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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要抢在她之前，把全部的都完成？可是这些……”
琉叶拿起了折叠纸，笔划了几下，脸上不免浮现出了一丝为难。
就算是再厉害的中间代理人，在剩下的两天里要完成将近一百个代理，也不太可能吧？
“哈哈，这个也就是我说翡安娜和你很像的一点。”他说着，拿过了琉叶手中的纸，快速地在最上面找出了三张，像打牌一样摊开在了她面前，“你仔细看这些愿望。”
嗯？难道这些愿望有问题？
疑惑地看去，琉叶立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三张里的愿望虽然不同，但是性质却一模一样。
一个请求给他一辆名牌轿车，一个请求要一幢别墅，另一个更夸张，竟然请求让他买彩票中奖。
这都是些什么愿望啊。魂魄也想要这些东西吗？
“你也发现了吧，这些愿望只是为了享受，为了金钱等等毫无理由的私欲而许的，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是那些贪婪的代理人根本不可能帮助人类实现愿望。
但是她却完全不注意这点，换句话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白中间代理人的职务是替那些在人界还残留遗憾的魂魄完成心愿，早日投入轮回而有的特殊职业。而她呢，只是寻求字面理解，为了求量多，所以照单全收。喏，这点是不是跟你做事不经大脑思考很像？”
很意外，现在琉叶根本生不起气，反而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算过了，如果按这种比例加上我最近的观察，里面不合理的请求至少可以祛除大半，真正要做的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二十件，然后还要算上翡安娜赶在我们之前完成的，我们真的要做的，顶多只有十几，如果抓紧时间的话，或许会来得及。”
坐在床上，仔细地帮助柴翼空把人类的申请，依旧魂魄的那些不正当的代理纸删除，最后剩下果然如柴翼空所说，只有十七件，又因为这些代理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所以并不是很邪门，只要施一点灵力，很容易就会达成。天在不知不觉已经亮了，夏天清晨的光很柔和，连带着吹在身上，暖暖的，带着太阳独有的香味。
虽然一个晚上没有睡，但是琉叶却显得相当精神，不管柴翼空怎么劝说，都死死地跟在他身后，说要帮忙，可是刚完成了两件，三分钟热度的她又撑不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帮忙不成，反添麻烦。
当琉叶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周围静悄悄的，她正趴在柴翼空的背上，移动在寂静的小路上，通往回家的方向。
“抱歉，我今天好像没有帮上什么忙啊。”
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琉叶松开了缠在柴翼空脖子上的手，从他的背后跳了下来，原本应该是挺简单的举动，可她偏偏睡得脚软，身体一个不稳，险些摔在了地上。
“算了，你灵力那么差，也帮不了我什么。”柴翼空的手揉着她的头，像摸小猫的头似的，毛茸茸的，就连高度都正正好。如果是平时，琉叶一定会张牙舞爪地打开他的手，但是现在，她睡得神志还有些迷糊，只能嘿嘿地对着柴翼空傻笑。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让他莫名的喜欢这种感觉。
“喏，现在已经完成多少件了？”
“嗯，五件吧，另外还有三件被翡安娜代理掉了。如果明天还能有这样的速度，那应该就可以了。”不舍地放下了揉着她头发的手，柴翼空从口袋里抽出了几张纸，围成了扇型，把空白的一面对向了琉叶说道，“你从里面选择一样，试着去做做看吧。总归也要做点什么的，对吧。”
“啊？我？”琉叶惊讶地指着自己，又看看柴翼空，很兴奋地点了点头，“好。”
相当可爱的笑容。
柴翼空只觉得脸部猛的一抽，迅速将头转向了一边，光线照不到的背光处。
原来，只要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凶巴巴的人也可以变得很可爱啊。
用余光看着她，指尖点过纸片，有些犹豫地抽出了一张，对着光看去……
“啊——！这个是什么东西！”
顿时，原本还模糊的神志顿时清醒了，琉叶张大了嘴巴看着手里拿着指，那行字，感觉自己的嘴都跟着一起抽蓄了。
“什么东西那么惊讶？”
凑过身，柴翼空看着纸相当没样子地扑哧地笑出了声：“哈哈，这个愿望其实我当初打算放一边的，不过后来感觉他理由写得太悲惨了，就算进去了，想不到你竟然也能抽到，哈哈……你运气还真好啊。”
的确，运气好得可怕。
