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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好像还停留在另一个星系,朦胧间瞧的是旁的地方;有时候眼睛却亮的过分,不是往常嘲弄的神色,没有高高在上的意味,像是恨不得直抵魂魄深处,更像是某种…
…某种期待。期待什么?他期待我什么?这词可真怪异。
美男被他弄的颇有些神经过敏,想想又觉得挺有趣,把手臂架在他肩膀上,反手去拧拧他下巴“怎么样,最近发现还是我最帅吧。爱上我了?”
这是调戏的升级版本,魔王殿下僵着身子直勾勾往他瞳仁深处望,目光渐渐发直,怔了半晌反射性扯出来个冷笑“哼。”
哼是什么意思?
早上起床Jeremy兴高采烈揽着美男飞着手跟他打招呼,泰京魔王面对着小孩儿灿烂到能耀花人眼的笑容,扯嘴角“哼。”
新禹抱着书本进来,满肩的温暖日光“天气很好,突然想喝杏仁茶。美男也喝吧,泰京呢?”魔王殿下的面容在袅袅上升的热气里模糊一片,目光倒还明晰清楚,只是凉的厉害“哼。”
瞧他这副模样,美男才懒的自讨没趣,可这人抱着手臂趾高气扬路过他身边,竟然还故意绕一圈,眯起眼来扯高唇角,还是那个字“哼。”
这毛病两三天没好,现在泰京魔王硬挤进车里来跟美男他们一路走,面上仍然是张着翅膀俯瞰人间众生的神气,倒像是众生万民都应该承着他的情。
书上说众生平等,绝对是谬论。可他这副高不可攀的小样看多了,竟然也让人觉得挺帅挺神气…小破车跑起来竟然挺快,一路顺着宽大的高速公路飞驰,美男一手支着头,看着车前镜里魔王殿下俊美无比的侧脸和锋利的眉梢,多少有点恍惚。
嗯,我可能也有受虐倾向了,魔王殿下果然法力无边。“喝水么?”美男递瓶水过去,魔王殿下爱搭不理的接了,斜眼瞄他神色多少有点舒畅,却仍然是那个字“哼。”
我算是服了,这到底是哪个星球的语言?美男气的直乐,旁边新禹伸手过来搭着他肩膀捏捏“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休息会儿吧,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小时其实也挺快,小车还没停稳,姑姑就风风火火带着一群肥嘟嘟的大婶围了上来,七手八脚拉开车门,姑姑热情空前高涨“美男新禹,啊呀呀,我们A。N。JELL的泰京队长也来了呀!”
一路过来美男坐的全身泛酸,下车插着口袋去一旁站着,竟然也没跟姑姑打招呼的意思。当然,这个时候姑姑也没空理他,她欢叫着大刺刺向泰京魔王扑去,一双小眼放出骇人的光芒,精心打理过的小卷发扑棱棱带来了一股无比浓重腻人的香风。
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围观,真是又困扰又负担啊…泰京扬扬眉,端着高高在上的魔王范欠身下车,POSE还没摆好就被姑姑一把拽住“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说的泰京队长!很红的喔,很红的喔,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姑爷啦!”
等等,这话是从哪说起?美男新禹被吓了一跳,美女更是一张粉脸涨的发紫,都没敢往泰京恩人脸上瞧,死命拉着姑姑又窘又羞急急的拦“姑姑不要乱说!没有,没有这种事…”
姑姑反倒拽的更紧,眉飞色舞“哎呀,你们看,我们美女还害羞了呢!有什么可羞呢,女大当嫁嘛!有这么好的男人,应该挺胸抬头啊,真让人羡慕啊羡慕————”
啊?这是什么状况?泰京魔王在一群大婶的包围圈里长身玉立,越显的风姿飒爽气度不凡,他扭头撇撇超然事外努力忍笑的美男,再垂眼瞧瞧羞到耳根泛红的美女,终于有点明白了。
可是大婶们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嘻嘻哈哈一涌而上,七嘴八舌设想的非常长远“啊确实帅确实是帅,看着真是眼熟的很呐,我肯定在电视上看到过他…”
“小两口看着真腻乎啊,什么时候办婚事?姑爷是哪里人,要在哪里摆酒?到时候别忘记了把我们都叫上,多上几瓶烧酒!”
