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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司机的蜜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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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拿过来,站在椅子上,或者什么上面,把它放回去。或者他蹬的是梯子。那么,他正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意识到快九点半了,这让他有点惊慌。他的身子往前倾斜得厉害,或者梯子很滑,或者他下来的时候不够小心,于是摔了下来,后脑磕在地上。或者,更确切地说,摔在椅子角上。他晕了过去。然后很快苏醒过来,把椅子或者梯子,不管是什么,放回原地,然后——我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很简单。没有偷钥匙,或者隐藏钝器,或者说谎——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平常的事故,每个人说的都是真话。

柯克为自己想出的答案如此漂亮、简单、经济而大喜过望,就像哥白尼在想到太阳是太阳系的中心,看到所有的行星只是依次高贵地运行,不需要再描述复杂丑陋的几何问题时一样。他坐在那里美滋滋地沉思了十分钟,才敢开始验证他的想法,他不想就这样破坏了美梦。

然而,理论只是理论,要找到证据支持它。至少明确没有证据反驳它。首先,一个人能这么跌下楼梯就死了吗?

与柯克并肩的是价值半个克朗的英国诗人和哲学家,他右手边放着巴特利特的《熟悉语录》,左手边是根据授权方法剖析和归类罪行的警用出版物,具有威胁性的泰勒的两本蓝色全书《医学司法》高高在上,那是通往死亡的秘籍和实用手册。柯克总是认真敬业地研读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打开第一册,看到一个标题叫“颅内出血——暴力或疾病”。他在找一则一位先生从轻便马车上摔下来的故事。是的,就在这里:他很有个性地出现在一八五九年盖伊医院的报告里。

一位先生从一辆轻便马车上被抛了出去,他的头撞在地上,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昏厥过去。过了很短的时间,他恢复知觉,感觉好多了,于是重又进入马车,和同伴一起去了父亲的房子。他企图把这个事故当成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是他很快感觉昏沉瞌睡,于是他被迫上床睡觉。他的症状越来越危急,一个小时候后,他死于脑部出血。

优秀而不幸的先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长相也是一片空白,他的生活就是一个谜团。他的尸体经过防腐处理保存在王子们镀金的墓地里。他生前和父亲住在一起——推测他一定很年轻,还没有结婚——打扮入时,穿着时髦的长披风,留着绸缎一样柔滑的络腮胡子。他怎么会被抛出马车呢?是马脱缰了吗?是喝了点酒吗?马车,就我们看来,没有受损,他的同伴也足够清醒可以把他送回家。一个勇敢的人(既然他坚持要再坐上马车),一个体贴的人(既然他并不大惊小怪,怕他的父母担心)。他的早天一定引来一阵悲叹。没有人能够猜到,过了八十年,会有一个农村的警察阅读他简短的墓志铭:“一个被抛出马车的人……”

虽然柯克警督满脑子都是对这个人生平的推测,但是让他生气的是,书中并没有提到马车离地面有多高,车的行进速度是多少。他的摔倒和一个老年人从梯子上掉落到橡木地板的力量怎么比较?下一个引用的案例更不贴切: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在一次打架事件中被击中头部,十天后,他开始头疼,当天夜里就死了。还有一个五十岁的醉酒的卡车司机,从车轴上滚下来,死了。这个看起来还有点希望,只是这个可怜的家伙摔下来三四次,最后一次被车轮碾过。即便如此,还是能说明一次短暂的跌倒可能带来很大的伤害。柯克考虑了一会儿,走向电话机。

克拉文医生耐心地听柯克讲述他的理论,同意他的想法很吸引人。“只是,”他说,“你如果想让我告诉验尸官他是向后摔倒的,我做不到。后背和身体的左侧没有淤伤。如果你读了我写给验尸官的报告,就会知道除了致命的那一击,所有的痕迹都在尸体的右侧和前部。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右小臂和肘部有很严重的淤伤,并伴随大面积的血管破裂,很显然这是死前一段时间造成的。可以说,他是从左耳后被击打的,因为击打的力量而向右前方摔倒。手心和脑门沾满了土,说明这些伤是他从地下室台阶上摔下去的时候受的。没过多久他就死了,因为这些伤口的出血量很少。当然,我把他已经在地下室躺了一个星期造成的坠积性充血排除在外了。所有伤口都在尸体的前部。”

