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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
我终于心满意足,笑眯眯抬头,“跟高手下棋就是不一样。”酣畅淋漓,虽败犹荣。
她含羞带怯,完全看不出方才棋盘上的沉着淡定,“下次有空我们再切磋,我也很久没下得这么开心了。”
我忙不迭点头,一抬眼看到两张黑得不能再黑的包公脸。
后来,龙斐阁嘲笑我:“那个是我伯母当初最中意的人选,比你堂姐还要吃香呢,老太太是想叫你自惭形秽,顺便挫挫你的锐气,”他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对牛弹琴。”他倒是活学活用。
龙斐陌依然不动声色。
自此老太太很少登门。
龙斐陌见不见她我不知道,但是不久前,他开始有意无意说起她邀我们去她家。
我极其烦恼,紧紧皱眉。
以前我不在乎,现在却总感觉有点芥蒂。
龙斐陌看了我一眼,直接将车拐到了另一车道上。我就知道,他问我只是出于习惯性的礼貌。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是栋老房子,两层楼式的西式建筑,一楼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房间,只设餐厅、客厅和厨房,室外搭了一间专门用来晒太阳的玻璃棚,二楼靠东侧的正房周围有四间套房,她就住在其中一间。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有情调很会生活的人。
我们到的时候,她正安坐在“太阳间”里品功夫茶。桌上早已备齐一套茶具,她从容不迫地冲烫茶具,纳茶,候茶,冲点,刮沫,淋罐,烫杯,筛茶,整套程序一丝不苟做完后,最后,素手拈起两杯茶,分别递给龙斐陌和我。
龙斐陌喝完,浅浅一笑,“好茶。不过,功夫茶不宜独饮,太孤静;不宜多人,太喧哗。”他看了我一眼,“以后,我跟桑筱有空就来。”
我顿时食不知味。
她看了我一眼,“现在的年轻人,懂得什么叫品茶?”她用下巴颏点点我,“牛饮还差不多。”
我转过脸去,朝天翻白眼,无非就是讲究什么关公巡城(循环筛洒)、韩信点兵(轻点至于尽)、轮流品饮、先客后主、司炉最末。十岁那年,身为潮汕人的安姨就巨细无靡地教过我。她还告诉我,在潮汕话中,“功夫”就是做事讲究的意思。
只是,我向来不爱讲究。我就爱敷衍塞责。
她盯着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很忙呵,跟斐陌联系过几次,总是你没空。”
我看了龙斐陌一眼,他低头品茶,很是陶醉。
姓龙的,你给我记住了!居然放我一个人单挑。
我有点无精打采地道:“小职员嘛,老板大过天。”一个老太太,口舌便宜,胜之不武。
她眼中精光一闪,“只是工作忙吗?听斐阁说你玩心重,没事就出去游山玩水,就连做家务也要跟他猜拳。”
我眉头皱得紧紧的,龙斐阁,算你狠!多输了我几次就来告黑状。听听,多娴熟的春秋笔法!极端不合理的夸张。
我正待说些什么,龙斐陌终于放下端在手上老半天的茶杯。我怎么觉得他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他微笑,“伯母,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东坡肉了。”
我忿忿地看着手中的菜刀,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可以让那个看上去矜持雍容的老太太乐颠颠地忙里忙外,还毫不客气地让我陪绑打下手,而他老兄就只消悠闲自得地坐在那儿翻翻报纸?
老太太学过读心术一般,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俞家没教过你烧菜?”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菜刀差点儿飞了出去。
她又皱眉,“你一直这么冒冒失失?”
我垂眸,闷闷地道:“您不喜欢我,也别折腾我。”
她眨眨眼,反倒笑了,“那好,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折腾你?”
我嘀嘀咕咕地道:“看我不顺眼呗。”我几乎可以读到她心底的想法,“学历一般,工作一般,还不听话……”
她没等我说完,突然间开口:“原来你倒也不算太笨。”
她幽幽地道:“这些,我年轻时都有,又能怎么样?”她坐了下来,不客气地打量我,“如果不是看在斐陌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没事请你来惹我生气?也就个子高点儿,嘴皮子刻薄点儿,逗人生气的本事强点儿,我一早说过,也不知道斐陌看上你哪点?”
