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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
在德国几个月的时间，季天恩已经熟悉了少年冷冷的语气：“啊对了，请帮我向你的家人再次致谢，上次的晚餐。”
“…你已经让我谢过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恩情是永远不会因为报答过而消失的不是么？”季天恩想起书上面说的日本人的报恩：“我想想看…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饭之恩’？”
冰山君彻底无语，似乎在手机那端很想结束通话的样子，半天没有吭声。
“那，我就不打扰了。”季天恩很不想冰山君也讨厌了：“再见。”
没等冰山君回应，季天恩切断通话。
这可是…在日本，唯一可能和自己愉快相处的人呢。
虽然和自己愉快相处的地方，并不是这里。
酒杯里的酒一点也没少，季天恩举杯对着月亮，看着杯中金黄的液体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
礼堂之中的宾客差不多已经全数到齐，不到十分钟，冰帝的舞会就要开始。
会有很多家世显赫的千金与公子将会在这里登场亮相，秀出自己和背后的家族。
也会有很多背景平凡的孩子在这里施展自己的气质和才华，提升自己的形象。
不过这，和季天恩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里不需要她。
离舞会正式开幕还有十分钟。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寂静的花园之中很是突兀，不过好在没人。季天恩打开手包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有些不解。
“亚瑟，”季天恩抬头看着月亮：“你现在应该被埋在公文堆里抬不起头脱不开身才对。”
“看起来我们的小公主吃了文件的醋。”公爵笑道：“我估计现在应该是舞会时间了。”
季天恩答应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你周围那么安静呢？”
“我为了接日理万机的父亲的电话，偷偷跑了出来。”季天恩毫不客气地说：“因为太稀有了，这就如同华南虎在中国一样。”
唔，华南虎已经灭绝了，似乎。大家都懂的。
公爵轻轻咳了一声：“那么你的舞伴呢？我记得现在奥拉还在英国。”
舞伴。季天恩浅笑一声：“总会有第二个奥拉出现的。”
公爵听着季天恩的话，顿了一下，说到：“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么想的话。”
对话陷入了冷场状态中，季天恩觉得很是怪异，主动要求结束通话。
“那么，你去忙吧，亚瑟。”
“玩得开心些，my girl。”公爵这么说。
季天恩仰头看着天，淡淡“嗯”了一声。
离舞会正式开幕还有五分钟。
说起来，季天恩还在罗丁的时候，每年的舞会公爵也是不参加的。
毕竟圣诞节舞会举办时正式银行最忙碌的时候，公爵有很多报表要看。
更重要的是，季天恩对此不甚在意，至于舞伴，就随意拉来奥拉，并被这位损友长年埋怨为自己找不到女友的最重要原因。
或许公爵已经习惯了不参与她的校园生活，季天恩对此表示理解，在往日也没有什么多的想法，只是今年…季天恩很失落。
亚瑟意料之中地没有来，却让季天恩意料之外地难过。
离舞会正式开幕还有一分钟。
季天恩曾经听季郁说过，她和公爵的孽缘就是在一场误会上开始的。
当时的公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皮相英俊学习优异体育全能背景雄厚，俨然一副伊顿王者的派头，身边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季天恩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某人的影像慢慢从脑海里爬了出来。
甩甩头继续，季天恩不禁勾起一丝微笑。
不过，闪耀如公爵，也照样栽到了季郁手里。
那时候季郁好像还是第一次参加欧洲上流社会的舞会呢。
学校的钟声沉缓地响起，季天恩听到礼堂里面有掌声响起，应该是校长要讲话了。
舞会即将开始。
“原来你真的不打算去…这我的失算。”
