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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砰的一声合上了刑法典,他清楚眼下的问题与他这一生中遇到的其它严重的问题同样棘手。如果雷切尔把她对格兰特·卡明斯的指控告诉给记者,整个警察局将蒙受耻辱。传媒巴不得能得到有关警察施暴和行为不端的报导。警察的丑闻使报纸销路大增,并且使得耸人听闻的电视节日大有市场。一旦秘密泄露,全县都会知道橡树林警察局的那些野蛮的、性别歧视的警察,而把它以前的优秀纪录抛在脑后。
在海滩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如果这个局势只牵涉到格兰特·卡明斯一人,这还不算太糟。相反,它牵涉到了主要的一群捣蛋鬼。米勒一直想使这群人离上司远远的。巡夜的工作挺伤神,米勒总是在那漫长而难熬的夜晚感到很无聊。他太接近格兰特这群人了,自从上了警察学校他们就是朋友了。他俩年轻时,相互换过女朋友,共同度过了那些疯狂的时光。他狠狠地对格兰特看了一眼,真希望自己从前该有远见把他调离他的巡夜班子。“是你还是汤森决定把安定放在雷切尔的啤酒里的?”
“汤森。”格兰特说着搔了搔半边脸。“这只是个玩笑,警长。她太死板假正经了,我们本想能看到她神魂颠倒的样子会很有趣。”
“好啊,我希望你们过得很愉快。”他吼叫起来。“那个小小的如你们所称的玩笑将使你们最终失去警徽。”
“不。”格兰特说着摇了摇头。“我保证她决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她会把我们怎么样?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她醉得就像只臭勋。如果她不想痛痛快快地和我们瞎混一气,她又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聚会?”
警长将两只胳膊时在书桌上又开。“但她醒来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蠢蛋?”当雷切尔失去知觉时,他们就像是一群发情的公狗,一个接一个地摸弄她的胸脯,用她来说笑话,在她牛仔裤下面塞沙子。拉特索曾说她使他想起了在性器店里出售的一只充气的洋娃娃——软弱无力,毫无生气,嘴巴张开着等待做爱。
就警长所知,他们当中谁也没有过分到和她性交的地步,但他们的行为在公众看来已是极其厌恶和卑鄙龌龊的。他们都是积极的参与者,他自己也包括在里面。他的妻子会怎么想,他的孩子呢?他的大儿子很快要上大学了。他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才进中学。他们总是对他很尊敬,把他当作是上帝。
“老谈海滩的事干什么?”格兰特说着下已往前送了一下。“我决不打算对那儿发生的事承担责任。我是最后一个惹她的,记得吗?我看到你在兴致勃勃地玩她的奶头。拉特索甚至把你在她身上又揉又吻的样子拍了照片。”他向他心领神会地挑了个眼色。“知道吧,我以为你或许想为你的剪贴簿增加一个纪念品。”
“我会拧断你的臭脖子。”警长疯狂地叫了起来。“如果你讲的是事实,真有照片的话,最迟到明天晚上一定要把照片和底片交给我,否则你就是地球上最卑鄙下贱的人。都明白啦?”
