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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的时候，语气总是那般轻描淡写，好似就算把底牌全展现给别人，她也依然会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胜利者。
平心而论，乔安娜教授真是一个不错的导师。
漫长到不知尽头的生命，带给乔安娜的，是一种时光沉淀的深沉和静美。
叶棉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个人，能够如她这般，宛如一本永远也翻不完的经典，一举一动，都让人生出无尽的探索欲。
叶棉踏入教师公寓楼最顶层的那扇门时，房间里还是一如往常。被重重厚重的帘幕所遮蔽。
然而所有的浮躁和不安，却在黑暗中缓缓纾解，变得宁静祥和。
乔安娜依然坐在自己固有的位置上，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听见叶棉的问好也只是淡淡颔首，似乎全神专注在自己手头的事务，任何其他都不能打扰。
叶棉知道她的脾性，所以没有多说话，自己落座在乔安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桌上摆放着一个罐身切割成无数截面的水晶罐，盛满了看上去鲜嫩莹润之际的红色果酱。罐口系着一条精致的金色丝带。
这包装很是眼熟，几乎与里昂当初送给叶棉的那罐番茄酱很是相似。
只不过现在的这根金色丝带，隐约显现出来的绣字。却是“乔凡尼的玫瑰露”。
就算不是一种，也当是同一系列的食物吧……叶棉这样静静的想着，不由觉得有点儿好笑，乔伊斯这是取名无能么？总是在名字上这般偷懒。
乔安娜用银色小匙挑出一丁点儿的红色玫瑰露，挑进了高脚杯中。又往高脚杯中注入了三分之一高度的清水。玫瑰露在接触到清水的一瞬间，毫无阻滞的融入到了水中，将这三分之一杯的水，染成一片均匀又浓郁的红色。
乔安娜勾了勾唇角，满意的晃了晃。
将这杯液体举到唇边的时候，乔安娜冲着叶棉抬了抬手：“来一杯？”
叶棉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她以前虽然喜欢乔凡尼的番茄酱。可自从那晚上以后，就对所有红色液体敬而远之。
尤其乔安娜喝杯水也能喝得这般魅惑的模样，加上那杯中的液体红得如血一般。实在是太容易触发叶棉的心理阴影了。
“这是玫瑰露么？”这种明知故用的傻瓜式问句，不过是叶棉的自我暗示而已。不说出口的话，她实在是很容易将那玩意当做是鲜红的热血，因而不得不在口头上也强调一番。
可乔安娜的回答，却让她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因为她说：“猜错了呢……”
叶棉背脊一僵。只听得到乔安娜继续道：“是玫瑰露口味的人造凝血剂。”
“试试？”乔安娜勾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微笑来，像是月光下缓缓绽开的罂粟花。“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其实，她早就爱上这种味道了吧？
叶棉欲哭无泪的想起自己空空的番茄酱罐子，所以“乔凡尼的番茄酱”，就是番茄酱口味的人造凝血剂么？！
当初她还特地向里昂确认过，里面添加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想起来的话，确实没什么奇怪，因为对于血族来说，这本身就是它们的食物啊！
叶棉强忍住逃跑的冲动，煎熬的磨到乔安娜喝完一小杯人造血液。
就算乔安娜要料理她，她也认了！——在乔安娜开口的那一刻，叶棉已经抱定了这样的决心。
然而乔安娜一张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托托的丑闻，你怎么看？”
“……哈？”这样的展开让叶棉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理出一句话来，“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其实她的脑海里，温夫人的那条浅色丝巾，一直轻轻的飘荡着。就像是叶棉漂浮的思绪，完全落不到实地。
可她总不至于自己招供吧，说发现了温夫人的奸｜情？
她自忖偷听这件事情，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而已。就算乔安娜有什么莫测的本事，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也不至于无聊到专门来问她吧？
叶棉摸不准乔安娜到底想要什么答案，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不靠谱得要命，可她也确实……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叶棉在乔安娜淡淡的扫视目光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乔安娜此时看她的目光，和关明月那“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乔安娜嘴角含着淡淡的讥讽，“十三氏族、密党魔党……我都跟你白讲了？”