季天恩听到了一个该死的带着讨人厌的高傲的伦敦西区腔。
可是，却好听得很。
季天恩第一次发现，原来声音，也能让人在一瞬间，有流泪的冲动。
情人节番外
今天是情人节。
今天东京下雪了。
季天恩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窗外飘落的雪花，对比起北京城里那鹅毛一样的大雪，无聊地用手指在窗边划着几个字。
情人节…公爵估计要拼死也要回家给季郁扫墓摆上一杯红酒和亡妻静静待一会儿。
季天恩想起季郁去世后第一个情人节，公爵带着一捧玫瑰去墓园放在季郁墓地前，仔细擦干净墓碑上的雪之后单膝跪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凝望着亡妻在墓碑上的照片，仿若音容笑貌犹在耳边眼前。
仿若时间停滞，公爵就定在那里，直到季天恩走过去，拍掉几乎要把公爵盖掉的雪花。
季天恩将自己做的巧克力拿出来放到玫瑰边上，靠着墓碑坐下来。
“妈妈你知道我做的东西一分是炭九分是毒，所以我也不拿太多过来毒害你了。”
话很轻，轻到只有季天恩一个人才能听清。
制作巧克力送给喜欢的人，这是西方传统的情人节惯例，只是季天恩漫步在东京的大街上，望着各个店家里新推出的招牌，很有种文化即将大同的感觉。
再看看周围那出双入对的情侣们，季天恩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多余。
平时也就算了，现在自己这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模样已经让许多情侣们投来许多可怜的眼光，中间夹杂着些许惊艳和感叹。
说来日本人的心思敏感，街上的宅男被这样看着心里憋屈搞了“情侣去死去死团”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事情。季天恩这么想着，拐进了街边的店面里。
有些想花钱了…季天恩看着店面里满满的漂亮衣服，虽然和自己的一贯风格不符合，却也不排斥偶尔换一下路线，看看能不能顺带着换换心情。
英伦风转日韩风…季天恩一件一件看过去，依旧找了颜色素淡的，却被导购小姐霸气地说了“不行”，季天恩一愣神，就看到导购小姐拿出颜色鲜亮款式可爱的短裙往自己身上一比，满意地点头。
“这个比较好哦。”导购小姐在一边眨眨眼睛，顺便把季天恩推到更衣室里一塞：“要转换风格就要彻底，这才能让他耳目一新哦～”
季天恩拿着衣服看着更衣室的门“啪”地关上，有些愁人地看着眼前的衣服，发现自己难得囧了起来。
这青春逼人的衣服只看别人穿过，虽然觉得不错但是要套在自己身上…自己这走惯了知性优雅路线的人真的可以么？
好歹看看吧，不好看就不买呗。季天恩于是也随了导购小姐的意愿，将这件还挺贵的新款换了上去。整理了一下后，走出更衣间。
导购小姐站在一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妆有没有花，恍然看到季天恩的倒影，“唰”地一下红了脸，转头盯着季天恩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颇为嫉妒地对着季天恩说：“腿好漂亮。”
季天恩看了下镜子，点点头：“谢谢夸奖。”
最后还是买下了那款短裙，还有就是导购小姐推荐的可爱风的海魂衫，虽然季天恩知道估计以后不会有穿它的时候，不过总觉得以后打开衣柜的时候单一的着装风格会让自己有些遗憾。
季郁告诉自己，每当自己想要买什么不需要的东西，总可以用“女人永远缺一件（ ）”的固定句式来为自己找到借口。
所以买了裙子不穿但是花着自己钱的梵卓小姐无压力。
兜兜转转季天恩觉得有些累，最后又转到平日里的点心店，只见里面人山人海绝不会再有空位，买巧克力的队伍几乎要排到街的尽头。季天恩直觉自己今天没有了安生的下午茶，却看到相熟的可爱侍应生忙里偷闲看到她后悄悄指了指后门，示意她进去。
季天恩会意，走到拐角那里闪了进去。
店里的厨房季天恩不是第一次进去，但是这次一进门那股浓郁的巧克力味道着实惹人垂涎。季天恩仔细分辨着各种原材料的味道，接着看到老板娘熟稔地过来叫她坐在一边，递上一杯热茶和平日里她最喜欢的点心：“今天来晚了哟小天，没有座位了就在这里吧？委屈了哟～”
“感激不尽。”季天恩拿起曲奇轻轻咬了一口：“能在店里喝下午茶我已经欣喜万分了。”
“你真是万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