您的愿望：有奔赴战场一样的勇气跟暗恋的人告白。
而纸的空白处，他添加了自己的原由，密密麻麻的记述了一个叫阿实的魂魄，暗恋个女孩四年的悲惨命运等等一通废话，最后切入正题，表明自己想在灵力彻底消失之前跟她告白，希望可以给他勇气。
可是……
一想到自己很欧巴桑地站在他的面前，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说：“孩子，伟大的中间代理人来给你送死的勇气了，让我们勇往直前，美好的明天就在不远处！”然后身后还特夸张地升起一轮红亮亮的太阳……
这种场面，绝对够抽。
“哈哈……鬼跟人类告白，怎么会把这张也给混了进来，我看这次算了，你重新再抽一张吧。”柴翼空笑得感觉脸部都开始发酸了，用手揉了揉两腮，伸手想要抽回琉叶手中的纸，但是被她一把打开了。
“我要代理这个案件。”
“什么？”柴翼空还没有从肌肉抽搐中反应过来，一时连僵硬住了，异样地看着琉叶，一只手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你没问题吧，这个代理即使做了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可是我决定了。”
“好吧，随便你了。”
原以为柴翼空还会多劝说她几句，暗暗的她都想了好几句回应的话，但是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答应了。
其实柴翼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很想看看，她那么认真地去做一件事情了。
8．
虽然琉叶一再强调自己是刚睡醒，很清醒，不需要柴翼空陪，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跟着，好像白天的状况完全颠倒了一下。
根据这个纸的，少年的魂魄就住在这附近，用走一会就找到了。
夜深了，灯也已经关了，放轻了脚步，他们偷偷摸摸地找到了他所停留的房屋阁楼，为了不打扰屋子里的其他人，他们想尽了办法，才支开了屋子里的人，溜到了阁楼之上。阁楼上很暗，依靠着柴翼空手心中的一簇蓝色光才能看见躲藏在角落中的，半透明的身影。
“你就是阿实？”
他没有料到他们可以看见自己，脸上不免多出了一丝恐惧之感，往后墙里缩了缩。
“放心，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死神。我们可是中间代理人，是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收到了你的请求，所以特地过来找你。”琉叶连忙朝着他摆手，想要靠近阿实，但是还没走几步，她又停住了。
阿实一听他们说中间代理人，刚才脸上还很明显的恐惧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是仍旧没有丝毫允许他们靠近的意思：“我还以为自己的愿望因为太古怪了所以不被批准呢，想不到你们竟然主动找到我了。可是……可是我明明是找这里一个叫翡安娜的代理人吗？为什么没有见过你们？”
“哦，她只是帮我们管理愿望的，并不是你们嘴里传的中间代理人。”没有一丁点的犹豫。柴翼空朝琉叶勾了勾手指，意示她过来，然后他走到了琉叶的身后，将她对在了他的跟前，“她才是真正的中间代理人，琉叶。”
柴翼空的手心暖暖的，握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温度可以一直传达到胸口。以前，他只会不断地强调她笨，是个笨蛋，这她还是第一次从柴翼空的嘴里听到他说自己是个真正的代理人。
分不清究竟是承认，还是只是为了说给他听，但是就这一句话，却让琉叶下子觉得好开心。
对啊，她才是真正的中间代理人啊。
虽然能力差了点，可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原来你才是中间代理人啊？那个……我叫阿实，请多多指教。”阿实激动地朝琉叶笔挺地鞠了一躬，然后红着脸用手指蹭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说道，“那个，理由什么我都在代理纸上都写得很清楚了，你真的有办法给我足够的勇气吗？我可是魂魄，但是对方是人类……”
“这个嘛……”
其实琉叶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是给他鼓劲，让他加油估计是行不通的。
可是用如果灵力，她也从来没有学过给人勇气之类的法术，如果是让他变得兴奋或许也可以，但是轻易的使用，万一造成了不良反应，那就惨了。
“还是，不可以吗？”
见琉叶满是为难的样子，阿实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脸仍旧红红的，显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