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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
本来已经安排人在泠府的后门守着了,离雪燃则在正门等着泠涅换完衣服出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然后后门处就传来了轰隆隆马车的声音,和卫士们惊呼的声音,鱼名赫带着泠涅从后门逃了!
等到兰翎卫都去追马车了,鱼名赫才从屋中走出来,腰上别着一把刀和一柄剑,看起来不伦不类,他的怀里还放着几把匕首,都是泠皓用不着放在家里的;身后跟着泠涅,他的手里牵着他的孙子泠端,那个孩子并没有慌张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三个都换下了平时的衣服,鱼名赫改成了短襟衣服,泠涅则穿着斗篷,用巨大的兜帽挡上脸。
“他们果然都走了……”泠涅轻声说了一句,他把泠端抱在怀里,挡住屋外的寒气,泠涅让阿海带着两个家丁赶着马车从后门冲出去,自己则和鱼名赫躲在屋里,等外面的人散尽。他大概能够猜到阿海被追上抓住之后的命运,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别人了。
“我们要从哪里走?”
“我叫阿海往南门方向去了,现在他们应该还在追,拉车的是我家里最好的两匹马了,他们追上需要时间。西面的地方你我都不熟悉,去不得;我儿子在北面,李垣祠加上他,可以保证那里是安全的,可是我猜,周影玫应该已经派人过去了,路上极有可能会有遭遇,所以不能找他;东面……不知道秦公子具体被流放在了什么地方,凭我们两个去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现在已经不能去接他的儿子了,即使找得到他,他肯不肯帮我们都是一说。”
“所以呢?”鱼名赫不想听他大段的思考过程,他只要知道结果,然后去做就可以了。
“我们骑马从南门出去。”
“你怎么想的?离小子……不,离雪燃他大部分的人不是都在南门吗!而且骑马的话,你……你受得了吗?”泠涅是文人,鱼名赫知道他的骑术并不好,而且受不了太久的骑行旅途,更何况还有个孩子。
“没关系,我们只要出了城就行,可以到时候再换车。我之所以要从南门出,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已经奔着南门出去了,他们在追这个目标,反而不会顾及周围的人。”
“也对。”鱼名赫点头,从马厩里牵了马来,是最普通的驽马,再加上他们身上平淡无奇的便装,如果在茫茫人海里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但是鱼名赫的体格和泠涅的长相都十分显眼,他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高修!”云梓辰没想到信使居然是他,不由得有些尴尬,现在继续追过去也不是,回头也不是了。
“咦?居然是你啊!”高修笑了笑,在马上坐直了身子,“我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怎么,你找我什么事吗?”
“我……你穿着这身,是要去送信吗?”云梓辰还是决定不去说实话。
“是啊,要不然大冷天我为啥要往北边跑呢。”
“你……要送信去哪里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是给皇上送信的,都是朝堂上的秘密,我说不得,你知道了也没用。”
“就是好奇问一下。”
“有什么可好奇的?你就这么好奇吗,你看我都没有问过你去哪里。”
“我不是想吗,想我们去的地方如果一样的话,咱俩可以搭伴走啊。”
“大路就这一条,还用得着问吗?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如果到了岔路分开了,道一声后会有期,不就好了?”
“好歹知道一下大概位置,如果你去的地方有趣,我可以叫你带些特产来给我……你说,这在不在理?”他感觉自己编不下去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哪怕我去的地方只有牛粪,我都会给你带回来。”
云梓辰咬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了:“你……你是……你是要去突厥那里送信吗?把信和刀给他,让他自尽的吗?”他说不出口泠皓的名字,但是高修一定能明白是谁,如果他真的是这封信的送信人。
高修看了云梓辰一眼,转回头来,说到:“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因为你没想到送信的人是我?”