“……所以这次事情，也是魔党的手笔？”叶棉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一听到乔安娜的提示，就迅速的反应过来，“他们想对付托托。让他退出人类的视线？”
“嗯。”乔安娜不置可否，“还有呢？”
……呃……还有么？
大约是对叶棉的愚钝已经不抱指望了，乔安娜自己接口道：“在融入人类社会方面，密党较之魔党，有着天然的优势。我们也确实一直在往这个方面努力。密党对人类社会的影响越深厚，联邦方面就会越重视密党，也越容易利用联邦方面的势力。
就像是我们乔凡尼家族，一直企图在联邦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而托瑞多家族，对这个游戏更加游刃有余，他们都是天然的艺术家。告高端的艺术，让他们轻易的融入上流社会；而另一方面，越来越多年轻的托瑞多族流入娱乐圈。培养其对于普通公民的影响力。托托就是后者的中流砥柱，而毁掉了他，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是斩断了密党的一只臂膀。”
虽然演唱会的真正内幕是一个隐秘，乔安娜暂时并不打算透露。但之后的丑闻事件，的的确确是魔党越来越活跃的征兆。
他们好像……越来越不甘寂寞了呢……
叶棉点了点头，努力消化着乔安娜灌输给她的概念。
“哦对了。”乔安娜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我听说，魔党的罗斯伯爵死了。”
“……”叶棉后知后觉的想到，当初她晕过去之前。罗斯伯爵正在追杀她……可醒来以后，自己已经安全了，又因为醒来后的状况太过窘迫。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这个问题了。
叶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乔安娜，似乎想从乔安娜那儿知道，罗斯伯爵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方湛？
可惜乔安娜从不如她的意，只有点儿看戏般的提醒道：“你可要小心了。”
……明明罗斯伯爵都死了。能发生什么事情？
“有情报说，罗斯伯爵死前之久。是在追逐你和方湛。然后，他死了。”乔安娜讲故事俭省之极，“伯爵可不是大白菜，恭喜你，上了魔党的黑名单。”
“上黑名单的话……有什么影响？”叶棉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没什么。”乔安娜很是无谓，“最多就是个鞭尸……”
——可是人不死哪来的尸体可以鞭啊？！
叶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还在那儿装石像呢，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一般来说，只有跟乔安娜联系过以后，才会有人上到顶楼来……像之前叶棉每次听课的时候，那门铃从没就没响过。
乔安娜教授……又约了什么人么？
正这么想着，乔安娜却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滚。”
乔安娜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落到耳朵里，却如同雷霆万钧，振聋发聩。
门外的铃声停了停，然而人却没走。
不止没走，乔安娜不接视讯，门外那人就抬高了声音喊道：“抱歉，乔安娜教授，我只是想……”
“我说了，滚。”乔安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森然，“我不知道是谁有这个胆子，将你给放进来。但这个字，我不想说第三遍。”
叶棉一直没说话，可她心里却讶异极了……
这个声音……不是叶芙么？
叶芙默了两秒，终于还是屈服在乔安娜教授惯来的权威下：“抱歉，打扰了。”
叶芙是建筑系的，本身又没有觉醒丝毫异能，有什么事情，会找到乔安娜头上来？
要知道，乔安娜本身在教授中的地位虽超然，但名义上却没有挂任何头衔，也从来不管杂事的。
“枝繁叶茂的大树，总是会多出许多枯枝败叶。”乔安娜如此评价道。
这话，说得是叶家？
叶棉慢慢的思忖着，却没有开口询问。
从以前她就有点儿奇怪了，叶家的嫡系不多，旁系也是很有地位的——不然方氏就不会嫁给叶桦了。可是一直以来，叶桦好像都游离在叶家的边缘，又任职于方家势力范围下的研究院，跟叶家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好像都不太有面子……
乔凡尼家族和叶家的关系向来是极好的，叶芙在乔安娜这儿不受待见，其实也意味着，叶芙在叶家也不受待见吧？
叶棉一边默默的想着，一边又慢慢的走了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