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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敌舰队阵形已经被打散了,而我们的突击力量还在。现在是取胜最好机会也是唯一机会。如果继续猫在港里死守,等到敌人的火力把炮台炸光,转向投向舰队的时候,就全完了。”
“舰队出击,那不过是提前把敌火力引向舰队,在它们还没有被炮台真正打伤元气之前,那是放弃要塞的优势而把舰队单独暴露在敌火力下,正是敌人最想看见的事情。敌人正等着我们这么做,因为正好可以将我舰队诱出要塞射程进行包围。把舰队和要塞分割开来!”
“不,他们只会害怕,因为心虚气弱是他们,敌军的疯狂是因为他不能输,现在他和他的所有手下都正在发抖,暗自祈祷他的舰队能多撑一会儿。我们的出击会使他们崩溃,尽管他们现在舰队数量多,但是战争不是算数题,要靠勇气和决心!”
“勇气?”周公瑾怒吼,“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的冒险会赢?你的上一次冒险已经断送了第一集群和十亿光年号!所以我们已经没有本钱再冒险了!”
这吼声像沉重的铁锤击打在了陆伯言身上,他突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伯言冰塑般站着,周公瑾发现自己失言了。他长长叹息一声,走到陆伯言的身边:“你是个优秀的军人,你对战场永远有着最准确的直觉。但是……你手中握着的,是整个舰队、上百万人。甚至整个国家的命运。”
“我明白……”陆伯言点头,喃喃说着,“我明白……”似乎在迅速苍老下去。
他低下头:“那么……能不能组织一份撤退名单,给未来的海军保留一些有经验的人员。”
“已经有了。”周公瑾说,“你就是第一个。”
陆伯言轻笑一声:“我不会走。那么多人因为我而死,这时候我离开舰队还是人吗?”
周公瑾望着他:“如果你要求你部下撤退时,他也对你这么说,你会怎么做?”
陆伯言想起了自己揪着狄云的领子对他暴吼的情景,不由也笑起来。这笑容像火焰中的水滴,很快就消散了。
“那我去组织撤离吧。战略上我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转身向外走去,突然站住,转回身:“有时候我觉得我最大的对手不是对面的敌军,而是你。为什么我所有的战略都会被你反驳?如果有一天我有权率领舰队,我会向你证明我是对的。”
周公瑾微笑上前,拍拍他的肩:“听着,只要你活着,你早晚会到我这个位置,也许很快。那时候,我也希望你真得比我更优秀。”
陆伯言也笑笑:“我可不希望那是在你死了的前提下。”
“生与死,人们都认为是军人最有权掌握的事。可事实上,最不能掌握自己生与死的就是军人。”周公瑾坐回指挥室上,“你出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整个舰桥都在颤动着,光芒不断地在四周腾起。溶化坍塌的铁架落下来,在空中洒下火流。陆伯言在舰长室门口站了很久,他想也许以后不能再看见自己这位海军学院同学了。
第38章 光暗(2)
回到要塞,白霜正站在空港内等他。
这里正是炮火最密集的地方,空港大厅的外壁不知被弹片击出了多少碎口,空气急剧的向外流去,卷起无数飞扬的碎屑,气温本该早降至零下几十度,但外面爆炸巨大的热浪一波波不断,白霜的影子就在这交错的闪光与黑暗中摇动着。她军装齐整,笔直的站着,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伯言沉着脸问。
白霜举手敬礼:“舰长,我来向你汇报,十亿光年号的修复工作……”
“你疯了!”陆伯言一把拉起她,在空旷的大厅里疾奔,“这里的电磁力场可能就要失效了,你想被辐射烧死吗?”