柯克忘了“坠积性充血”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想医生的这一番话不能支持他的理论。他问医生,诺阿克斯是否有可能在摔倒的过程中撞到头部。

“哦,当然,”克拉文医生说,“但是,你必须解释他如何才能磕到后脑勺却面朝下倒地。”

听到这里柯克应该高兴了。但是看起来,一个瑕疵可能正在他美丽完好的理论中蔓延。这就像长笛中有一个小小的缝隙,渐渐地,音乐就会哑了。但是他愤怒地摇摇头。不管怎样,他不会毫不反抗就放弃自己的立场。他向他的助手大喊一一个更强大更令人安慰的诗人,一个坚持“我们下降又上升,我们困惑着争取更好”的人——他向妻子大喊,告诉她要出去一下,然后去拿帽子和大衣。如果能再看一眼起居室,他也许可以弄清楚是怎么摔倒的。

塔尔博伊斯的起居室有点昏暗,虽然厨房和窗扉中露出一点光亮。柯克敲了敲门,很快,没穿外衣的本特把门打开了。

“很抱歉这么晚打搅老爷。”这时柯克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老爷他,”本特说,“已经就寝了。”

柯克解释他需要再次检查一下起居室,他想尽快在审讯前办完。老爷本人不需要下楼来。他不找什么,只是需要得到允许。

“我们很不情愿,”本特回答,“阻碍警方办公务,但是请允许我指出现在已经时候不早了,况且房间里的照明不足。另外,起居室正好位于老爷的——”

“警督!警督!”楼上的窗子传来温柔嘲笑的声音。

“勋爵?”柯克先生走出门廊,想看一眼说话的人。

“威尼斯商人,第五幕,场景一。和平,嗬!月亮与恩底弥翁@睡在一起,而且不会醒。”

“我请您原谅,老爷。”柯克说,虔诚地感谢夜的面具罩在他脸上。夫人也在听呢!

“不客气。我可以帮您做什么吗?”

“只是希望您允许我再看一眼楼下。”柯克非常抱歉地恳求着。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世界和时间来藐视请求,警督,那就没有犯罪了。您请便吧。只有这样做,像诗人唱的那样,轻盈地来来去去,神职人员似的,脚尖不留痕迹。第一是马维尔@,第二是鲁伯特·布鲁克。”

“很感谢。”柯克先生说,基本上用来掩盖权限和信息,“事实上,我有一个想法。”

“我只希望听您一半的抱怨。您是想现在讲这个故事,还是明天再讲?”

柯克诚恳地请求老爷不用麻烦了。

“哦,那祝您好运,晚安。”

即使如此,彼得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天生的好奇心和一种正确得体的感觉做着斗争,他应该相信柯克的智力足以让调查继续下去。后来得体的感觉占了上风,但是他在阳台上停留了十五分钟,听着轻微的刮擦和碰撞声从楼下传过来。接着前门关上了,小径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的肩膀暴露了他的失望,”彼得大声对他的妻子说,“他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些毒蛇的蛋。”

事实确实如此,柯克理论中的瑕疵越变越大,以让人吃惊的速度让他为乔·塞伦辩护的想法化为泡影。不仅很难想象诺阿克斯如何在摔倒的时候伤了身体的两侧,而且很显然,仙人掌一直在原地,没动过地方。

柯克想过两个可能性:外面的花盆可能被人从链子上解下来过,或者曾经取出过里面的花盆。经过认真的调查,他对第一个选项持怀疑态度。黄铜盆的底座是圆锥形的,如果被拆卸,不可能直立。再加上,为了减轻钩子的吃重,从边上托着盆子的三条链子的环已经被一条六股的粗绳固定在钩子上面的第一个链环上了,尾部还用钳子巧妙地拧紧了。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还会费力把它解开,只要把里面的花盆取出来就可以了。但是柯克又有了新发现,一方面证明他的侦探能力,同时又否定了任何取走的可能性。在闪光的黄铜盆的上方,环绕着有着复杂图案的穿孔的条纹,在孔隙里,内部的陶花盆被黄铜上光剂弄黑了。如果花盆自从上次做清洁的时候就被拿走了,在放回原处的时候,还能透过条纹空隙准确地看到陶器的细红线,太不可思议了。柯克失望了,让本特发表意见。本特不赞成,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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