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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工作再适合他不过了,生物系的詹孟佳,对于生物又有着无以名状的狂热,难怪一向给人阴沉冷漠印象的他此时看起来这样开心。 见到我他看起来非常惊讶,结结巴巴地问了好几次我的来意,理所当然的向他介绍了秋樱和乃馨,听到她们的名字,詹孟佳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 “妳叫……叶乃馨? ”他突如其来的疑问,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嗯,对啊。 ”乃馨尴尬的扯着我的袖子。 “那么……妳是林秋樱? ” 这下子换成秋樱了,她努力挤出笑容, “是啊,你好。 ” “怎么了? ”我问。 他居然笑了, “没什么。 ” 见到詹孟佳那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或许是因为脸上鲜少有其它表情的他,此刻居然轻易的露出微笑,而对象竟是两个陌生女孩,虽然秋樱和乃馨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怎样也无法克制自己下垂的嘴角,一张脸沉了下去。 初次造访七股的乃馨和秋樱自然是拉着詹孟佳,她们早知道这个生物狂有着极为丰富的生物知识,而詹孟佳居然也像心情很好似的,一点也不怕生地为她们解说黑面琵鹭的生态:黑面琵鹭的繁殖地为中国东北部及朝鲜半岛喔,冬季时会飞往南方去过冬,台湾就是牠们停留的驿站……他愉快的神情,混合着秋樱和乃馨的笑声……听了竟让我浑身不自在,胸口像有石块压住似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于是我静静地走开了,背对着他们朝空旷的堤防逆风走去,狂风吹起我的长发,打在身上像被细细的柳条抽打,有着毒辣辣的痛楚,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已经占据所有的思绪,说不明确那样的感觉,甚至我有点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哪?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蹲了下来,将长发勉强绑成一个零乱的马尾,他们已经离我很远了,只有偶尔几个秋樱的笑声让我确定他们的存在,我有点想回过头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又在笑些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发生吗?还是提到我了呢? 但该死的自尊命令我得端坐着,说什么眼神也不可以朝他们的方向望去,没办法我只有垂下肩膀,百般无聊的以手玩弄着脚边浅棕色的枯枝。 “那叫银合欢。 ”突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惹得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大叫,詹孟佳以手按着被风吹得纷飞的头发,试图将整张脸露出来,好让我看见他的微笑。 “是你啊。 ”我嘟起嘴巴,又低下头。 他自顾自地坐在我的身边,指着我手里的枯枝, “银合欢是一年生豆科植物,妳不要看它现在干巴巴的,很难看,春天到了长出新枝可是非常漂亮唷,它的叶子是绿色的羽状复叶,花朵是白色的唷。 ” 我们对看一眼,忍俊不住。 “秋樱和乃馨呢? ”我回头找寻她们的身影。 “去买纪念品了。 ”他说。 “喔。 ” 像事先说好的默契似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了,静静的凝视远方,那一群群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白色圆点应该就是黑面琵鹭了吧,见我不说话,詹孟佳起身想离开,这一站起来,却发现狂风将我们的头发缠在一块儿了。 詹孟佳先是抓住我的头发,努力的想解开,发丝却不听使唤地飞了起来,怎样也抓不住,他看起来很着急,我应该也要着急才是,毕竟我们谁都不想就这么缠在一起,这样哪也去不了,或说这样哪里也得一起去;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感到慌张,甚至有些好笑的心情,特别是在少有额外表情的詹孟佳脸上居然读出了紧张的神情,僵持了好久我们才得以分开,看着他彷佛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随后他也笑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因为乌笼的头发将我们缠在一起而感到好笑,到后来我们都忘了为什么要笑,只是不断的放声大笑,眼泪甚至险些被逼了出来。 “杜若。 ”好不容易他才抑住笑声,喊了我的名字。 “嗯? ”  '返回目录'  
