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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宗秀等季天恩说话。
“您今天所做的一切，白费了。”季天恩有些遗憾地说：“我将尽我所能，对付那些对我使坏的家伙们，所以……”
所以，人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决定
都说商场如战场。
不同于战场上血腥的厮杀，商场里的战斗者们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穿着正统的装束，用金钱和权力作为武器，以利润最大化为获胜的条件，你死我活着。
或许这话说得太阴损，不过季天恩认为在金融领域里是这样就对了。
所谓风险投资基金经理人，都是以赚钱为王道的。
至于名声信誉……
姑娘们，等你有钱了，挥金如土财大气粗了，又会有多少人在意你的第一桶金是不是干净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好么？
也正是因为利益有那么巨大的魅力，才会有人置规则于不顾，另辟蹊径违法犯罪，或者……背信弃义。
现在季天恩面对的就是这么样的情况。
端着酒杯，季天恩看了看清亮的液体——葡萄汁过滤了很多遍，现在的色泽能与工业勾兑的瓶装饮料媲美，她觉得着实没有必要。
果肉还有纤维呢不是么。
思考了一会儿，季天恩发现迹部宗秀早有预料般沉着，嘴里准备好的话顿时咽了下去，心道自己果然不够段位，有些时候定力还是需要时间进行更深一层的磨练。
她说起了别的：“我回想起来，矢田株式会社这一次伦敦上市，好像有您的推动。”
迹部宗秀点点头：“没错，因为相比较起来，欧洲的市场还是要比日本更加好些。”
“为什么不是美国呢？”季天恩貌似有些疑惑：“纳斯达克和纽约都是很好的上市场所。”
这一回迹部宗秀的回答直接到可怕：“天恩，你是Phoenix的掌门人，应该明白为什么它去不了美国。”
老狐狸把皮球踢回来了。季天恩抿了一口果汁：“但是矢田会社并不是很了解您的苦心的样子。”
“天恩，我似乎能预测到你下一步的行动，所以今天将你请到这里来。”迹部宗秀十指相交放在桌上：“我在尽量了解你的不满，并且希望第一时间弥补矢田会社招惹下的麻烦。”
十指相交放于醒目位置，是极度自信的一种表现。
“尽量了解”她的不满，属于柔化对方情绪的一种说法——直接说“我了解你的感受”在一般情况下都会被心理咨询师认定为外行，人的自我意识被轻易窥探只能引发更大敌意。
这个人很强势，不过却把话说得很圆满，季天恩也无法找出什么漏洞。尽管这些话丝毫无法安慰她受伤的心灵，而且还让她有了一种强买强卖的厌恶感，却不得不说，若是一般的无法探究他深意的人还是会很舒服的。
或许是平时的温柔装久了，季天恩在此时此刻依旧轻轻浅浅地笑着：“好吧，我不是不能接受道歉的人。”
“天恩，在矢田家上市的当口，不会允许一点不好的消息传出来的。”
这话说得，好像我不知道一样。季天恩在心理冷冷笑了一声，面上依旧柔和：“知错能改，不是坏事。”
迹部宗秀沉吟一阵，没有回答，季天恩也就继续说道。
“我希望矢田家能够拿出合理的原因来解释中断合作的行为，撤销在伦敦财经监管局提交的告诉，并且在具有影响力的媒体上做整版的声明挽回Phoenix在这场事件中的受损声誉——嗯，至于经济赔偿那就算了吧，我不差钱。”
季天恩很有自信，这种要求对于日本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论在那个东方的国家理，中国，日本，甚至棒子国，所有的官员出了事情之后第一反应一般都不是出面做危机公关，而是用各种方法消失。
生病自然是最好的借口之一。
远了不说，就说丰Ｘ公司，就说东京Ｘ力，哪个第一时间蹦出来说“我有错我对不起国民我要切腹谢罪”了？
不都是能拖就拖退无可退才露个面么？
就冲着这一点，季天恩就知道迹部宗秀不会点头。
而他果然也没有点头。
他说：“天恩，你母亲应该跟你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季天恩回应：“我母亲也说过，该出手时就出手。”
