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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谎!明明都知道会发生这些了,为什么还会眼睁睁地看它再次发生!”
“我没说谎!这些都是真的。就算小尤现在回到了过去,不跟踪那个人,梅洛丝也会想其他的方法将我们困起来的,然后同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痛苦也会再重复一次的!这些都是注定的。不可能改变的!”
声音,一个压过一个。都被震住了。
走廊,总是最容易产生回音的地方。只是有电梯,就很少有人走这边。没有外人打扰的世界,只有两个人,在哭,哭个不停。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难道就……一个办法都没有了吗……”好累,好像即将就要睡去,他沙哑地扯着自己的喉咙,只希望她能跟自己说说话,只要保持清醒就好。他不要就这样睡去。醒来了,该面对的或许比现在更重。
“让将死的人复活,怎么会有这种咒语……”
“让将死的……的人复活……咒语……”死寂,再次来临,但是它就像正在坠落的水晶,在光照下好像很美,但是第二秒,这些全部都被破坏了,瞬间摔个粉碎,刺着耳朵,讨厌的声音。“禁忌术,只要使用禁忌术就可以让死去的复活……找大叔……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悲伤的人容易暴走,容易失去控制,无法让自己理智,于是小尤再次显得疯狂了起来,琉叶没有来得及继续束紧自己的双臂,被他挣脱了开来。他好像在笑,笑得很脆弱,用手指一碰就会破,苍白无力。
楼梯传入耳边嗒嗒脚步跑开的声音,但琉叶却保持着之前的姿态,跪在地上,摊开着自己的双手,入神地看着,看着,仿佛在拥抱空气。
即使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又有什么用?即使再用力又怎样?抱不住的人,他终究会挣开自己的怀抱。抱不住的人,终究……还会剩下什么啊……
一滴晶莹的亮光落在了地上,周围宛如身处于一口小潭,落入其中,荡出涟漪,一圈一圈的弧,扩散,扩散……
8.
因为昨天那场剧烈的火灾,正条街上的店都烧得支离破碎了,原本还有人走过的街,此刻,显得寂寥冷清。书店已经被大火烧得差不多了,所有的家当除了他誓死保留下的那些书之外,其他,全部都没有了。原本赖以生存的地方,只剩下一个轮廓。
大叔站在门口,望着这个熟悉的地方,静静地叹息。
忽然,他听到了从对面传来的匆忙脚步声,疑惑地回头,一个红色的光影立刻冲他的跟前,抓住了他两臂的袖子。
是小尤,他原本沉稳的脸沾满了泪,一路的尘埃粘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也是之前那身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换,脏得就像个野孩子一样。
“小尤,抱歉,我一直都在忙书店清理的事情,也没去看你,你妈还好吧?”
“柴大叔……”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这点力度就足够打算他的话,加重了手中握袖子的力,小尤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那本禁忌书。”
原本就很冷清的街这下更加死寂了。
树叶几乎都被烤焦了,无法沙沙作响,知了也不知道飞向了哪,他们站在木料石块的残骸中,一个等待着回答,可惜另一个人,却傻住了。
“我要禁忌书。”像是钢琴低音调的慢旋律,小尤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有这种书。这个可是被禁止阅读的东西。”柴大叔将头转向了一边,故意回避他的目光,那双眼睛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在那他不知何时染上的红色发尾映衬下,瞳孔隐隐地泛着红光。
是嗜血的怪物。
“你骗人!你明明有的,我见过!”大叔的回答让之前忍耐着的小尤再次显出了激动,他的声线原本就比较就和其他孩童不一样,略显粗重,一激动声音就更像发狂的狮子。
“小尤,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废话!我妈快死了,她要死了……她没有时间继续等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活,我要她继续活下来!”他撕破了喉咙在吼,导致的后果就是越喊,越喊不出声,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吱吱不停,磨着耳朵,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可是就算你有了这本书又能干什么!你根本没有灵力,根本不可能启动它!让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中间代理人替你用吗?可是这是禁忌,连她也给一起禁止了!难道你就一点不考虑她替你使用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即使……即使替你死了也没关系吗?!”
