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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伤都会留下印子。但鱼名赫还是心疼的咂咂嘴:“李小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这小身板儿,就算是自己媳妇儿也不能下这么大狠手啊。”李垣祠红了脸,四周人等哄笑。
泠皓有点不好意思:“我都是皮肉伤,垣祠还流血了呢,有谁拿刀伤药来吗?”
李垣祠把绑在腿上的布条取下来,血还在流,几乎浸透了鞋袜,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坐在他边上的离雪燃拿过李垣祠的手来,找了个穴位搓了几下,腿上的伤口立刻不流血了。
云梓辰在一旁看着,顿时觉得这师兄弟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鸿审帝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是很好,武将在一旁闹腾腾的时候就一直在一旁捋着胡子微笑看着,这时才轻轻咳嗽一声,两侧文武立即安静下来。
“今我大昼,又添三位少年英豪,天佑大昼,铁铸河山!来人,赐状元金甲!”所谓状元金甲,其实是鎏金黄铜制成的,用以赠慰每一届的武魁,使用价值并不大,但是武状元们还得恭恭敬敬拿回家供起来去,“众爱卿还有别的要说吗?没有就……”
“陛下,末将有话说。”
鸿审帝已经准备要起身走人了,有些惊讶地招手示意说话的人出来走近一点。
秦钺从西侧队伍中出来,走到离皇帝十步的地方,单膝跪下行了军礼:“末将请陛下赐嫁城公主。”
在场的所有人皆哗然变色。
“噫!”坐在鸿审帝身边的城公主周影焕惊讶地站起来,面颊一瞬间满是绯红,两只小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可依旧是露出了通红的双颊和雾蒙蒙的眸子,少女的娇憨之态显露无遗。
“无礼!”鸿审帝却暴怒而起,下面群臣稀里哗啦跪倒一片。
“皇上,皇上息怒啊!”安公公在一旁小声提醒,但是鸿审帝没有理他,上前走了两步,抬手指向秦钺:“你不过是今日区区夺了个武状元,大昼公主金玉之体,岂是尔等草野村夫所能觊觎的?”
秦钺抬起头来,目光中毫无惧色:“并非无礼,末将笃爱影焕一人,若幸而得之,我秦钺粉身不辞!”说罢目光转向周影焕,幽黑眼眸中似乎迸出了灼灼光芒。冰冷之人,如此汹涌燃烧,究竟是为了炙烤别人,抑或烧毁自己?
这时嫄公主周影弦悄悄起身,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头,对着那张惊慌而惊喜的小脸微笑着点了头。城公主深吸一口气也点头,气势汹汹站起来:“父皇!儿臣——”鸿审帝凛了她一眼。
“儿……儿臣愿意……愿意嫁……”声音渐渐低下去,但是秦钺还是听到了,略带惊讶地对她温柔一笑。
“都散了!明日、明日再议!”鸿审帝拂袖而去,安公公、小兴王和两位公主犹豫着跟上,秦钺看向城公主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也走了,留下来一群手足无措的文武大臣们。
第二十六章 定姻缘
适夜,长安城灯火通明。
持续了大半个月的宵禁终于取消,城内各酒肆、茶舍、勾栏皆座无虚席。穿梭在大街上的往来人,卖零嘴小吃的,卖泥人、面具等小孩儿玩意儿的,变戏法的,支了桌子在角落里打卦、算字、相面的……街两旁门口上挂了大红灯笼的酒楼内,燕语莺声不绝,一会儿是昭君抱着琵琶哭落雁,一会儿是司马生漫弹丝竹乱了卓氏新寡娘的春心,带着吴湘方言的舞娘扭动纤腰舞一段龟兹的羌笛,鼓点声起铙钹相击蜀吴联军又败了一次曹敌。这才是平日里喧嚣的长安城,更何况如此佳日良宵?
