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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电话,拨给艾黎丝,“奥莉芙·马丁那本书,我是不是已经签了什么约?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写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那女人把我吓坏了,我再也不想去见她了。”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艾黎丝边吃晚餐边平静地说。
罗莎没搭理她的风凉话,“我有一份她的自白书和法医的报告,或者是结论。我应该先读这些文件的。我不干了。我可不想写一本书来歌颂她的所作所为。老天,艾黎丝,她们还活生生的,头就被割下了。她可怜的母亲还试图挡住斧头。光是想到这件事,就让我作呕。”
“好。”
“好什么?”
“不要写。”
罗莎狐疑地眯起眼。“我还以为,你至少要争论一番才肯罢休。”“何苦?我在这行里学到了一点,就是没办法逼人写出什么东西来。更正一下,如果能穷追不舍,是可以逼稿成篇,不过成品总是乏善可陈。”罗莎听到她喝东西的声音。“反正,珍妮·亚瑟登今天早上把她的新书的前十章寄给我了,是关于维护自我形象时可能带来的危险,把肥胖当成扼杀信心的头号杀手,这个题材不错。她显然挖到金矿了,采访到一些因为肥胖而被迫退出影坛的影视名人。当然,和她的其他作品一样没什么品味,不过可以畅销。我想你应该把你的资料都寄给她。奥莉芙可以当极为戏剧化的压轴,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我们能取得她在狱中的照片就更好了。”
“不可能。”
“不可能取得照片?真可惜。”
“我不可能把资料寄给珍妮·亚瑟登。老实说,艾黎丝,”她情绪失控,开始咆哮,“你真是令人不齿。你该到那些不入流的小报去工作。只要能卖钱,你什么人都想压榨。我绝不会让珍妮·亚瑟登靠近奥莉芙。”
“何必呢,”艾黎丝说着,口中不知在大嚼什么食物。“我是说,如果你不想写她的故事,又因为她令你作呕而不愿再去见她,何不放手让别人去做?”
“是原则问题。”
“那我就不懂了,老掉牙的问题。我听来觉得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听着,我没闲功夫跟你蘑菇了,我有客人。你至少让我告诉珍妮,她可以利用奥莉芙大捞一笔。她可以从头开始。反正你也才刚起步,对吧?”
“我改变主意了,”罗莎愤然说,“我写定了。再见。”她猛然挂上电话。
在电话另一头,艾黎丝向她老公眨眨眼,“你还指责我没有爱心,”她低声说,“你看,还有什么比我这么做更有爱心?”
“夺命判官。”杰利·费尔丁尖刻地回嘴。
罗莎重读奥莉芙的自白书,“我与母亲及妹妹关系一向不睦。”她拿出录音机,倒带寻找她要的那一段。“我叫她琥珀,因为在两岁时,我仍咬字不清,不会念她的名字。叫她琥珀也蛮贴切的,她有一头金黄如蜜的秀发,她长大后也只在别人叫她琥珀时才会回应,叫她爱莉森她就不理。她美极了。”
当然,这段话本身没有特别的含意。没有人说精神病患者就不会装模作样,事实上正好相反。不过她在谈起她妹妹时语气温柔,如果是别人说的,罗莎肯定会认为那是出于关爱。她为什么没有提起和母亲的争执?真怪。那原本可以当做她当天行为的辩解。
入监传道的牧师不知道奥莉芙就在他身后,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时,他才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她第一次偷偷靠近他,与上回一样,他仍然搞不懂她是怎么接近他的。她平常总是痛苦地拖着步子走,每次听到她的走路声,他总会觉得难受。他打起精神,面带亲切的微笑转过身,“嗨,是奥莉芙,真高兴见到你。你怎么会到礼拜堂来的?”
她眼中带着笑意,“我吓着你了?”
“你是吓着我了。我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也许因为你没注意听。牧师,如果你想听到,就得先聆听。当然你在神学院学过这个道理了。上帝说话时总是低声细语的。”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能瞧不起奥莉芙,或许会好办些。可是他做不到。他怕她,也不喜欢她,可是没办法瞧不起她。“我能效劳吗?”