全身都像灌了铅,重得他承受不起。抓着他袖子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下划,他想重新抓回,但是根本没有下划的速度快,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明明是水泥地,明明是夏天,明明太阳还是那么毒,为什么他却觉得冰凉得彻骨。小尤不想听大叔说的任何话,一句都不想听,那只会消磨他的意志,变得不知所措。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想救我妈,其他人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反正……反正大家都把我当做骗子,叫个不停……我也没有必要逞强做好人,我只要我妈……所有的人我只要我妈……我只要她……”
他喊不出声了,只是很哑很轻地字在慢慢蠕动,双手紧抱着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与他有关。
街的另一头,有个身影站在那,看着他,眼泪落不出来了。
换做了心,嗒嗒……没完没了地滴血。
是她,把那句,你是我的亲人,越来越当真了。
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在敷衍她?
而她,却产生了错觉?
不由得地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迈出了脚步,擦过身边的风,静静的,却好象连同周围其他的杂音也一起带走了。
“琉叶……”柴大叔下意识地喊她的名字,睁着眼睛,小尤放开了自己的手,条件反射的朝一边望去,以前那个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刚才还抱着自己的人,此时,却远得可怕。
一步,一步……她就像没有注意到他,继续地走着。
“小尤,我决定了!把你纳为我在这里第一个最好的亲人!”
“什么干什么?帮你啊,臭小孩!我说过了,你是我在这里认的第一个亲人,以后记得要甜一点地叫我姐姐,知道了没有!”
即使不说出口也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因为……被亲人抛弃了。
9.
医院的加护病房里,琉叶坐在浑身缠满绷带的女子身边,很安静的削着苹果。事实上她并不会削,剃下的皮都是一块一块的,连着好大的果肉。女子有时会睁开眼看她,但大多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也许是在昏迷,也许是不想说话。
医生说,她的求生欲很强,虽然病情在一点点的加重,但她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立即死去。但是即使这样,她的生命也不可能超过三天了。
于是……第一天过去了,小尤没有来,不过柴大叔来了。他说小尤不见了,自从琉叶跑之后,他就不见了,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他。很担心,但也无法去找他。因为,不能让身边的这个女人一个人独自躺着,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
第二天过去了,他仍旧没见着踪影。但琉叶时刻保持着微笑,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可她知道,她喜欢琉叶的笑容。因为每次她笑了,她都会望着她,看好些时间。也许,对于她而言,她已经忘了如何去笑,好些年了。
第三天,她的病情迅速恶化了,时常痛醒,然后护士再为她打下麻药,连同那仅剩的,可怜的意识,继续昏迷。
她很奇迹地撑过了这一天,就连医生都觉得很惊奇。但是琉叶知道,她是在等小尤,她养了好些年,却没有来得及多看几眼的孩子。
记得琉叶曾经问过小尤一个问题,他认为他的妈妈爱他吗?
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其实琉叶也不知道,不知道他看到现在的这个场面,会不会有个肯定的回答。
“啊,好棒,终于削出个不只只有果核的苹果了!喏喏,你吃不吃?”琉叶兴奋地跳了起来,将坑坑洼洼的苹果递到了女子的跟前,她没有睁开眼,不过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琉叶分不清究竟是风吹动,还是它真的动了,但就算这一点,她都很开心,“那我放在你的床边,醒了就一定要吃哦!”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就乐在其中,偶尔一下子忍不住,放声哭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在睡,听不见。其他的人,也不会来。
小心翼翼地将苹果放在了床边的餐盘上,琉叶起身准备去洗手,但是病房的门突然地被撞开了,门口站在一个脏乎乎的孩子,他的手里捧着一盆植物,翠绿的叶子,从进来的那一瞬间,琉叶闻到的不是臭味,还是薄荷独有的清香。
“小……小尤。”继续颤抖地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