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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阴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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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恨他们。他们不但伤害了我,也伤害了我身边所有的善良之人:爷爷和奶奶,母亲和姐姐,还有外公。可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梦中发生的事让我感到畅快淋漓,也让我感到恐惧。爸爸已七十多岁,如果这样的梦有一天真的在现实中发生,足以要了他的命。
  按照弗洛伊德的分析,“梦是一种愿望的满足”。更进一步说,“梦是一种抑制的、受压抑的愿望的伪装的满足。”梦境表现的是被压抑的冲动和愿望,所以梦境心理是常态心理的一部分。
  弗洛伊德认为,男性在其三到五岁的儿童期,就有仇父恋母的潜意识——“俄底浦斯情结”。俄底浦斯是希腊神话中杀父娶母的悲剧性人物,成为“仇父情结”的一个符号。
  但我的儿童期“没有父母”。八岁之后到北京,知道自己有继母之后,似乎也未曾“仇父恋母”,虽然有的是对他们的疏远和不满。
  据父亲说,在我一两岁时,他回南京探亲,曾为一事批评我道:“你这个小坏蛋!”。我当即反驳:“我不是坏蛋,我是好蛋!”引得家人哈哈大笑。爸爸在回忆此事时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叹道:“你从小就有主见!”此事我也依稀记得,这并不是幼年的我就具有了主见或幽默感,而是懵懵懂懂中觉得这个称为“爸爸”的陌生人没有批评我的权利。
  对爸爸有打自心底里的蔑视和反感,是在我逐渐了解事情真相的三十岁之后;这和“俄底浦斯情结”似乎有点大相径庭;或者,是一个特例。
  我的这种“情结”不但被道德和教养的“自我”所压抑,还被另一个梦不断地冲淡,那是一个人性和良心复活的梦。
  作为一名教师,我有一个体会,五十岁以后的心态与二三十岁时显然不同;对学生多了一份理解和宽容,对自己多了一份反思。我有时想,父母已垂垂老矣,在他们人生的暮年,也应当能够反省自己的过去,如托尔斯泰《复活》里的主人公聂赫留朵夫。或许,我也能等到他们迟到的歉意,而且不会等得太久。我用这种人道主义的虚幻安慰着自己,用“以德报怨”的信条勉励着自己;因为即便是为了女儿,我也应当维护这个形式上完整的“大家庭”。
  这种长期被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梦中爆发了。
  我想起媒体上报道的一些杀父﹑弑继母的案例,心有所悟:那些“使人恨“的家长,最终与自己的子女同归于尽,如此恶因恶果,不啻人伦的噩梦。显然,对于我来说,我的“如真实的噩梦”,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竟是“如噩梦的真实”;在心理状态上极其相似,不过是发泄的渠道不同而已。
  或许,有这梦的宣泄,能减少人间惨剧的发生?或许,就是这些梦,反而成了暴力行为的启示?
  我不知道答案。
  但肯定的是,人的理性虽不能阻止噩梦;却能阻止这噩梦转变为现实。
  幸亏我还没有失去理性。
  我,奶奶,还有母亲,是忍让了太多,压抑了太多。
  我暗下决心,即便我可以忘记过去的不公正,也不会再容忍新的不公正。
  二。信贷消费之先驱
  1998年9月7日,《北京青年报》的“金融时代”版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百盛购物又添新招大型家电分期付款——一周来咨询者数万”;右下角有一张商家与我妻子交接电脑的新闻照片,说明文字是“邓老师拿到了分期付款买到的电脑”。
  文章称:“邓老师也同许多京城老百姓一样,首次在现金消费以外接触到了一种新鲜的消费方式:信用消费。”
  “邓老师是百盛接待的第一位分期付款的消费者。她与爱人共同从事教育工作,月收入加起来仅有2000元钱,唯一的女儿今年大学三年级,计算机专业,能够拥有一台个人电脑是女儿最大的愿望。为了这台电脑,邓老师一家省吃俭用已攒了三年钱,每月还要从牙缝挤出150元为孩子租电脑。”……
  数万人咨询,第一个尝试;我们“一不留神”当了回第一。
  女儿上了大学,并没有让我们松一口气,每学年三千五的学费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教师长了几次工资,生活已有所改善,加上零星的家教,我们两人一个月的收入达两千多元。孩子上大学每月要生活费不说,平时在计算机房上机都要按小时收费。后来学生们觉得还是租电脑合算,先是几个人合租,后来又个人租。计算机专业的不摆弄电脑不行,我们不是不知道,就是上万元的电脑太贵,恐怕等到女儿大学毕业也攒不够钱。
