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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白喝着奶昔抬眼看他,心中不免叹息,明明都已经翻越了重重山岭,却最终还是岔路而行。
善于察言观色是乔曦的最大优点,他摊摊手说:“我只是传达老太太的意思,她记挂你一个人也没个照应,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可记着干妈的可乐鸡翅呢,”夏白扬扬眉,“要去也得等你不在的时候去,省得有人跟我抢。”
乔曦愣了愣,开始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饿死鬼投胎。
从餐厅出来已经天黑,他们不顺路,便就此分别。夏白吃多了,准备散步回去消化消化。乔曦要回去收拾行李,招一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水马龙间。夏白在热闹的城市里漫步独行,路灯虚弱的扩散在空气里,与闪烁的霓虹相互辉映,闷闷的融成一片浑浊的黄。
路边有音像店,招牌甚是招摇,龙飞凤舞的写着Carpe Diem。不知是怎样的人取的名字,将文字发挥得这般极致。
音响如雷鸣,放的歌曲几乎走了调,听不出在唱什么。夏白停下脚步,仰头看去,Bone。S的海报铺展在墙壁上,黑底白字,花纹诡异,中间处等四均分,如黑暗中打开的四扇窗,后面是四双张望的眼。十七的眼睛说不上漂亮,眼皮略薄,睫毛不长,黑眼珠很大,看向谁的时候会映出对方的影子,嬉闹欢笑之时灵气逼人,锁眉沉思之时又深邃如渊。
海报上那双眼略带漠然,好像将这个世界的污浊看得透彻,从心内鄙夷众生。这不应是属于二十四岁的距离,夏白向后退了两步,远远的望着黑暗中的海报。是年初时出的专辑,夏白听过了,还是Bone。S一贯的风格,如手术刀一般犀利的剖开腐败的现实,听它痛苦的呻吟,看它无力的反驳,而他们就好像这样,张着眼睛漠然俯视,一笑置之。
说来这个人比自己还要小,是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去反叛与征战呢?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敢于在厌恶中热爱这场生命。
在他神游之际,突然有强烈的光照过来,伴随着的还有鸣笛与刹车的声音。夏白不知道怎么回事,蓦的腰上一疼,就觉得Bone。S的海报一片模糊,光影急速向旁边退去——这是什么情况?好像是车子,他被车撞了?他想起自己刚才后退两步,站在马路牙上,怎么会有车开到这里来?
天要亡我啊!夏白眼前一黑,死亡,还是穿越,这是个问题。
狗血啊狗血,他发现被撞得不是非常惨,挣扎爬起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狗血剧情:十七的身影摇晃着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后海报上的那双眼睛带着焦急与担心几乎贴到他的脸上。果然什么小说都比不上现实精彩,一切狗血都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夏白扶着腰痛苦的皱起五官,心说这种剧情我都写不出来啊!
刚刚与大地亲密接触,夏白整个人还被震得发晕,十七的声音在耳边不是那么真切,等他慢慢缓过来,才听到十七在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他连忙摆手,示意并无大碍,说着便要站起来。
在原地维持准备起身的动作一分钟后,十七说:“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还能更丢人一点么?夏白掬一把血泪,勉强换个好看的动作,“那个,不用了,我没事……”嘴上客气,眼角还是不觉的瞄向身后的卡宴,你到底是拿哪里撞的我啊分寸如此歹毒!夏白现在体会到了腰斩的可怕,比之更可怕的是他面前的许十七同学吸引了众多视线,已经有窃窃私语之声开始嗡嗡作响。
“但是……”
“没关系,就是有点疼,等一会儿就好了。那个……你有事就先走吧……”夏白偷偷瞄了眼周围,为什么作为受害者他却反而心虚呢?