第四章(3)
“‘乃馨’是康乃馨的意思,妳应该知道,‘秋樱’是大波斯菊的别名。 ” “啊?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是在试着向我解释啊,詹孟佳必定发现方才我的异样,没想到一向对自己以外的事情都抱着漠然态度的詹孟佳,居然也关心起别人来了。 “我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妳和妳的朋友都有着花儿的名字。 ”他笑着说。 “我和我的朋友? ”这我就不懂了,乃馨是康乃馨,秋樱是大波斯菊,我呢?我是什么花呢? “‘杜若’是鸭跖草科的植物,它的花朵是白色的,很有趣唷,鸭跖草科的植物花瓣数目都是三或三的倍数。 ” “啊?真的?‘杜若’也是一种花吗? ”我惊讶的几乎要叫了起来。 “嗯, ”他用力的点头, “它的花瓣不像康乃馨那样繁复华丽,也不像大波斯菊一样有着五颜六色的绚烂外貌,但是……或许是我喜欢白色吧,我就是觉得淡淡的,给人很清爽感觉的杜若很漂亮。 ”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詹孟佳老是刻意忽略 “芸 ”那个字,杜若杜若的叫我了,也能明白为什么上课点名时他会情不自禁的转过头寻找我的身影…… “真的吗? ”听他这么一提,突然好想见见这种名叫杜若的花。 “没错,而且…… ”突然间他止住了方才的欢愉,静了下来。 “而且什么? ” “而且…… ”他低下头, “妳问过我的,我最喜欢的植物,其实就是杜若。 ” 大一下学期在滂沱的大雨下开始,春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白天还热得跟什么似的,让你几乎要换上无袖的棉质T恤了,晚上却又冻得非添加好几件衣服不可,今天就是这样,刚在学校办完加退选,想去北门路买些课本、看看书什么的,却突然下起大雨,骑楼底下尽困着因为无法预知这场大雨而没带伞的人们,我也在他们之间,东张西望,两只手紧抱着刚买的课本,白色的凉鞋踩得泥泞不堪,在什么人叫住我之前,我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 “若芸,是不是若芸啊? ” 那样洪亮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杨介文挺拔的身材,在人群中闪闪发亮,他的衣服全湿了,发尾还滴着水,活像是刚掉进什么水坑里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 “我才要问妳怎么在这里呢! ” 我指着怀里的书, “买书啊,没想到下起大雨来,就被困在这儿,走不了了。 ” 他笑着摇摇头, “看来我已经很习惯帮妳脱困了,走吧。 ” 见他拉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挣开他, “喂,你是很常及时帮我解决困难没错……但是,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你啊,全身上下又没有一处是干的……要怎么帮我脱困? ” “不用担心啦, ”杨介文仍是一派的乐天, “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很近的,先跑回我家,我再拿伞给妳,走吧…… ” “啊! ”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抓住我的手腕往前跑,雨水无情的打在我们身上,没一会儿的光景我的衣服就全湿了,脚踝上沾着泥巴,却还是不停的奔跑,随着他绕过北门路,转进青年路的巷子,那巷子又长又黑…… “看到没, ”他指着一栋暗红色的老式公寓, “我家就在那里。 ” 他们住在五楼,公寓却没有电梯,我们只有一层层地往上爬去,等他开了大门,走进客厅时,我已经喘得没力气说话了。 “这么一点点路就不行了? ”一条毛巾覆盖在我的头上,毛巾上有着淡淡的、属于男性的气味,我接过毛巾,抬起头,这才第一次看清楚这房子的全貌,客厅里十分空旷,两张椅子依偎着餐桌,桌上堆满了杂物,紧接客厅的是长型的阳台,吊在阳台的,除了衣服,还有几盆绿色植物,客厅的尽头一分为二,成了两间卧房,两扇门紧闭着,杨介文拉开了其中一扇,示意我走进来。 “这是我的房间, ”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没什么时间整理,很乱。 ” “不会啦。 ”其实真的还好,虽然物品的陈列不很整齐,但杨介文的东西不多,所以整体看来并不会有零乱的感觉。 “那么, ”我指着另一扇紧闭的门, “那房里是什么? ” “那是我室友的房间,他现在不在。 ” “嗯。 ” 我们交换彼此的选课单,发现这学期我们选了同一堂通识课,也就是一个礼拜之内有一次见到杨介文的机会,对这样的结果他似乎很满意,笑着说这堂通识他的室友也有修唷,以后可以一起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