“所以呢？”迹部宗秀挑了挑眉。这个表情并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不过看上去却很有压迫感。
可惜的是季天恩春风化雨：“您辛苦了。”
辛苦您来当和事佬，也辛苦您有这么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舅子。
季天恩说完这话就有了离开的意思，简单说了下自己要走后便欠身离开留下一个背影。
迹部宗秀看着小姑娘一贯挺直的背脊，在那背影消失后才淡淡叹口气。
“真是……母女呢。”
这会是句季天恩听得高兴的夸奖。
出了门之后季天恩才发觉自己刚才多么委婉而直白地下了宣战书——在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好之前，这是十分鲁莽而武断的事情。
于是就发觉自己应该开始准备起很多事情来，大大小小的事情让她有点犯愁。
没有亲友的支持，战无不胜的Phoenix终于感到一丝艰难。
这里果然是异乡。
就算是……
季天恩摇了摇头，打车直奔Phoenix日本东京分行。
说来，季天恩对这家分行印象还不错，起码在里面干活儿的人都门儿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上一次外联出去拉赞助，最难缠的就是这家银行。
出手很大方，但是锱铢必较，很有铁算盘的风格，让关西狼很肝儿颤。
毕竟不是所有富家子弟都知道要在买东西之后开发票，每年赞助额也因为大量的空白而逐年减少，这家分行则减的最多。
而自己呢，在拿出Phoenix总行下发的建议书之后，桌子那边的职员马上便明白了什么，一番报告后便让自己拿到了满意的数目。
连一个小角色都能如此识时务，那么这家分行的状态必然要比其他银行遭遇危机后状况更加好。
到了门口的时候，季天恩看着热闹的大厅，微微勾起了嘴角。
拿出电话，季天恩拨了几个数字简单说了下，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清秀的西方青年走了下来，看到季天恩后眼睛一亮。
“P！”青年招招手：“欢迎光临。”
算他有眼光，知道不能叫“Phoenix”。
季天恩冷冷扫了他一眼。
来接她的人是她亲手提拔的日本分行行长，皮相英俊性格开朗却心思细腻猴精猴精，有时候会发觉连季天恩都不在意的小细节。
两年前决定建立日本分行的时候，青年是很不愿意的，不过季天恩却觉得这样的性格对付日本人很适合。
她的决定是没错的，否则分行不会在此时此刻还红红火火。
她只是简单看了下近期的帐目、资产报告以及预期，所有的内容都能在分行递交的报告中得到证实。
季天恩感到很满意，转而调出了大客户资料逐个浏览，最后筛选出好几个问了问年轻的行长：“都是固定客户？”
“哈，是的。”青年很骄傲地回答：“他们交给我们的投资额各自占他们总投资额的４０％以上。”
骄傲的表情。
季天恩晃了一下神。
这是相当了不起的业绩，季天恩撇撇嘴，夸奖了一句，然后说：“不过若是我，大概能拿到６０％不止。”
行长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我说Ｐ啊，这可是个东方岛国啊，我在排外意识强烈的该国能做出如此业绩，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季天恩点点头，又听到行长略带讨好的声音：“既然是这样，那能不能给我换个地儿做贡献？例如中国？”
“大中华区要过两年才开始筹划，现在那边的资本市场还不是很适合我们去做。”季天恩将几个客户的资料挑了出来，一心两用。
“诶哟喂呀Ｐ你可真正经，上面有人居然还这么……我出去候着吧……”
因为季天恩的圣光微笑笑得他蛋疼。
季天恩看得上眼的人自然是成气候的，无论哪个人在业内都享有很高的地位，也正是因为如此，季天恩不仅放下了Phoenix日本（即日本分行）的心，更对眼前的事情有了很大的信心。
人脉还是有的，只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来开拓而已。
投身交际的日子，看来是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