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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洗旧的是我们曾经的色彩,而褪色的那部分正是我们青涩不成熟的一地纸屑,尽管他们也同样值得珍惜。
画展上展出了当年尹澈和远野的作品,保持了原来的面貌,没有做任何修复。同时也邀请了一些当今国内的人气画手参与。
那每一幅画,无论属于曾经还是现在,他们都将属于未来。那些永远居住在画里的精神,在未来的每一天里,都将是我们生命里永不褪色的风景。
事实上,我们很清楚地知道,我们的故事,才刚刚上演。
绚烂而斑斓。
“即使你们都还看不到属于他的那片海。却一直为他存在于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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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西藏之蓝(1)
西藏之蓝
苏小次
七月底与父亲一道开始一场旅行。林芝,拉萨,日喀则。十一天的旅程很短暂却也很漫长。
十一天里,走在西藏纯净得令人不忍玷污的蓝天之下,心里拥有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那些旷野上自由奔跑的生灵,那些磕长头的藏民,那些早已流浪在外挣钱的孩子,他们都深深震撼了我。我渐渐知道我忧伤,是因为心中的信念单薄得无法负荷哪怕一点灰色。
在火车带着我渐渐远离那片蓝色的时候,我在轻微的颠簸里握紧手中的黑色水笔,一字一字地捕捉着逐渐远去的记忆。
那断断续续的句子,拼凑成了最初的《西藏之蓝》。而当敲下这篇前言时,漫长的暑假已趋于尾声。
那是我无比珍爱的故事。现在,我呈于你看。
——前言
我站在取款机前,看着一张张红色的纸币流水一般哗哗地接踵而来,沉默地将它们一股脑儿地塞进巨大的登山包。我凝视着手中的银行卡,光滑的卡身,印着中国银行的字样。那是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的父亲塞给我的。他说,小年,尽情玩吧,钱不是问题,我只要你开心。
真的,钱不是问题,那张卡里10后面是4个0,足够我去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浅淡地笑着,在早上十点的阳光下,疾步而行。
光明甜茶馆位于北京东路往大昭寺的路上,屋内光线暗淡,烟雾缭绕,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几乎看不到女子。
我在最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把散钱放在桌子上。一个胖胖的笑容和善的女子手提铜壶,身着白褂,为我斟上一小杯甜茶,然后从桌上拿走三毛钱。我想她应该就是网上很多朋友亲切念叨着的阿佳。我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安然,初进门时的不自在早已烟消云散。
我轻啜下一口甜茶。这样的茶,甜美的仿如入夜的梦。
记忆中的鹿曾用微笑的眼睛看着我说,小年,若以后有机会去拉萨,记得去光明甜茶馆。
那时,站在阳光下,穿米色衬衣黯蓝色牛仔裤,踏一双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色板鞋的鹿,有那样长的纤细而密的眼睫,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柔和,眼神清亮得令我不敢直视。
他仰头注视着灰蓝色的天空与洁白云朵,沉默了很久说,西藏的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明媚通彻。在那里,喝一杯酥油茶或甜茶,然后,就算立即死掉,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吧。
那时我惶恐地抬头仰望着他。彼时我是这样怯弱的孩子,即使是听到,也会不由得畏惧死这样尖锐的字眼。他轻轻抱我在怀,我的耳际传来他的笑声,低低的却格外好听。他说小年,你就像个小孩子,真好玩呢。
深吸一口气,可我努力了好久的微笑终究达不到眼底。四周坐的大多为藏民,却并无意想中的喧嚣。阳光温暖地斜窗射入,人们都在安静地聊天喝茶,对着朋友,笑容明朗而充满默契。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37节:西藏之蓝(2)
这时,有人在我身边坐下,把我的散钱拿了一些过去放在他的前面,然后对我说,嗨。
我不理会他。
我没零钱了,不介意请我喝杯甜茶吧?他笑着问。
自便。我说。
他的面前很快也有了一杯甜茶。他立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总算热起来了。
我这才认真地注视着他。他理个平头,有一张高原紫外线辐射下的紫红色的脸,还算好看的五官。穿一件藏青色的线衫,笑容明亮。
我问,你在西藏很久了吗?