第83节:第十七章 世事茫茫难自料(5)
我的脸一点一点变红。这个老太太!这么不知道……含蓄。我微转身,耳根后都开始发红。
她仍然盯住我,唇角竟然逸出浅浅的笑纹,“既然能让斐陌愿意娶,必然还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只不过啊……”她上上下下刮了我好几眼,“我还要多看看才能看出来。”
我撇嘴。她始终不肯放过我。这不是拐弯抹角地说我还要经常来报到?!
算了,她是他伯母嘛,我索性想开点儿,“好啊,只要您不嫌弃我牛饮。”我想了想,“听斐陌说您是传统文化促进会的名誉会长。”我很想去采访。这样纯粹维护华夏文化的非营利性组织,总让我肃然起敬。我们杂志曾经做过古文化遗迹的专稿,社会反响极佳。
而且,我是学中文的,没事爱格物致知,越是那些带点沧桑斑驳气息的旧闻逸事,我越喜欢。
深夜,龙斐陌从枕上扭过头来,“桑筱。”
我正跟周公拉锯,“嗯?”
他没做声。半晌之后,我翻了个身,呻吟了一声:好吧好吧,我瞪不过你。
他学过读心术吗,连我潜意识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从枕边抽出那两张藏了一下午的纸,推到他面前。他草草浏览了几眼,重又无动于衷地转过脸去。啧,不用这么襥吧!我凑近他,“你很喜欢小孩哦?”照片上居然微笑,看得我当时表面上假装镇定,其实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他沉默片刻,睁开眼,拿起那两张纸,“偷拍角度没取好。”他很客观地道,“看得出来是个新手。”一张是他站在希望小学门口被孩子们簇拥,另一张,他静静站在一家母婴坊门口。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旁始终有另外一个人。更重点的是,那个人,其实是两个人。
笑容多么耀眼,多么熟悉啊。
我们又开始新一轮的目光对峙。良久,他垂眸,非常淡定地道:“想知道什么?”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你不知道在中国妇女权益高于一切,丝毫侵犯不得吗?”
他的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只是片刻之后,他就恢复惯有的平静,几乎是饶有兴味地道:“何以见得?”
我从他手中接过相片,端详片刻,“根据我的目测,这位优秀员工的肚子该有六七个月大,跋山涉水辛苦工作固然不宜,陪老板逛街这种闲差,更是应该能省则省。如果老板是个猪头不懂得体谅,应该鞋子直接飞过去打醒他,完全不必客气。”
他先是微笑,而后开口:“你今天一天勉勉强强的,”他探究地看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怀疑我是经手人?”
我悻悻地道:“你有这么笨吗?”做贼还要带出幌子,不是向来狡猾的龙斐陌的风格。
他唇边的笑意渐渐逸开,他俯身向我,伸出手指慢慢缠住我的长发,一寸一寸,缓缓拉近,“关牧说得对,我好像真捡到了一块宝呢。”
我白他一眼,扯回头发,趴下,撑住下巴,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从外围着手,“她……还好吧?”我不记得她结过婚。
他点头,微带调侃地道:“唔,不错。”他的唇角可恶地慢慢翘起来,刻意模仿我,“你……还好吧?”
我瞪他瞪他再瞪他。
好吧,我有所图,所以我忍。
我翻身离开一段距离,片刻后远远伸手,非常有职业素养地道:“请问龙先生,可不可以采访你一下?一分钟就好。”
“……”他的表情很是怪异。
“是不是……专程?”简单的两个字,却难以启齿。我深深喘气。
他恢复过来,眯起眼不善地道:“小菜鸟,你是哪家八卦杂志派来的?”
我没好气地回他:“其实我是火星派来地球卧底的。”我恨恨地说,“跟姓陈叫世美的不对付,见一个灭一个!”跟我弯弯绕?我跟乔楦周旋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他表情又开始怪异,很久之后,他凑近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