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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她的手指温柔地滑落在我低垂的左脸上:“别忘了,纪松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担心他的。没什么好迟疑的,去吧,把他找回来。”
—我在迟疑什么?
—迟疑什么?
是啊,不管发生了什么纪松都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出事了就应该去找到并帮助他不是么?可我却居然还在这里莫名其妙地权衡。那一刻,我深深嘲笑起自己的优柔寡断。
而安以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的支持与信任给了我新的勇气。她懂得我的不安和软弱,是的,她懂我。
终于,我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等我回来。”
》》02
我得找到优纪松!当迎面的街景缓缓拉过搜寻的视线时,我这样告诉自己。哪怕见面后彼此会变得反目成仇,又或他给我狠狠补上当天那落下的一拳,都没有关系!但眼下,我必须找到他!自始至终,这个迫切而强烈的念头支配着我的身体。
我动员了所有能帮忙留意或寻找纪松的人脉,一边频繁地打着电话,一边掌着方向盘开过每一家酒吧和娱乐场所。此刻我是多么希望人群中能看到纪松耀眼的身影,或者他的华丽的跑车能和我擦肩而过。但没有,我淹没在厦门的茫茫人海与繁华中,寻找如同大海捞针般艰难。
终于,两小时后一个朋友打来了电话。
“索菲特大酒店,我看到了纪松的车子了。”他说。
“谢谢……”我匆忙地挂断电话,加速开往了湖滨北路。
一路心急如焚地来到了索菲特酒店。
如朋友所说,我在地下停车场里发现了纪松的兰博基尼,然而一旁我还看到了很是眼熟的几辆车,其中有一辆红色的改装三菱跑车,我认识车主。曾在一次纪松的生日派对上与我有过简短的交谈,为人嚣张狂妄且低级无趣,成天纸醉金迷浑浑噩噩,大家习惯喊他小谭子,或者谭少。真没想到当初碍于礼貌才存下的手机号码,此刻却派上了莫大的用场。
第一部分 第21节:再见,彭湃(21)
我立马拨通了谭少的电话。
“喂。谭少么?”
“是爷,找我什么事啊?”电话那端满是疲倦和不耐烦。
“我找优纪松,他现在在你那吧。”
“……”短暂的犹豫,再是哈哈大笑:“没错没错,都在这!赌得正嗨呢!输得快脱不了身了,莫非你也要来凑一脚……”
“……”我停顿了下,改口道:“对啊,我也来赌一把。”
很快服务员便将我带了上去,17层尽头的一个豪华套房。
我站在门口短暂地停顿,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摁下了门铃。
半分钟后门才迟迟打开。下一秒我看到了一张消瘦而萎靡的嘴脸,是谭少。此刻他正赤裸着上半身,无精打采地叼着一根烟眯眼盯着我。
“来得正好,赶上了好戏。”他掐灭烟头,一脸狡黠地笑。
话刚说完屋内便传来掀桌声。接着是玻璃器皿的尖锐碎裂声,然后我听到了激烈地争执,以及纪松大声地咒骂:“就凭你们几个不自量力地混蛋,也想挡我男爵K?给我让开!……”
我心一沉,顺着声音冲进去。
套房内早已烟雾缭绕一片狼藉。桌子被打翻了,散乱一地的是饮料杯和扑克牌,还有大堆见证着他们彻夜赌博的现钞。
其中一个身着复古白衬衫的优雅男子静坐在对面的花雕木椅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拖住下巴,用鹰一般的冷静眼神看着一切。平静却残酷的张力告诉我:这里他做主。
我上前搭住纪松的肩膀想说什么,他敏感而愤怒地一把挡开并反手推搡着我,大吼道:“彭湃?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找我的!”说完他再次看向那个鹰一般的男子:“君泽,今天老子就是不给钱,你灭了我不成。来啊,看看谁敢碰我!”