长安外城套着内城,内城又套了最里面皇城的围墙。皇城是最明亮的地方,却也是最静默的地方,十重宫阙,千帐重霄塔,牢牢阻挡了外面市井的繁华。宫中是自成一体的一个世界。
与外面不同的性格,与外面不同的习俗,与外面不同的人,甚至是与外面不同的性别,全部被繁缛厚重的华衣一层层裹起来,束上金银丝线绣成的腰带,搽满铅华,变成为一个个口是心非——或者失心失肺——的模子,那些模子又能故技重施去造更多的与之一模一样的模子。最夺目的锦缎、最鲜艳的脂粉,也藏不住死灵一般的铅灰色。皇城里似乎连空气都是自成一体的,所以它几乎不会流动,即使是流动了也不过是去了宫中另一个角落里,所以连空气也是铅灰色的,不,空气就是弥漫了铅灰,因此它才难以流动,毫无声息。
今夜,皇城中似乎比往日更为死寂,因为所有人都知晓,皇帝今天生气了。而那个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人,现在正在书房中批阅奏章。
除非是急事、大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要由官员写成奏章呈上。宫墙上开了一个窗子,官员在外面把奏章递进去,里面有宫人负责整理,积到一定数量就送到皇帝书房里等待批阅。因为是自下而上一一摞起来的,所以皇帝会先批阅较晚时候递来的折子。今日奏章内容格外无趣,最上面的二十几份都是骂秦钺狂妄无礼的,有人建议皇帝收回赐给他的状元金甲,还有说干脆论罪流放;再往下面是赞颂一些武生武艺高强的官腔,或者借机点名给皇帝举荐熟人亲信的;终于奏章只剩下了一尺来高的时候,才看到些说正经事情的。
最后一份了,鸿审帝几乎紧绷了数个时辰的脸终于松下来,有了与安公公聊天的心情。“小安呐,”他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安公公自觉走过去为他捶肩,“终于把今天的麻烦事干完了。幸亏咱都是老人家了,睡觉少啦。”
安公公在桌边杯子里续了茶,继续捶肩,边锤边说道:“皇上您春秋鼎盛,咱家怎能跟您比呢?”
“不说这个,朕今天话是不是说重了?”他问的是在皇城外教训秦钺的事。
“咱家说句实话,这原本是他说的话太离谱了,皇上您怎么教训都不算为过。”
“哼,”鸿审帝拿起茶喝了一口,“你见过那厮不离谱的时候吗?不过那也是我喜欢他什么事都敢干出来的胆识啊。”
最先。城公主是自小就有的癔症,平日与常人无异,但每逢发病皆高烧难退,轻则幻听幻视,重则会口说胡话、浑身抽搐,不可以医术救疗,鸿审帝遍寻全国的巫医神人,但都没能彻底根除这个顽疾。然后就是秦钺初来了长安,自荐为公主除疾。那晚满月初上,城公主癔症又一次发作,秦钺黑袍散发,只带了一把青铜短剑,并命人将们反锁并吹熄屋中烛火,整个晚上里面金铁交鸣、嘶吼声不断,门窗震颤摇晃,但是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天亮时人们打开门,只见城公主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熟睡,秦钺筋疲力尽地倚坐在墙角,嘴角挂着干了的血迹,那年秦钺才十二岁。
之后。嫄公主算出了嘉峪关险情,连夜觐见禀报鸿审帝,然而只剩三天时间。整个长安城能够找到的、在三天内赶得去张掖城下的,只有城公主的那匹白色乌孙马,然而穷冬烈风漠北,鸿审帝怎舍得让城公主亲自前往,何况那匹马认生得很,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骑的。然后他召来了白天刚从象郡归来的秦钺,而那个人甚至没有丝毫犹豫,风尘仆仆直接在宫门外上马而去。
鸿审帝欠他,更加没有理由去训斥他,可是他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说要娶自己仅存的女儿。
安公公在一旁好心提醒:“皇上,已经这么晚了,咱家伺候您就寝吧。”
“朕今晚是睡不了了,”说着扬了扬手中最后一份奏章,“去把两位公主叫来,然后你就去休息吧,后面的事不要听了。”
“皇上,子时了呀!”
“叫你去你就去!”鸿审帝拍了下桌子。
“是!是是……”
“对了……你,别让玫子知道。还有,明天天亮前记得来这儿把朕喊醒。”
“咱家明白。”
两位公主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到齐了,虽然都已换上了睡袍,但神色完全没有刚被叫醒的那种迷糊样子。看来今夜长安有不少的不眠人。
“你俩都没睡?”鸿审帝扫视二人,“弦子,你怎么回事?”
“儿臣看书看忘时间了。”周影弦神色淡然地回答,不像有假。
“你呢?你也看书看忘点儿了?”视线转向城公主周影焕。
“我……在练武。”说着心虚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