格兰特没有回答。当他指使拉特索拍下照片时,心想可能会对他有用。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我发誓我没有把那个孩子推到身前。如果我在说谎,那么为什么其他人不跟着证实她说的事?这是一派胡言,就是这样。那个女人很危险,警长。她不适合当警官。她需要进行一次心理评估,去看看局里的精神病医生或别的什么。瞧瞧她是怎样把那次抢劫案搞得一团糟。”
“把钥匙锁在汽车里,引擎没关这确实很蠢,卡明斯,”米勒说,“但我认为这与她对你的指控是不能相比的。”
“还不止汽车钥匙的事。”格兰特告诉他。“她还把便携式对讲机锁在了汽车里,因此只好用付费电话来与局里联系。等到她想起要问问店员嫌疑人有没有碰到店里的什么东西时已经太晚了。”他停下,大笑起来。“这家伙碰到的唯一东西就是这该死的电话。那时雷切尔的指纹已经盖住了嫌疑人的。她求我帮帮她,我就帮了她。这就是我得到的酬谢。首先她踢了我的睾丸。现在她又乱编我的故事,想要说我对这孩子的死亡负有责任。”
“让我们往回退一些谈。”警长说罢,把酸水汩汩咽了回去。“把指纹的事再讲一遍。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为她把话筒上的指纹擦得干干净净。”他说。“她害怕一旦真相暴露就会被开除。我为她感到难过。另一天晚上我逮着了这个罪犯,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销毁了证据。”米勒高叫着,唾沫从嘴里飞了出来。“你竟还有胆子坐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承认干了这事。”
“嘿,”格兰特仍像刚才那样不慌不忙他说,“你想要赶我走,请便。我是你手下最好的警官之一,你清楚。在你升任警长之前,我也帮过你几次忙,让你摆脱了困境。你忘了在莫宁赛德路的药品搜查?你看错了逮捕证上的号码。我们在弄错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住在那儿的老家伙得了心脏病。警察局因那桩事故而受到了控告,记得吗?因为你怕这会让你失去军士头衔,是我为你受了过。”
“滚出去。”警长边说边指着房门。“你这个尽闯祸的家伙,卡明斯。你不配带警徽。”
“没问题。”格兰特说着就站了起来朝门口大步走去。“只要记住一件事。”他边说边朝身后看看。“如果我遭了殃,会有很多人支持我。因为你可能是其中之一,所以我建议你想办法控制雷切尔。”
米勒警长从桌上的盒子里拿起一根牙签,将它插进牙齿缝里。他需要的是一支烟,或许是喝杯浓酒。他穿过房间,将门打开,头朝一边歪了歪,示意雷切尔到他办公室里来。
她没有坐下,而是面对他的书桌站着。
“坐下。”他说。
“我不想坐下。”
“很好。”他说着将手摊开放在书桌上,怒视着她。“我也站着。”
雷切尔坐进了椅子里。
“好的。”米勒警长边说边缓慢地坐进了椅子里。“让我在此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西蒙斯。你在集合厅说的话会让他丢了警徽。你明白这点?”
“蒂莫西·希尔蒙特死了。”她说。“我认为格兰特的问题与孩子之死是无法相比的。”
“没有一个人的话可以证实你叙述的在那里发生的事。”他接着说。“你怎么能肯定在你刚被啤酒瓶砸了头以后所看到的?就像拉特索在会上指出的那样,你的视觉会有可能不那么准确。”
“我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雷切尔坚持说,声音听起来很有把握。“我没有脑震荡,只是擦破了头皮。我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当那男孩对格兰特开枪时,我正看着他。汤森看到了格兰特干的事。他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友谊而不愿意承认罢了。说不定他们都看到了。甚至拉特索也变成了野兽。残酷会互相影响的。如果你问我,那我说格兰特·卡明斯就是源头。我猜想这些人以为既然格兰特能把人家狠狠揍一顿,他们也能。”
嗬,好家伙,米勒一面思考着一面用手指插进他本来就很乱的头发。这个女人从前是如此的顺从,几乎对自己的影子感到惧怕,现在突然变得具有这么大的胆量。他可以从她眼睛中,从她的姿态中看出这点。他得找个办法使她收回自己所说的。如果做不到这点,整个令人厌恶的不可收拾的局面便会公之于众。“让我们理智地来讨论这个问题。”他说。“说格兰特做了你说的那件事,我不相信。但只是为了推测,让我们假设一切都是完全按照你说的那样发生了。”
“假设!”雷切尔高声叫起来,从椅子里往上抬了抬身子。“现在我们得假设我在叙述真相,我的话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好吧,好吧。”米勒说时举起了一只手掌,“或许我用错了词。请镇静。你说过格兰特抓着蒂莫西·希尔蒙特的臂膀,那就是说这个男孩就站在他的身旁,对吗?”
“对。”她说话时一条腿在前后晃动。
“如果这个男孩就站在格兰特身旁,那么不管格兰特抓他或没抓他到身前都很容易被子弹打中。你同不同意这一点?”
她在开口说话前脑子里想了想。“有可能。”她说。“但我怀疑希尔蒙特的伤在那种情况下就不一定会是致命的。当格兰特把他推到自己身前以后,就使这个孩子的胸部直接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