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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着，真好……”长吁一口气，流川枫慢慢朝晴子靠近。
黑暗中，晴子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两片温热的唇贴住了自己的，轻柔地辗转舔吻，像吃糖果一样动作缓慢不舍得一下子吃光，又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
“流川……”晴子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不敢置信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长长的手臂再一次将她紧紧地揽入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杀生丸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是个青涩的近乎莽撞粗野的吻，却又狂热甜蜜的吻。
晴子被他吻得晕陶陶的，一点力都使不上，全身发软地要往下坠。流川枫箍住她的腰，把她贴在门边的墙壁上，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继续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在晴子快要窒息前，流川枫终于放过她，轻吻她的额头，抱着她急促地呼吸新鲜空气。
晴子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灼热的几乎烫伤他。
“别哭……”流川枫笨拙地伸出手指抹着她脸上的泪。
晴子哭的更凶了：“呜呜呜……”
“唉，别哭了……”流川枫叹一口气，忽然低头吻上她的眼睛，将她的眼泪吮干。
晴子脸上一片热辣，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推开，怒吼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流川枫沙哑的声音带了一点笑意：“你说呢？”
“为什么……吻我？”说到后面两个字，晴子脸红得更厉害了。
流川枫再次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闷声说：“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太坏了……”
晴子安静地听着，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流川枫在她耳边呢喃，似是带了点苦恼的自言自语，“在美国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这种心情，你好像很讨厌我了，每次都只打电话给樱木，从来不会打给我……”
晴子恍惚地掐自己一下，流川枫竟然说他喜欢她？
这是梦吗？
“你真的喜欢我？”她很是怀疑地问，“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流川枫有些恼怒：“难道我会骗你？！”
她都没怒，他怒什么！
晴子憋了多年的狱卒之气统统发泄出来：“喜欢我会从不给我打电话？！喜欢我会对我不冷不热的？！喜欢我会对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喜欢我会跟麻里暧昧来暧昧去，只记得她生日不记得我的……”
流川枫打断她的控诉：“我记得你生日啊，是XX年XX月XX日……”
他这么一说，晴子想起那天樱木拿他手机给她打电话之前，他那号码也给她打过一次，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流川枫越说越小声。
“不知道说什么？！不就说句生日快乐，有那么难吗？！”晴子想起那天自己一直傻傻等他的电话到凌晨，委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我恨死你了——”
因为对他绝望了，所以接受了花泽类，与同样绝望的他互相舔伤。
和花泽类开始的那天起，她对他，真的已经彻底死心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要跑来扰乱她平静的生活，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欣喜若狂？！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是我该死，我不该让你难过……”流川枫紧紧地抱着她，“给我一个机会，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不哭了好不好……”
“你叫我给你机会我就要给你机会？你叫我不哭我就不哭？没那么便宜的事……”晴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抽噎着。
流川枫撂开她额上的刘海，轻柔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晴子正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咦？是部长？这么晚了他打给我干嘛……”晴子疑惑地正要接听，手机就被流川枫抢走了。
“不准接。”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晴子唯恐他像那天一样发神经扔了她的手机，连忙哄着他说：“我不接我不接……”
手机响起来，没完没了。流川枫不耐烦地直接关机，精准地抛到沙发上。
随着咚的一声，晴子的心也跳了一跳，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那个……部长这么晚找我肯定有急事……”
流川枫沉默，把她抱得更紧，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不就接个电话，你要不要这样啊……”晴子有点头痛。
“我就是不高兴你和别的男人说话……”流川枫闷闷地说。
晴子愣了一下，不可抑制地笑起来：“你是醋缸啊……”
流川枫脸上红了红，所幸黑暗中晴子看不见，不然肯定会笑得更厉害。
“他是我们网球部的部长，每天都要见面，我怎么可能不跟他说话？”晴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只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好吧，准确点应该说是朋友的关系……但除此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不准你跟他说话。”流川枫回想起和手塚见面的情景以及他看晴子的目光，心底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晴子恼了：“你又不是我谁，我不要你管！”
“你说什么？！”流川枫双眼蹭蹭冒起怒火，在黑暗中熊熊燃烧，他握住她肩膀的手掌几乎要捏碎她。
晴子瑟缩了一下，很没胆地改口：“什么也没说……”
“还接不接电话了？”
“不接了不接了……”
“我是谁？”
“流川枫大爷……”
“回答错误，再给你一个机会。”
“……流川枫……大哥？”
流川枫哼哼两声：“还是错误。”
“总不会是流川枫大姐吧？”晴子翻个白眼。
“……”
黑暗中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流川枫首先败下阵来，叹一口气，幽幽地问：“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
气氛冷了下来。
那一瞬间，晴子心底冒出来的两个字是喜欢，可是到了嘴边她却又犹豫了。她还喜欢他吗？是的，喜欢的。可是，她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他吗？她不知道……
鼓起勇气去表白却被冷酷对待的那一幕，依稀鲜活如昨天。她经常梦见那夜，醒来被羞耻和痛苦重重包围，死死抓着被子才能忍住汹涌的眼泪。
他刺痛了她的心，更深深地伤害了她的自尊。
那些自卑地不敢抬头望天的惨淡日子，那些害怕看见他或者篮球的日子，那些连虚假笑容都鲜有的日子……因为他，她堕入痛苦的深渊。对他不是没有怨怼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
她像一个怨妇不断地自问。
好不容易爬起来，走出他的阴影，重新拥抱蓝天和灿烂的明天。她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曾经发生的那一切。
他说抱歉，她就该接受吗？他说喜欢，她就该感恩戴德吗？就因为她先喜欢他，她就要永远被动，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不。她说了，没那么便宜的事。
见她许久没有出声，流川枫等得有些心灰意冷，松手放开她，他说：“你去洗澡睡觉吧，我们明天再谈。”
晴子点了点头，也不知他能否看见。两人沉默地各自回房间。
也许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晴子早早就醒了。没有惊动流川枫，她坐车去学校。路上给手塚打了个电话，响了一声他就迅速地接了。
“晴子，是你吗？”他着急地问。
晴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失去冷静的声音，怔了一下连忙开口道：“是我，部长你怎么了？”
“你没事，太好了……”手塚长长地呼一口气。
昨晚，流川枫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态度。
晴子奇怪地问：“出什么事了？”
手塚没回答她，而是问：“听朋香说你昨天本来坐XXX航班回来？”
“本来是要坐那班的，我耽搁了点时间就误机了，后来就改坐了XXXXX航班，这有什么问题吗？”
“XXX航班出事故坠入了太平洋……”手塚说，“幸好你改了航班……”
“怎么会这样……”晴子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想起昨晚流川枫说的那句你活着真好，原来他一直在担心她，担心得都哭了……
鼻子酸酸的，晴子对手塚说：“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你没事就好。”手塚温柔地说。
烦躁的夏天
天气忽然热起来，热得让人难以忍受。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