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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叫李其纲,我汗死了。我们在一楼茶座坐下,一会儿,来了一位美女。她说她叫杨华——给我小说写过评论文的那位!
气氛开始严肃,方慧开始坐立不安,频频向我使眼色,想要离开,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好离开了。
李其纲问方慧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说不是,是比女朋友还要好的朋友。
那天,方慧喝的是奶昔,我们仨喝的是茶。李其纲买的单。据他说张悦然很喜欢我的文章,原本我的分数不高,李其纲的原话是“可以跳黄浦江了”,是张悦然还有他们俩把我从江里捞上来的。李其纲补充道:“我拯救的不是杨鑫,而是才华。”他说话时挺严肃,不像在开玩笑。我立马想到了陆江涛,差点儿笑出来。
我轻声地对方慧说“陆江涛”,方慧极力忍住笑,干咳了几声。
他们让我回去准备一份发言稿,颁奖大会那天要代表获奖者发言。李其纲瞄了一眼我的衣服,说:“怎么穿得还没我阳光?”(后来这句话不胫而走)我想说:“但我穿得比你阳刚!”但没敢说。李其纲又瞄了一眼我的头发,说:“头发像小狮子。”我想说,你还没见过大公鸡。但也没说。我当时说:“我回去穿得阳刚——不不,阳光一点,把头发弄得好看一点。”
发言那天,我的衣服是借陆江涛的,头发在青松城附近理发店做了个定型。
次日,遇到李其纲,赵长天在一旁,白发三千丈。李老师介绍了一下,而后说:“发型在哪里做的?衣服也很阳光嘛。”
发言的时候,很多老朋友起哄地鼓掌叫喊,我硬着头皮,走上去了。
“在座的每一个人,一起比赛的同学,我所仰慕的老师,上午好!
“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站在这里,也不会想到脚上这双不是很干净的鞋会和这块地板发生什么关系。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此刻,我看到了灯光,看到了话筒,想要唱歌。但我一张口,大家大概会不惜用鸡蛋砸我。我看到,很多张脸在焦急地等待着复赛结果。
“所以,废话到此结束。”
我是这样开头的,后面又傻乎乎地谈了一些我对写东西的看法,然后就晕晕乎乎地下来了。
发完言,领了一块重重的玻璃奖杯,便去吃午饭了。那块玻璃砖太重了,不方便携带,我就送给了方慧,用她的话来说,“就当做对她的鞭策”。
关于新概念一等奖,杨雨辰还有一句著名的话,“一等奖是睡出来的。”因为在我现在睡的床上躺过的另外五位猛男都是一等奖的获得者。我睡的那张床被戏称为“灵床”。
那天午饭是在方慧家的店里吃的。夏克勋,吴洲,还有我们很多人,一起去的。方慧的妈妈请客。在徐家汇天钥桥路323号,有两家靠在一起的店,一家叫“沧浪亭”,一家叫“茶语珍味汤包馆”,都是她家开的,生意很好,东西很好吃。在上海的朋友可以去试试哈。
那一天,大家都突生感慨,因为就快分别了,空气里满是伤感的因素。
。 想看书来
叁 淡淡的
此时,我双手重叠着,放在冰冷的玻璃上。头很沉,前额重重地压在手背上。椅子没有放正,腰持久地扭曲着,有些酸疼,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换个姿势。腿随意地弯曲着,搁在办公桌底下,发麻了很久。整个人像一只沉重而多余的包袱,被桌椅支撑着;又像是房屋推倒后在废墟上的砖块,一块压着一块,低处的陷入泥土中。
石英钟在响,像是大冷天发抖的牙齿的撞击声。日光灯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是大热天虫子的叫唤。我不喜欢这些声音,可是我说不出理由。它们理所当然地发出这种声音。这些夏天雷雨过后泥塘般浑浊的声音。
我不喜欢这玻璃的温度,冷冷的,针一样刺进手心。我不喜欢桌子的尺寸,椅子的高度。我陷入桌椅之中,像被不入流的词人数着字数填入词牌音韵中的汉字。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那个。我高三了,就应该心无杂念地做“天利38套”。到了午夜十二点,就应该去睡觉。
我想起新概念里每一个认识的人,想起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的生活。一切都那么偶然,我感到我生活中绝大多数的偶然性来自外界。我必须循规蹈矩地做一切。
