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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和放下心来,拉着她转了个身:“别怕,别怕,那牛就是兴奋了点,见不得人跑,你看,你一停,它不就停了吗?”
安期一看,那牛果然已经停了下来,正冲着她“哞哞”大叫。她身子抖了一抖,下意识地躲在了刘利和背后。
农民大叔将绳子交给别人拉着,走过来,拿衣袖抹了抹满脸的汗,一脸的哭笑不得:“你这小姑娘也真是,不会就说啊,叫你别跑,你还偏不听,这不,自己也伤着了吧。”
安期顺着他的眼光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在土路上跑了这么久,她的脚底大概是被石头磨破了,白裤子上都被溅上了血点。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地哄笑起来。
安期望了望四周,鼻子一酸,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下来,索性就蹲下来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下子大家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刘利和支支吾吾半天:“小安啊,没事,没事啊,别哭。”
安期哭得更大声了。
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明明是去报道的,为什么被派来给牛打针?针没打成,还被牛追了一路,鞋子丢了,脚流血了,精心准备的白色西裤脏了,她还被那么多人嘲笑。
村支书轰着围观的人:“都回去,回去呆着,老孟,把你的牛拉回去,待会儿有同志来打针。”
人群渐渐散了。
安期抽抽咽咽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利和和村支书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田茂和李荣盛匆匆地赶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刘利和回头发火:“不是叫你们教小安吗?怎么没教好就跑了?把人家一女孩子留在这里?”
田茂和李荣盛莫名其妙地做了替死鬼,心里直犯嘀咕,不也是他说的分头干活吗?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田茂只得说:“教了呀,给她示范了好几遍。她在培训的时候应该有学过的啊。”
对啊,她应该是经过培训才来上班的,怎么会弄得被牛追呢?
刘利和狐疑地低头看向还是哭泣着的安期。
安期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是红肿的,脸上泪痕斑斑,她哭道:“我是来报道做会计的。”谁还能比她委屈?
几个大男人愣在那里。
坏了,把人家做会计的小姑娘给弄过来注射疫苗了。
半晌,刘利和回过神来,摸摸脑袋,掏出手机打回办公室去:“喂,周所,早上来报道的那是新任的会计,你怎么把人推给我带村里来了?”
周志深大吃一惊:“什么?那是会计。”
刘利和没好气地:“是啊,小姑娘还被牛追呢,都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这下要怎么办?”
周志深踱了几步:“那赶紧把人送回来。”
“送回来?我们今天可是有三个村要走,谁能有空把人给送回去?”
村支书走上前来:“刘主任,我们给送回去好了。正好要去农业服务中心办点事,顺道把你们这小姑娘给捎回去。”
刘利和想想也行,便对周志深说:“行,我找人送她回去。”又背过身悄悄道,“你呆会好好安慰一下啊,还哭着呢。”
“安慰?我可不会,”周志深在电话那头大叫起来,“我说,你把人劝住了再带回来……”
话音刚落地,电话便挂断了。
他头疼起来,他这个办公室里,男人居多,唯一的女性也是利落型的,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让他安慰一个小女生?这……他嘴也很拙啊。
正头疼着,康穆走了进来:“周所,叶局来了,在会客室等着呢。”
周志深越发地头疼了。
好端端地,叶局怎么会突然到所里来了?
他揉着额头向会客室走去,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啊。
安期又坐着村里的车颠啊颠,一路颠回所里,虽然没再哭了,但眼睛一直都红肿着,泪水盈盈地,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村长和村支书两人都不敢开口说话,怕一不小心惹得她掉了泪。
她的鞋后来找到了,掉在田边的水沟里,看起来也是没法穿了。就这样光着脚板,还流着血。
村长叹口气。
这女孩也是倔,要先带她去卫生所上点药,她不肯,替她找了双鞋先穿着,她也不肯,就这样提着自己那双在泥泞里泡过的鞋,光着脚上了车。
发夹在被牛追的时候也掉了,小东西不太好找,他们挺抱歉的,她却摇摇头说“没关系”,也不整理自己一下的头发,就呆呆地坐着。
村支书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安期一眼,又别过眼去看了村长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
到了后把人亲自送到周所长面前,万分歉意:“周所,今天真是对不起了,让你们这女同志受委屈了。”
周志深刚刚从叶局的轰炸中回过神来,一眼见到安期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再一看村长和村支书都满脸的内疚,急忙道:“哪里,给你们添麻烦才是。要你们大老远地专门来一趟。”
今天刘利和他们去的是五树桩村,是他们管辖范围内最远的一个村,也是路况最差的一个村,没什么大事,村干部都很少上镇里来的。
村长“呵呵”笑着,挠挠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人我们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赶紧溜了,周志深留也留不住,只得把他们送出大门。
回来看到安期就呆呆地站在会客室门口,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头发乱成一团,裤子也皱了,脚上还血淋淋的。
他脸色一变,走过去,正要开口,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这女孩子的名字,赶紧弯进办公室里瞄了眼,又走出来:“小安,你的脚怎么也不先处理一下?是被什么弄出血的啊?来,我送你去医院瞧瞧。”
安期缓缓地摇了摇头,仍然不抬头:“没事,所长。等会儿我自己去。”
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周志深头疼得紧,要搁平时碰到一脾气这样的,他早发火了,可今天是他自己错在先,让人家无端受了一场惊吓,理不直,气也就壮不起来了,可是要说到哄小女生,他真的不在行啊,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让老婆来帮忙算了。
正在踌躇间,叶行安从会客室走了出来,沉声问:“周所,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周志深暗叫糟糕,他都忘了叶局还在会客室呆着呢,急着想编个话先应过去,叶行安却已经走向安期了,弯下腰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女子:“你还好吗?”
安期没有料到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两片唇映上他的唇。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睛,呆在那里不能移动了。
“哎呀。”周志深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叫了出来,然后警觉,急忙背过身去,装作没有看到,在心里算着时间,得等他们回过神来才能转回去啊。
叶行安也是一时愣住,唇上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面前的女子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鼻梁处有几粒雀斑,却并不难看,甚至有几分俏皮。
他很快地回过神来,急忙退开,悄悄伸手掩了掩脸上的红潮:“对不起。”
安期快哭出来了,却也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只能说:“没关系。”
周志深听到两人开口说话了,才转过身来,做了个介绍:“小安,这是区畜牧局的叶局长。叶局,那是我们新任的会计安期。”
安期咬住嘴唇:“叶局。”
叶行安转过脸去,不看她,带些责备意味地看向周志深:“周所,怎么让会计弄得这样狼狈?”
周志深连连应是,但眼里却明明白白地有笑意。
叶行安知道他在笑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回头去,眼睛扫到安期的脚,脸色变了一变,刚刚只看到这个女子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却没注意到她甚至是赤着脚的,而且还在流血。
他顾不得尴尬,急急地走到安期身边:“安会计,你的脚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是淳厚,安期怔了一怔。
周志深的狐狸眼眯了一眯,然后道:“叶局,你帮忙劝劝吧,我说送小安去医院看看,她还跟我倔,不肯去。”
叶行安沉吟了下:“你别去了。刚刚交待下来的工作,你也该安排一下。反正我要回去了,我送她去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周志深便得逞地笑了起来,安期则是一脸地惊诧,想要拒绝,可是对方是上级的上级,她没那个胆量。
周志深得意地挥挥手:“那就有劳叶局了。”又向安期道,“小安,今天对不住了,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