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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关系暖昧……真是的,谁这么失职?把你们分在了一个实习队?隐患!”
余佩农简直变成了职业侦探,一直在使用“高压政策”,可实习队的男男女女们,还是见缝插针地搭起了对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相互利用,排解这两个月的寂寞的,污浊地相互利用着找乐子,比故作清高的形只影单受用得多。
35、初恋被沈晖划上句号
“十一”前的一个周日午后,艳阳高照。我正躺在床上看小说,钱晓珊却从外面进来了,鬼笑着,硬拉我一块去逛街。
“你想搞什么鬼?”我不情愿地问。
“搞你喜欢的鬼呀!走吧!”她格格笑着。
来到九江小街上的一家面包房前,我看见了何江桥和沈晖,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水壶和纸包着的热面包。我下意识地看了钱晓珊一眼,她冲我坏笑。我这才明白,这,原来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阿江桥和钱晓珊要去甘棠公园的一个防空洞里看小电影,两个人急匆匆地走了。望着何江桥和钱晓珊兴奋的背影,我突然感觉怅怅的。何江桥和钱晓珊竟开始约会了,这感觉真跟做梦一样。
自从余佩农在大会上对我和沈晖敲过“警钟”以后,两个人在九江。XX中专的日子过得非常拘谨,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迎面碰上也只能装作不认识。和这周围尽是陌生面孔的小街相比,九江XX
中专真和牢笼没有两样。
在这周围尽是陌生面孔的小街上,两只飞出樊笼的鸟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面包房的旁边,是一家生产医用消毒水的工厂。面包香和消毒水味儿混杂在一起,冲撞着,使人有种异样的感觉。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倏地就又避开了。
过了一会儿,沈晖果断地牵住我的手,紧紧地握住。这回我没想到挣脱,在九江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他的手使我感到了温暖和沉着。我被他牵着,穿过菜田里长长的小径,又穿过一条宽阔的国道,来到了九江XX中专南边的一个小山坡上。
这个小山坡上,有一条废弃的小火车道经过,长满了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穗子在微风中醉了一样地招摇着。狗尾草丛里零零星星地开着小野花,蓝色的,黄色的,紫色的,个个都仰着热切的小脸儿,在微风里轻笑。
两个人在草丛里坐下,谁也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睛却向我泄露了他心里的热望。
我承认,此刻,我心里也汹涌着一股热望。在这个陌生的、空无人迹的。山野,世界陡然间变得寂寥了,仿佛只剩下了我和他,所有所有的事,都只能在对方身上打算了。
他默默地打开纸包,拿起面包咬了一口,衔着,送到我的唇边。
我的心一下子跳快了,而他的眼神是不许我犹豫的。我张开了嘴,把面包接了过来。之后,他又对着水壶,喝了一口水,鼓着腮,把水送到我的唇边。我再张开嘴时,眼睛就跟着湿润了。接过他嘴里的水,还没咽下,我的泪就流了出来。
他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又把我的衣服也脱掉了。他把我平放在草丛里,狗尾草的穗子扫着我的皮肤,痒丝丝的。我不敢正眼看他的裸体,只好朝天上看。温暖的秋阳晃着我的眼睛,湛蓝的天幕上有羊队一样的白云在行进。面对自然,我有种敞开身体的欲望。此时此刻,我是如此冲动,分不清是想在自然里敞开,还是想在他的面前敞开。
他把头俯在了我的胸前,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紧张过后,便是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他身上发出的暖昧的气息使我疯狂,野草的气息混淆着身体的气息,弥漫在周遭。他的嘴唇一根根地抿着我落在脖子上的发丝,就像筑巢的鸟儿在衔柴。之后,他躺在了草丛里,把我抱起来,要我也俯在他的胸前,用嘴唇一根根地抿着他的头发,就像筑巢的鸟、儿在衔柴……他先受不了了,起身伏在了我的身上。在潘正之后,他又变成了我的天。而我,在失去潘正之后,又变成了他的地。这是无可逃避的事,有点残酷,有点凄婉,却又这么顺理成章。
在这样的一个年岁,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在这样的一方天空之下,在这样的一片草地之上,我和沈日军的肉体,变成了两株相交的植物,就和身边摇弋着的狗尾草和小野花一样痴纯而善良。
踏着浓郁的夕阳,我和沈晖朝九江XX中专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转头,目光相遇时,又都倏地闪避开了。要不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九江,要不是实习生活的紧张和寂寞,刚才的事,会不会发生得这么快呢?我在心里比较着他和潘正。我已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当一个男生进入我的视野或靠近我的身体时,我就会下意识地想起潘正,因为潘正是进入我青春期的第一个男性,也是进入我身体的第一个男性。对潘正的思念已在我心中长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我不需任何刻意,也不需任何刺激,就能想起他。一切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鲜明而又迅速地晃动、盘旋。我因此而快乐着,我因沉陷在对他的思念里而快乐……
我知道这么比较,对于沈晖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我却无可回避。我爱潘正,爱得刻骨铭心、不求回报。在潘正怀里,我就像干渴的鱼儿游进了水里。潘正是给我甘露和营养的神,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而今天,那份至真至纯的初恋,已在沈晖这里划上了句号。沈晖首先是我的安慰,其次才能谈到感情。和潘正相恋的时候,我时时刻刻都在憧憬着天长地久。而在沈晖面前,我已经不热衷于思考这个问题了。除了潘正,另外的男人,都只能归为“另外的”了。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悲哀,还是爱情的悲哀。即便沈晖是真爱我的,我也没办法改变自己了。甚至,我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体会他对我的爱有多深了。
走到国道旁边,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眼前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满含着温暖,这温暖是给我的。潘正已经走了,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沈晖。也许,我应该感恩,应该对这世界上所有留给我的温暖感恩。他紧紧地揽住我的肩膀,我的眼睛就这样湿润了。
36、浔阳江头夜送客
“十一”放假三天,实习队的师生们一起上庐山玩了一趟。
回来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正是夜自习时间,突然全校停电。大家回到宿舍,点上蜡烛聊了一会儿天,就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余佩农风风火火地来到我们宿舍门口,拿下挂在门上的锁头,又匆匆走了。实习队住的这几间宿舍,只有我们这间用的是挂锁。大家挺纳闷儿,就跟着出来看。只见余佩农武林高手样的,飞身闪进了通往洗澡房的走廊里。男生们也被惊动了,纷纷跟着余佩农往前跑。一团漆黑之中,余佩农却麻利而准确地把洗澡房的门锁住了。
“哼,去米(美)国弄个洋文凭,搏个教授职称又怎么样?骨子里流氓,他还是流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戏吧!”余佩农的声音颤颤的,内心的狂笑几乎压不住。
大家发现人群里少了何江桥和钱晓珊之后,被惊得面面相觑。这时候,里面响起了开插销的声音,很快又寂静下来。很显然,里面的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门外的人们进紧了呼吸。又过了一会儿,余佩农故意咳嗽了两声,把信号发给了里头的人。
很快,何江桥惊慌失措地说:“……余老师,老前辈,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老乡?现在你跟我攀起老乡了!去年评职称时,你怎么迷
(没)看在老乡的份上,投我一票呀?”余佩农牵住了一个猴儿,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余老师……这事要是被九江校方知道了,我怎么有脸再见江东父老啊?”
“你问我有什么用?问你自己呀!”
“余老师,我求你了,快开门吧。要是被实习队的学生们知道了……”
“可爱的学生们都在我旁边呢,啥啥啥……”
何江桥好久没了声音。余佩农倒是急了,对着里面喊道:“喂,等九江校方把你们放出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