“我……”
“我也没想到,追上来的人是你啊……”高修在马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冬日早早落下去的太阳,在道路两侧荒芜的雪地上投下昏黄的残影,“如果来的是随便一个人,他来抢我的信,我顺手杀掉他就好了。可是你的功夫比我好,你来,没有杀成我岂不是说不过去呢?”
“我杀你做什么?你把信给我就行,然后你回去,就说送到了。”
“哈哈,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回去的时候,手里是要有泠皓的人头的,否则就算是信没有送到。”
“那我把你打出伤来!你逃回去,你……你就说是我!我云梓辰拦住了你的信!”
“不,任务没有完成,而且还泄了密,这可是还死罪啊。”高修从边上拿出一只皮囊,拧开喝了一口,云梓辰在边上闻到了浓烈的酒气,“拿到那封信和那把刀之后,我就知道,我要么会死在送信的路上;要么,送信回来,我死在长安里。”
“怎么会!”
“我还在担心呢,如果没有人拦住我,我把那把刀交上去,看着泠皓自杀——人是不能切开自己的脖子的,我还得自己把他的头砍下来,然后装到盒子里。我不想他死,他是个优秀的人,他毫无过错,上面却要杀他,如果是我送的信害死了他,我会一辈子于心不安的。不过也没关系,即使我交了差,我也会被上面封口,我的心不会煎熬太久——所以啊,”高修对云梓辰笑了笑,“有人来拦住我,那个人还是你,真让我高兴。”
“你别说了!”
第五十二章
“是……说穿了不好。——你呢?你是要现在动手吗?还是等到了夜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还是夜里吧,天已经快黑了。从豫州回来我们就没见过面了,有时候会想起你来,和你聊天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前面有歇脚的地方吧,我们买一点酒和肉,聊聊天,然后找一个显眼的地方,你杀得凶残一点,好让人发现得早一些,知道我是因公殉职的……哦!还有,你最好下手利落一些,我不怕疼,可我怕冷,血流的多了,会特别的冷……”
云梓辰沉默地听着,突然说道:“你逃吧!别回长安了!”
“逃?能逃去哪里?”高修又喝了一口酒囊里的酒,他似乎真的很冷,需要不断喝酒才能使自己感觉暖和一些。
“李兄那里!你以前是当过伍长的,而且你会武,你可以在突厥那里当个什么,我让泠兄来和他说。”
“不行的……我若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家人还在长安,我爹、我娘、还有一个哥哥,朝廷都是知道他们的。我若是因公殉职的,我的爹娘还会知道他们儿子是个英雄,他们后半生会有补偿,衣食无忧;可是我逃了,他们就会被朝廷抓起来,或死或流放,已经见过皇上做了太多这样的事了,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遭罪,所以说啊,我逃不得……”高修从怀里掏出来两样东西,一把匕首和一函圣旨,“一会儿你用这把匕首杀掉我吧,别用你自己的兵器了,你的兵器太有特点,如果他们肯查,就能查到你。”
“开玩笑!我怎么下得去手!”云梓辰不明白他为什么就非死不可,这活儿他不想接了,他不要管这些了,他现在就想回南昌,继续回去做他的纨绔胡闹的云家小少爷,云家……云家他怎么可能回得去!哪里也回不去了,长安也是,他摸了摸挂在马背上的小包袱,里面有他母亲的牌位和不多的银两。他下了决心出来追这个信使,就知道,以前的日子,他再也回不去了,在南昌、在长安、在大运河和长江两岸悠闲的日子,以后只能是回忆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回忆,包括眼前这个和他并辔而行的信差。
云梓辰并不知道,秦钺之所以让祖袈转告他,而非直接让祖袈去自己追那个信使,就是为了让他去杀人,云梓辰在秦钺的计划里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但这么重要的角色还是现在的他担当不来的,必须要有所磨练才行,就像最好的刀剑,只有淬了血,才能够由普通的兵器变为真正的凶器。
“你如果杀不了我,我就只能杀掉你,然后把这把刀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