  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指望父亲和“妈妈”能伸以援手。他们从来不过问,我们也不会求他们。
  我从八岁到北京,精神上就已经独立;虽渴望家庭的温暖,愿意得到帮助,但从不依赖别人,也看不起那种成年后仍依赖父母的“爹养娘饭小儿曹”。
  所以百盛大厦的信贷消费还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不过报道里没有提到的是:我们自己的钱不够,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款中还有岳父支援的一部分,为了女儿,我们接受了这个帮助。
  父亲一生不抽烟,不喝酒,不苟言笑,从来没有看见他和什么朋友来往,因为他没有朋友。
  有一回我和老二聊天,说到现在报上老在讲“三个代表”,也不见解释“三个代表”的内容是什么。他正坐在旁边,激动得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来告诉你们!三个代表就是代表着中国先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着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着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熟练得像学生背书。
  他坚持订“党报”,天天学习,自觉紧跟。当初,他“拥林”和“批林”一样的积极,“学邓”和“批邓”一般的虔诚。别人还会在私下里发些政治牢骚,但他绝对不会。家里讲的,一定是报上写的,一定是领导在会上说的,保证是一个字不差。
  对于他来说,思想犹如吃饭一样简单,而且吃什么补什么。他的首要问题就是凭借嗅觉获得要吃的东西,而这只要有一只跟风的鼻子就够了。
  老四事业顺利,从售货员到会计,由会计到经理,买了一辆二手捷达车;有一回开车送父亲去单位报销药费,他一下车逢人便解释:
  “这是我儿子买的车,不是公车,我是不会占国家便宜的。”
  这是听“妈妈”后来讲的。连她都埋怨:
  “你也不是领导,你说这些干嘛?”
  父亲不答,一副我行我素的神态。
  这已不是什么政治信仰,而纯粹是一种政治表现或政治表演。
  如果说以前是为了入党,主要是表演给党组织看;现在的表演,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只有我能看透他这种近乎变态的表演。
  他一生欠革命的“债”,因为对待革命,他也玩了一次“信贷消费”。
  当年携表妹出奔,若是跑到别的什么地方躲一两年,也就罢了;可他非要戴一顶“红帽子”以正视听。革命队伍的人想必也不像他想的那样好糊弄,带个漂亮女人来“革命”,怎么看怎么像是私奔。他革命的“首付”空洞而可疑,连自己也心虚。
  所以他要不断地付出,不断地积累革命的资本;他要和那个私奔的卑劣自我划清界限,他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革命者;否则他无法归还自己欠下的心债,无法圆当初的弥天大谎。
  一生正人君子的表演,为的是掩饰二十五岁时的荒唐。经过半个多世纪的修炼,这种表演已融入了他的一言一行;连他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演技,甚至于忘了这是演技,以为自己就是个“本色”演员。
  这是个忘记了下场,或已然是下不了场的演员。
  这是一个被虚伪“格式化”的大脑,任何假话都无须再进行思想,可以自然地流露。
  一辈子假面桎梏,自欺欺人;这是命运对他的嘲弄,还是命运对他的惩罚?
  “你爸爸说想活一百五十岁呢!”
  “妈妈”说。
  十分注重保养,看起来比他的年龄年轻许多的父亲一脸的自信:
  “这是‘参考’上登的,科学家说的,只要保养得好,人人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祈望多寿固人之常情,看了报就给自己定指标的还真不多。
  有一个笑话:五代时的王溥,别的已知足,惟独贪寿。找来瞽者算命,问寿命几何,瞽者说王能活到一百三四十岁。王十分高兴,又问:“这中间有什么疾病吗?”瞽者掐算说:“到一百二十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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