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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二章 童年,那道伤(10)
他拉过我的手,摘下花盆里开得正精神的凤仙花,用揉碎的花瓣摩擦我的指甲。他低着头,专注地重复着他的动作。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不知怎么,一种淡淡愁绪在空气中飘荡。
我想苏格还是不肯开口对我说。也许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不去说不去想,就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一直到小学毕业,苏格从我身边消失,他一直都没开口。
我用力张开十指,让粉红色的指甲暴露在空气中。我想那些颜色渗入我的肌肤我的心,从此我不再苍白冰凉。我想苏格也是这么想我美丽的。他看着我,眼睛明亮,笑容干净。
苏格。
我一回头,重心失去平衡,重重滑下。几乎同时苏格接住了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彼此贴近。我的胳膊他的胳膊,我的背他的胸,我们紧紧挨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在回忆里,我把这个画面处理成我的第一次拥抱和心动。
苏格说:“乐乐,不要怕,我是一直陪着你的。即使我不在你身边。”
这是我整个少年时光里最温暖的一句话。在我往后的成长里为了它不断挣扎站起,一次次哭泣一次次相信。咀嚼这些字句,使我无比勇敢,又无比心伤。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和我们喜爱的人长久地在一起?
下了课,回去的路上经过小艾常去的那家网吧。迟疑了一小会,径直走了进去。
收了Dream的邮件,一张贺卡,依旧简短的问候。他说,新一年了。今年八月,该是你二十周岁生日了。二十年一个轮回。期待奇迹。末了署名一个字母“D”,加上笑脸:)。
我很满足地看了两遍,开始给他写邮件——
DEAR Dream,
好。
贺卡已收到。十分喜欢。这可是我圣诞到元旦几天里最大的欢喜了。
……
我很难说清目前的状态。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像白水,没感觉也已经喝下去了。而事情多的时候,反而度日如年。
我一直想着过四平八稳的日子。身边却总是发生叫人措手不及的事。高三时候想着大学就自在了,现在却开始想着毕业就自在了,而那些出了学校的人回头和我说还是校园生活比较爽。
很不确定。
平安夜那晚小艾出事了。说清楚有点困难。她那样情绪失控让我很着急。她在我这里发泄着她的绝望和伤痛。
其实我也害怕。听她说那么多的秘密,压抑得很。
那场事故后,我们找了个新房客。小区还未住进多少人,物业管理跟不上,有个男生一起进出,会安全很多。
他和我一个姓,叫嘉茗。是我们一个学校的。觉得眼熟,他的眼睛,让我想起苏格。他是一个静默的男子。上下课看见他在人群里总没和谁说话。即使需要与人交流,他也尽可能以动作示意。比如点头摇头用手指比划。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洁。那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我时常想,要是苏格从未离开会是怎样。然而就因为再也不能见他,所以他成了我的神。
走出网吧,雨点便打在我的额头上,冰凉。退回来,掏手机看看,要十点了,夜黑了。正寻思着怎么回去,一把伞伸到我面前,又是一惊,抬头看看,是嘉茗和善的笑容。
他只说了一句,走。然后撑开伞,等我钻进来。一起迈开步子。
我们都没说话,气氛却全无尴尬。我甚至觉得是相熟很久的人结伴而行。
过校门口时,居然碰上疾走的陈曦,他用极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又把目光投向嘉茗。
嘉茗伸手揽我的肩,很自然把我带进伞下。
陈曦收了目光,与我们擦身而过,连招呼都没一个。
我的心一阵紧。
我低头轻轻说道:“嘉茗,谢谢你。”
他揽我肩的手加了点力道,他说:“小傻瓜,走吧。”
元旦过完,校园里的学习气氛陡增许多,自习室总是人满为患,在大学里,期末考试是一项很复杂又很重要的形式主义。