“一看就是有钱人,美女是真是好命。啧啧啧,看这衣服料子,摸上去这手感,比我家那臭小子给我买的羊毛衫还细呀…”
“是呐是呐,多相衬的一对,以后生了孩子也是个好命的…”
好,很好,这一会儿功夫连孩子都生了。
一群大婶满口胡话,七手八脚在泰京身上东扯一把西摸一下,一面试着衣料的手感,顺便再吃些嫩豆腐,场面一片和乐。
只一瞬间,衣襟上就沾了无数陌生的恶心气息,以魔王殿下洁癖的强大程度哪受得了这个,挣不脱闪不开,面上黑气缭绕,头顶乌云越积越厚,眼看就要有惊雷霹雳裂天而来。
他身边的美女却对危险完全无知无觉,薰薰然只知道傻笑,原本拦着姑姑的手反倒攀到泰京臂上,笑的娇娇软软,竟然真有了点新媳妇的意思。
不是吧…她还真这么想的?这种白日梦还是少作点好,对心理健康没一点好处。再这样毫无节制的热情下去,魔王非当场疯一把不可。美男都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去分开人群把泰京救了出来。
这身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泰京盯着自己袖上层层叠叠黑乎乎的手指印子,神经兮兮偏偏头,止不住的想,这是什么?这得沾着多少细菌微生物分子粒子原子?没准还有病毒…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忍受这个?!我要疯了!
新禹与他相处多年,对他的脾气还是了解的,从自己包里拿了件衬衫出来“去换上吧。你也没带换洗衣服,这件还是新的。”
哪知魔王殿下却不领情,支着手臂神色阴风恻恻,像研究病原体一样又把自己上下扫视了一遍,满脑子新仇旧恨翻涌不止,涨得自己直要炸开“高美男,你死定了…”
美男挺委曲,好像魔王身边只要稍有些风吹草动不和谐,就得赖到自己身上。见过难伺候的,可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况且,自己干嘛要伺候着他?
为什么?泰京魔王得意洋洋举起手,示意美男看那枚戒指“你可是答应了都听我的。”
这绝对是断章取义,这么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我可没签过,而且还是没有时限的…美男瞪眼。你看清楚了,那只是枚戒指,不能像我的卖身契一样使吧,魔王殿下。
跟黄泰京先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人沐浴过后非常自然的把美男背包拖到手里,挑挑拣拣选了件衣服穿,终于镇静了。
美男衣服不多,自己又懒的打理,所以来来去去常穿的就那么几件,虽然是旧衣却非常舒服,浸着些他独有的淡淡和和的烟草香,用什么味道的洗衣液都掩不去。
泰京扣好扣子,又把衣袖扯扯,嗯,有点短,美男的衣服比自己小一个号,穿上去有点勉强。不过好像真的…挺踏实,这感觉从未有过。
好像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身边四周的空气都比往日清透些,好像与那人无比亲近,好像终于能把他抓住,安安定定再也走不远。
魔王心情阴雨转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下午去后山拜祭,新禹开车送美男一家过去,姑姑吵吵嚷嚷往车里钻,魔王殿下竟然还站在门口送行,伟人状飞飞手模模糊糊道了个别。
“咱们家队长说什么呢?”姑姑对这个便宜姑爷十分好奇。
美男扭过脸去笑,没应声。新禹也笑“他要咱们一路走好,最好别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
从严格意义上说,美男不算是孝顺孩子。
浑浑噩噩活了将近二十年,却还不知道生身母亲是何许人也。父亲去世葬在老家后山上,自从美男兄妹两个被姑姑送到圣心院之后,十多年里这还是头一回前来祭拜。
这么算算,还真够薄情的…旁人回到自己幼年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大约总有几分乡情,可美男一路沉着脸,没雀跃不激动,好像连点感慨都没有,就单单脑仁疼的厉害。
“不舒服?”新禹嗓声本就低沉醇和,凑过来跟美男说话,更是柔和的不可思议。他抬手想试试美男额上的温度,却被美男偏偏头躲开了。
“没事,可能是最近睡的实在有点少…”
有些情绪,就算有心跟别人提及,只怕他也理解不了。更何况,我早没了力气。
倾诉这种事,更像一种血淋淋的自我剖白,肝肺心肠一股恼倒给人家看,且不论旁人受不受得了,自己这一关就难过的很。剖开了,空了,拿什么来填?真是件格外需要勇气的事。
所谓坟墓,不过是灰蒙蒙一个土包,惨凄凄一蓬荒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