我想起新概念里每一个认识的人,想起前几天我刚到泰安,满大厅的人,我一个一个去辨认,看见很多老朋友,还有一些在等着我的朋友们。那种感动和激动,现在还记得。
我想起第十届的情景,还有十二届的情景,很多记忆重合在一起,混杂不清,很多很多的面孔,很多很多的话语,在眼前、耳边,晃动,然后模糊。
我的心底响起了Mozart的练习曲,心情随着音乐沉浮。我是不懂音乐的人,却由衷地喜欢Mozart。在他的曲子中,一个音可以拖七八秒,一秒钟又可以过七八个音,自由,随性。在指尖涌流,放纵。沉默,忧伤,压抑,零度的窒息与绝望,每根神经猛地绷紧,在Mozart的练习曲里,灵魂无限自由。也只有在他的音乐里,我才能暂时忘记从新概念回来后的巨大失落与不舍。
而我的生活也不过是一支练习曲,重重的音,刻板的节拍,千篇一律。
我在怀念过去的十二届,一起的朋友,还有既爱笑又爱哭的方慧。一切都是淡淡的。像烟囱口升起的轻烟,在风里渐渐稀散了。我知道十二届已经结束了,或许,也是另一种开始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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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的飞翔(1)
文/林爱玉
林爱玉
2010年第十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二等奖获得者
让我为你飞翔,在你残破的天空之上,
让我听你说话,给我肩并肩的拥抱。
壹
这是一个快乐的警告,警告我别想逃
田凡在看到席汀城之前,已经在书店了徘徊了将近二十分钟。手指指腹一遍遍地在书背上滴溜溜地划过。终于敲定,不是决定买一本书,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席汀城在五分钟后推开玻璃门进来,四目相对,田凡看见一个穿冰蓝色的大T…shirt,暗蓝色的花裤子挤着鲜艳的鹅黄和橘绿,像认领到丢失的孩子一样似的高兴和惊讶。
“嘿,席汀城,你好。”
“啊,你就是田凡。好好,呵呵。”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就相对呆笑了一会儿。
“那咱们去吃刨冰吧。”席汀城邀请道。
“好,那走吧。”田凡说道。
》》》
在这之前,田凡已经和席汀城在网上混得很熟了。每天挂上QQ的第一件事是看席汀城的头像有没有亮着,要么等着他开自己的窗口,要么自己主动开他的窗口。
东拉西扯地聊天,从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鬼魂,僧人为什么过午不食到探讨诗人们的自杀,海子的卧轨,顾城挥起来的斧头杀了妻子。
聊天页码累加的过程中,田凡零碎地拼凑了席汀城的家庭背景。席汀城的父亲是这个城镇颇有名气的画家,而他也就秉承了父亲的衣钵,在学校里是个美术生。课余还会撩拨吉他,写几篇诗歌小说发表在校刊上。
田凡是和席汀城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年级里,就算迎面打了照面也没有机会认识的人。现在却对面坐在玻璃桌前,都用小铁勺挖着碎冰往嘴里送。
“哎,咱们来说说话吧,干巴巴地吃怪不自然的。”席汀城先开口说。
“好啊,我等着你开口说了。”田凡被他这种俏皮的开场白呛得刚含进去的一勺冰差点要吞不下去。
“既然你对文学那么感兴趣,那么一定也是对音乐感兴趣的喽。”席汀城似乎骄傲地推断,亮着眼睛看着田凡,手掌撑着竖在刨冰上面的小铁勺。
“嗯。”田凡抿着嘴,边笑边要往嘴里送一大勺的碎冰,也边猜着他的意图。
“而且既然你会电子琴,我会吉他,那么咱们来组个乐队是再好不过的了。刚好我有几个朋友会架子鼓也会贝司!你觉得怎么样?”席汀城说完已经把脸贴着向田凡这边来,眨着眼等着肯定的回答。
田凡看到这情景,听到这话,不禁把那含着的一大口冰给“扑哧”一声全都喷了出来。
贰
你的声音,安全得让我害怕
学校的校运会在十月份举行。田凡报了女子长跑,这已经是早早就和席汀城说过的了。只和他见过一面的田凡却莫名地想要他能够来给自己加油,像所有平常的同学那样就好,在跑的途中,为自己鼓掌加油打气,或是拍一下手示意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