小艾开始随大流,每晚去上自习。为了统一行动,做好安全防范,我和嘉茗也去学校上自习。三人并不在一间教室,下了课,在校门口碰头,然后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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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二章 童年,那道伤(11)
这天吃过晚饭,在操场转了两圈,看天幕像张巨大的宣纸,把外太空的黑暗一点一点地映出来。校园里各色衣着的人带着各样的神情来来去去,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地方,但大家都不熟悉。
正准备去自习室,手机响了,是小艾的来电。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她说她在西湖路口的E点缘酒吧,今天耗子生日,而且上次比赛的成绩不错,大家出来庆祝。她让我也过去。
我担心小艾喝多了酒,赶紧出了学校去公交车站。路上给嘉茗转发了小艾的短信,又简单地说了一下,让他下了自习不用等我和小艾了。
推开E点缘沉重的镶玻璃的木门,我竟然有些心虚,这里灯光暧昧,气味陌生,眼前走动的男男女女与外边大街上的人群完全不同,有一种铺张的诱惑,潜伏着罪恶感。
“喜乐。”
我循身看去,就在门边的一张圆木桌旁,小艾一人坐那,正向我招手。我心里忽然踏实起来,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小艾晃了晃手中色彩鲜艳的玻璃瓶子,问:“你也喝这个吧。果酒。”我点点头,看着四周,从前只在书里电视里出现的场景,我在心里和自己说:你必须装得老练。
门又开了,进来一个高个子男生,我认出是FEEL的一个B…BOY。他冲我们笑笑,过来坐下,居然给我们递烟。小艾接了去,笑着说:“你小子还真自恋,抽女士烟。”他也笑,把烟盒伸到我面前,我没动作,他以为我够不着,又往前送,这次我接了。小艾帮我点了烟,开始和那男生聊天,很轻松地有说有笑着。
我想我不能让人看穿,局促会惹来笑话。我小心翼翼地演戏。把燃着的烟放到唇间,轻轻吸一口,含在嘴里一小会,再缓缓吐出烟雾。我不敢把烟吸入肺中,怕自己要咳嗽起来。
这时耗子不知从哪钻出来,他对小艾说:“等来喜乐啦,那一起进去玩啊。”
耗子和小艾走在前面,我和那高个子跟在他们后面,往酒吧深处走去。灯光越来越暗,所见的人和物都模糊了起来。
迎面走来几个人,我们都侧身让路,高个子顺势一把揽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说:“喜乐,怎么比赛完了,都没见你。”
我抖抖肩膀,没有说话,他的手还像爬山虎一样黏在我身上。坐到人堆里,我没好发作,心情有够郁闷。
小艾和耗子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一群人我基本上都不很相熟,无话可说,闷闷地被带进他们的小游戏里,喝酒,喝酒。高个子紧紧挨着我坐着,时不时替我罚酒,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到了腰上。我看着小艾,她正兴高采烈地划拳,我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些,叫人很不舒服。
那群人改玩起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输的人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来完成赢家提出的问题或者任务。很露骨。
幽暗的光线里,一群人因一个个限制级的玩笑而咧嘴大笑,他们用很夸张的语调说,起来告诉全场人,今天你没穿内裤;起来告诉全场美女,你一个晚上用几个保险套;起来,和你身边的美女一起,到外面的路灯下热吻五分钟……
我终于坐不住,起身要走,高个子拉住我,说,怎么,不敢玩了。我甩开他的手,说:“我想上洗手间。”
我有些头昏脑涨,几种酒混着喝,真招架不住,走起路飘飘的。我一头撞进洗手间,反锁上门,用冷水泼脸。
好一会,我抬头看,镜子里映出一张狼狈不堪的脸,头发凌乱,神情疲倦,五官轮廓似乎无法清晰。我伸手把脸上的头发统统拨开,使劲擦拭眼睛,努力想看清楚自己。
我又看到脖子上的那道疤,灰暗狭窄,高于其他皮肤,突兀地显现在那。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