十七片刻思考,探过身子,好像抱大型宠物似的把他抱起来。夏白当时真的人如其名,脸上和脑内都一片煞白:脸上是疼的,脑内是吓的。他趴在十七的肩膀上,有三三两两的路人投来探寻的视线,胸腔几乎被心跳砸穿,他终于惊醒——许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白被安放在卡宴的后座上,身体的重量转移下来,压得腰间又是一阵刺痛。他暗暗皱了一下眉,抬眼看到十七关上车门,在窗边对他说:“你先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哎——”你回来干嘛啊?没等他问,十七跑进音像店了。
夏白叹一口气,抚平跳得欢快的小心肝儿,这叫什么事儿?按理来讲歌迷见到偶像应该是挺Happy的一件事,但这次代价也太大了吧?对于天天坐在电脑前的宅男来说,腰本身就是命门,哪经得起这般重创。他微微仰起头,看到被刮得扣在窗边的车镜,真相大白,真凶毫发无损,这质量好得人神共愤了吧!
没多久十七从音像店里快步走出来,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在城市虚弱的灯光下也非常醒目。他从车前绕过,开门上车,坐稳后看了一眼后视镜,对夏白说:“对不起,我刚才开得太快,又没注意到路边有人,一时刹不住车。”
“哦,没关系,也是我没注意。”夏白的坐姿僵硬,身上余痛未消,说话也没有力气。
十七将从音像店里带出来的纸袋放在副驾驶席上,熟练的调整车位,而后缓慢的开上公路,“你真不用去医院么?万一……”
“你不用担心了,有事的话我会自己去的。”
“嗯?”
夏白动了动,稍微感觉好了些,便放下身上那股劲,声音随之轻缓下来,“你也不方便去的吧,被人看到不好解释。”
十七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顺着话题接下来,“你知道我?”
……不知道如果像那些小粉丝一样闪着星星眼扑身过去说“我是你的歌迷啊偶像”会不会被扔出去呢?夏白抿抿嘴角,悻悻收起笑意,将目光瞟向一边说:“我听过你们的歌。”他这不算虚伪吧?他的自尊与年龄都不允许他在自己很欣赏的男人面前放低姿态,所以顶多是算有点虚荣,“很喜欢。”他还是补充,发自肺腑。
“是么,谢谢。”十七笑笑,又问,“那我先送你回家?”
“嗯。”夏白点点头,将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十七。
十七应一声,在换挡的间隙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他回头又仔细打量,回想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夏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提醒他看前面。十七还是带着一脸迷惑,好在转了回去。夏白长舒一口气,总算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撞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十七在前面说。
“啊?”是去年在香港吧,他还记得?“我去看过你们的演唱会。”
“哦……”十七从后视镜里又看一眼,没再多做解释。
在夏白的指引下,十七将车子他住的公寓楼前。一盏孤零零的路灯站在矮树丛内,黄色的灯光如一把雨伞遮挡了夜的侵袭,同时照得树影横斜。十七将车子停稳,推门下车绕到后面,如一个绅士一般为夏白打开车。
“你现在能动了么?”他微微侧过身,低头问。
“已经好多了。”夏白向外挪挪,放缓了动作,从车上下来。站是站住了,但是直不起腰的造型怎么感觉这么龌龊呢。他一手捂着腰侧,倚着车身停顿一下,才移开步子跟十七说,“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十七又笑,明明是受伤的人,却先是为肇事者周全着想,然后又说什么麻烦谢谢之类的,该说是宽容还是善良还是傻呢,“呵呵,客气了,你住在这里?”
“嗯。”夏白点头,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抬起头,“你还有事么?”
“没事,我等你上去再走。”
“啊?”为什么?
十七侧开身,给他让路。
夏白瞟他一眼,咧了咧嘴角,此后的三分钟好像静止了一般,没有人动,没有声响,连一丝风都没吹过,静得让夏白怀疑他们是不是遭到外星人袭击了。夏白睁大眼睛偷偷的看了看十七,帽檐投下大片阴影将他的眼睛隐没入黑暗中,只余嘴角抿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又低下头,尝试迈开脚步,可惜四肢不听大脑指挥。他颇有尴尬,听十七噗嗤一声笑出来,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