他们奔跑着,空港中会瞬时隐入黑暗、但立刻又有远方巨大的光爆将它照亮,如黑夜和白昼在飞快的轮替,他们仿佛正在穿越时光,每一次闪光中他们都会老去,旧的消亡、新的诞生、宇宙的无情规律在横扫一切,相比时间与死亡,一切的战争都显得渺小,只剩下两个奋力奔跑的人。
他们终于奔入了向地下的电梯,门合上时,一切安静了下来。照明能源早停了,除了必要电力,所有的能源都被抽向了要塞炮台。
感觉到了白霜手中的细汗,陆伯言甩开了她的手。在黑暗中,如果不说话,再没有人能证明除了自我之外的存在。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他愠怒的问。
“我来向你汇报……”
“我已经不是舰长了!我甚至已经不是一个军人。”
白霜轻声但执着的说:“这对我不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霜偏过头去,咬紧嘴唇,虽然在黑暗中他无法看到她的脸。
“还有谁回来了?狄云。”
白霜点点头,但突然想起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可陆伯言并没有等待回答:“我就知道,这个混蛋!你们这群家伙。因为我不是舰长了,你们就可以自行其是是吗?”
“陆伯言,我们现在都不是十亿光年号的一员了。这艘战舰,已经有了新的使命,属于新的一群人。”
“你叫我什么?好啊,你已经开始直呼我的名字了。”
“等你重新当上舰长那一天,我还去给你当参谋。”白霜在黑暗中流下泪。
陆伯言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他缓缓地说:“也许我们再也不会有战舰了。”
“会有的。”白霜说,有些事情,男人需要靠理智,而女人只需要直觉。“你会成为舰长,你还会拥有你的舰队。我们所失去的一切,你都会带领我们夺回来。”
“谁告诉你的。你说这话好像你是海军元帅似的。”
“是你告诉我的。那天在十亿光年号中,你说:当你击沉吉野号的那一天,你还要我做的参谋官。我们都要活着那个时候,见证你的胜利。”
无声了许久,陆伯言说:“是的。你居然比我记得清楚。”
“所以我一定会活下去,因为你需要我……做你的参谋。我会亲眼见证你的胜利。在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希望,是在所有的时候。白霜心中默默地说。
陆伯言也再不说话。难道连她心中的话他也听见?这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心跳和呼吸。
“狄云呢?”陆伯言问。
“他去新的战舰上了,他说……”
“我知道……不让他打仗还不如杀了他。”陆伯言叹息一声,掏出一支烟来想点上,忽然想起这是电梯,又扔了出去。
“电力不足,电梯变慢了,我们到达距地表六公里的地下一区还需要十分钟。”白霜平静地说。
陆伯言叹息了一声,往地上一坐,他想,他得随便说些什么。不能抽烟的窄小密闭空间,再加上一个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没有比这更要命的了。
“聊会儿吧,随便说些什么。”他终于有了充裕的时间,这些时间中什么也不需要想,想了也没用。
什么都能说吗?白霜想,不,有些话她也许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这种沉默真让人窒息,陆伯言想,我得在这丫头哭出来之前说点什么。
“嘿、你知道我第一次登旗舰时的样子吗?”他说。
白霜无声的摇头。
陆伯言笑了起来,“那好像已经很久了,现在想想,其实也不过是十年前。那时候,我和周公瑾还不过是刚从海军学院毕业的实习地勤少尉,而那时我们的旗舰‘汉’也刚刚建成出港。而我们好运气就被分到了旗舰上。我们学得是舰艇管理和指挥战略,但那时却全都一门心思想当飞行员。你知道,学会驾驶战机并不难,但是想击中敌人和不被杀死才难。那时候我们不知道这个,总在想着能调进海军航空兵。呵呵,我想起来了……那次舰队出访长崎,我们在酒吧喝酒几乎错过了登舰,然后在空港那一路跑啊……对了,就是威海卫的空港啊,那时候它刚建成,高大雄壮,现在却已经……”
“你们还有喝醉酒误登舰的时候呢?周公瑾和陆伯言?海军最年轻的上将和少将,也会有犯这种浑的时候,快说来听听。”白霜的声音惊喜欢跃,她不能让陆伯言再去想几公里上的地表,威海卫正在火海中毁灭。
“是啊,当时我们那一路跑,心里只在骂设计这空港大厅的人,怎么就建得这么大呢?从门口到登舰口足有几公里,我们当时跑得那个狼狈样,一路撞得人仰马翻。可就这一撞,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周公瑾一头撞上了一位女军官,大美人儿啊。这姑娘后来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因为和她顶嘴,周公瑾和我被罚清洗旗舰的整整一层的机库,你知道那有多大吗?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