“你今天早晨发送了些新的日记本。我想要一本。”
“你确定吗,奥莉芙?这些日记本和以前的没什么两样。每本日记上的每一天仍然有一段经文,我上次给了你一份,结果你撕掉了。”
《女雕刻家》二(5)
她耸耸肩,“我需要一本日记,所以准备容忍那短短的经文。”
“都放在办公室里。”
“我知道。”
她不是为日记本而来的。他猜得出来。她不过是打算趁他不注意时,从教堂里偷走什么东西。除了圣经和祈祷书外,还有什么好偷的?
一根蜡烛,他事后告诉监狱长。奥莉芙·马丁从圣坛带走了一根六寸长的蜡烛。她当然否认了,他们彻底搜查过她的囚房,没有搜出那根蜡烛。
《女雕刻家》三(1)
狄兹律师很年轻,是个满脸无精打采的黑人。他看到罗莎在进门时露出的诧异表情,因此蹙眉表达不满,“我不知道黑人律师真有那么罕见,蕾伊小姐。”
“你怎么这么说?”她好奇地问,坐在他所指的椅子上。
“你看上去一脸惊讶。”
“没错,不过不是因为你的肤色。你比我预期的年轻了许多。”
“三十三,”他说,“不算年轻。”
“是不算,可是当你接洽代理奥莉芙·马丁出庭应讯时,算来只不过二十六或二十七岁。对出庭辩护刑事案而言,算很年轻了。”
“没错,”他同意,“不过我只是助手。主辩律师年纪大多了。”
“筹备工作都是你做的?”
他点点头,“的确这样。这件案子很不寻常。”
她从手提袋里取出录音机,“你反对录音吗?”
“如果你要谈的是奥莉芙·马丁,我不反对。”
“我正为此而来。”
他笑了笑,“我不反对,原因很简单,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见过那女人一次,就是她被判刑那天,我没有与她交谈。”
“就我所知,你当时正打算替她提出减轻刑责的辩护。在筹备期间你没有与她碰面吗?”
“没有,她拒绝见我。我是根据她的法律顾问所提供的资料进行筹备的。”他苦笑了一下,“老实说,也算不上什么资料。事实上,如果我们必须继续替她出庭辩护,肯定会遭到公众的讥笑唾骂,所以在法官判决她自诉有罪的申请成立时,我松了口气。”
“如果你出庭,你打算如何替她辩护?”
“我们有两套方案。”狄兹沉吟了半晌,“第一,是她一时心智失常———我记得那天是她生日的第二天,因为家人不但不关心她,还取笑她肥胖,她愤愤不平。”他扬起眉,征询罗莎是否知道这一点,她点点头。“此外,我相信,她在自白书中也提到不喜欢噪音。我们的确设法找过一位医生,由他证明噪音确实会使某些人产生严重的精神躁郁,也会因此采取行动,试图阻止这种噪音。然而,没有心理学或医学上的证据可以证明奥莉芙有这种倾向。”他把两手的食指合拢,“第二,我们打算依据这个案子骇人听闻的残暴手段,说服法庭认同我们合情合理的推论———奥莉芙是个具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我们没有任何机会证明她暂时心智失常,要证明她是精神病患者倒有一线希望。我们找到一位心理学教授,他在看过尸体的照片后,愿意出庭作证。”
“不过,他和她交谈过吗?”
他摇摇头,“没时间,她也不肯见他。她下定决心要自诉有罪。她致函内政部,要求作精神分析,以证明她神智正常,可以提出有罪的自诉,我想克鲁先生应该告诉过你吧?”罗莎点点头。“她这么做,我们便束手无策了。这案子真特别,”他困惑地说,“大部分被告都会费尽心机找借口脱罪。”
“克鲁先生似乎认定她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想,我同意他的看法。”
“因为她弑母杀妹?你有其他证据?”
“没有。还不够吗?”
“有五个精神科医师诊断后都说她很正常,那你要如何解释?”罗莎望向他,“就我所知,她在狱中接受了好几次检查。”
“谁告诉你的?奥莉芙?”他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没错,我事后向监狱长查证,证实确有此事。”
他耸耸肩,“我对此存疑。你必须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