呆了几个月吧,就晒成这样子了,侬讲,阿拉像不像个正宗西藏人?
我惊讶地抬头,你是宁波人?
四啊四啊,被侬发现类。他带着点调侃地说。
我不由有些惊喜,我说,阿拉是老乡。
这也是种缘分吧,我们相视一笑。
他问我,还适应么?
嗯,来了三天了,高原反应总算缓和了。我微笑。
呵呵,我叫白杨,正好这几天有空,就陪你这老乡溜达溜达吧。
那太谢谢了。嗯,叫我小年吧。
从大昭寺按顺时针方向出来后,我就失了神。身边的白杨笑着问我,感觉如何。
我望着依然在寺前黑压压地跪着或磕头的藏民们,说,我对寺庙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大昭寺是前来拉萨朝拜的人的首选,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带他们来到这里。
身边的白杨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在西藏的朋友曾告诉我,一个藏民的一生起码要磕十万次头。他们在临死前是一定要去拜谒的。他们之中的一部分,甚至远在四川,甘肃,青海。他们三步一拜,衣衫破坏,却心怀无比的肃穆与虔诚。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磕长头的藏民才可能抵达这里。
在路上,一定有很多人死去了吧。
是的,有很多很多。后来的人就取下他们的一颗完整的牙齿,继续磕着长头,努力将他们的牙齿,带到这里。这样就意味着,即使他们在路上死去了,他们也依然来过这里。
人可怕起来真可怕,不是么。
所以,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做好想要做的事情,也都应该努力去做。因为心中所存的信念,远超出想象,并会由此带给你,无尽的力量。
我仰头望着白杨。阳光下,他眼中有那样平静深远的目光。
我忽然笑了,我说,白杨,忘记问你,你是做什么的?
登山的。
他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也笑了,说,有什么奇怪的,不可以啊?我来挑战珠峰,再过几天就要去大本营做准备了。走吧,趁我有空,现在带你去八廓街转转吧!
我在八廓街数不胜数的小摊中流连。比比皆是的天珠,红珊瑚,绿松石,藏刀,藏饰构成一幅令人迷醉的画面。我的左手腕上已经戴了五个不同的藏式手镯。我几乎抬不起我的左手了。我拉着白杨,笑着问,好不好看。
他恶狠狠地说,好看死了,花钱如流水的小姑娘,这条街上买东西不砍价的是傻瓜。
我也恶狠狠地说,钱算个屁。
他哈哈大笑。
我忽然就难过起来了。我想起鹿以前也总是这样恶狠狠地对我说,你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小姑娘,怎么总是买镯子呢,也没见你戴过几个。
我总是笑嘻嘻地说,我喜欢呗。
然后他就会把我抱起来,继续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许你乱花钱,你喜欢镯子,我给你买。
我遥望着记忆中二十岁的鹿和十六岁的自己。其实鹿一直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花掉那些父亲给我的钱罢了。唯有花掉那些钱,自母亲过世后始终忙碌的父亲,才会安心。而镯子,恰巧是我唯一喜欢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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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西藏之蓝(3)
五年后的我站在八廓街的出口,在阳光下无比费力地抬起我的左臂。那五个镯子就沉沉地顺着手臂磕磕碰碰地坠落,直到臂弯处方止。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对戒指。我的手指格外纤细,白杨陪着我试了一街才找到合适的尺寸。那对戒指一大一小,样式古朴简单,印有祈福的六字真言。我在左手中指上套上那个小的戒指,也没有想过各个手指于戒指的意义。
我想了想,把另一个大的扔给身后的白杨。我说,送你吧。
他显然没回过神,良久,才听到他啊了一声。
我没有回头。我又一次抬起我的左臂,在阳光下轻轻念诵着戒指上的六字真言。
唵。嘛。呢。叭。咪。吽。
我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