安稳的气氛突然变了,榛野一副可怕的表情盯着谷地。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不是痛……好像有点化脓……”
榛野的表情变得愈发可怕。
“你还去医院吗?”
“嗯……自己来好像还是不太行,总是发炎……”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榛野抬起头。
“抱歉问一下,请问谷地先生看的医生可信吗?”
这么一说,谷地不好回答了。选择那家医院的原因单纯是因为离家近而已。
“没事,那位医生很温柔……”
“光温柔是治不好病的。”
被他语气严厉地斥责,谷地感觉就像一下子回到从前的职场上。 “我有个熟人是医生。我现在去给他打电话问问。”
“啊,可是……”
“能让更好的医生为你治疗,你对此有什么不满吗?”
谷地无法反驳,沉默下来。榛野说了声抱歉,走出房间,不知在和谁说话。不久榛野回来了,跟谷地确认了明天白天也休息。
“对你来说虽然是熟人的熟人,不过他应该是个值得信赖的医生。你晚上可能要上班,所以我预约的是上午。安排的是上午第一个,
所以请不要去晚了。”递过来的便条上写着车站附近的一家大综合医院。谷地知道医院口碑不错,等待时间长也是出了名的。要是没有门路,恐怕排不到上午第一个看病吧。
知道榛野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才安排了这些,但谷地无法直率地道谢。
“我的自作主张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不能放手不管。你的伤多少与我有关,至少我有说话的权利。”
“说过很多次了,我和榛野先生没什么关系。”
谷地有些赌气地反驳。
“我是在担心你。让你受伤是我欠你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能早日痊愈。我想象不出耳朵不好用的生活是什么样,但我知道那会很不方便。如果谷地先生可以体谅我的心情,就请你快点好起来,让我安心。”
被他的心意迎头砸下,谷地甚至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我明白了。就照你说的,明天去看病。”强忍着心里涌上的不快,谷地答道。闻言榛野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不多久,榛野回去了。回到独自一人,在心里大摇其头的同时,谷地却觉得屋里好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