我这才看清纪松,深邃的眼里满是血丝,嘴边和下巴都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大概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了吧。他此刻的情绪很不稳定,几乎歇斯底里。这是我第一次目睹如此愤怒而绝望的纪松,如同一条遍体鳞伤的狮子。
而在这个乌烟瘴气的赌博场所里,正上演着一场困兽之斗。
只有那个叫君泽的男人,一贯地沉稳而冷静。他微微遮住半只眼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枣红色,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男爵K,愿赌服输。约大家出来玩的是你,现在出尔反尔也是你。耍我们吗?况且,区区三十几万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我离家太久,身上卡上都没钱了。”纪松冷冷答道。
“哈哈,没带钱还敢来玩地下赌博……”谭少上前附和道,“纪松啊,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要不还是让我来给你那有钱的老爸捎个信吧……”
纪松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敢!”
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纪松是不会去向他父亲求助的,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谭少被吼得顿时语塞,立马退开几步不再说话,而是望向了君泽。很明显,现在他们都是一伙的,而这伙人里似乎也只有为首的君泽才有分量够格与纪松较劲。
沉默男子低垂的眼里似乎流过一丝光:“我坐庄赌博还没人敢不给钱就走。这样吧,男爵K,我给你三个选择。”他平静地看向我们,没有一丝情感:“三十万。立刻打你父亲的电话。或者,我怕你不能完整地走出去了。”这是威胁,危险、残忍,毫无商量。
他是认真的!
我的胸口一阵冷冽。那一瞬间,我甚至错觉自己能读懂对方冷酷眼神中的意图。君泽要的已不是区区三十万,或者任何实质上的利益,而是纪松的傲慢和恶劣态度激怒了他,他要看他下不了台,或者让他道歉求饶。但是我知道这亦不可能,纪松不可能向任何人求饶。
“就凭你?”纪松冷笑道。
“我凭我。”两头狮子互不相让,对峙迅速铺展开来。
在这个寂静到能冻结空气的空间里我却感觉君泽的气势明显上升,他周围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们已开始蠢蠢欲动,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了一种小人得志的病态妒恨。那就是:不可一世的男爵K这次也终于要栽倒了!他们在等着,甚至迫切地渴望着。如同一群伺机待发的凶猛野兽,窥视着身负重伤的猎物,而这个猎物可能曾是打败他们的首领。
第一部分 第22节:再见,彭湃(22)
我快速冲上前去将他们挡开,接着一把扯下了左手腕的手表朝君泽丢了过去。君泽敏捷地单手接住,开始懒懒地打量。接着他笑笑:“GlashütteOriginal的手表,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大概,要五十多万吧。”
我摇摇头:“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不能用价值衡量的。”
“你的意思是?”
“算他今晚输的那三十万。”
“哟哟……兄弟情谊,真是太感人了。”君泽嘲讽地拍手笑起来。
这时被我护在身后的纪松却吼了起来:“彭湃!我都说了不用你……”
我迅速转身一把将纪松摁在墙壁上,我单手锁在他胸前,狠狠地直视他的眼,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喘气。纪松身体因被重重砸下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也那样看着我,直到呼吸渐渐匀称。
最后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闭嘴。现在,由我保护你。”
那一秒,他皱起的眉头更多变为了震惊。
纪松一定讽刺地想到年少时自己的那个诺言吧,他说过会保护我,而现在那个一向柔弱内向的人却口口声声喊着要保护他。此刻他的眼里流转着复杂的光泽,欲言又止,最终随着松弛而柔软的表情沉默了。
接着我转身。
“好好保管,我会要回来的。”
“彭湃么?”君泽饶有兴致地重复着我的名字,微笑说,“随时恭候。”
从酒店走出来后,纪松精神恍惚地跟在我身后,于是我上前扶住他,将他带回了自己车上。
“我送你回家。”我启动了引擎。
“别……”他沉沉地躺在了后座上,支起手臂挡住了双眼,“我不想回家,随便去哪都好。别让林暧看到我这个样子……”接着我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那一秒,我看着反光镜里单薄而疲惫的纪松。往昔这位强大到让人羡慕的朋友,此刻却无助寥落一如孤独的儿童。是否他还是信任和依赖我的?否则为何永远只肯让我目睹他最脆弱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