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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家里耍嘴皮子,窝里横,你去跟县长理论!” 姜振帼知道几个老爷只是打嘴仗,到了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出头露面的,就说:“你们都不用陪我去,我一个女人家,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了。” 她把自己上下收拾了一番,带着丫环梨花去了县府。 这个时候,林县长也正需要一个像姜振帼这样的人出来调和事情。牟宗升被关在黑屋内,死活不肯答应出钱,总不能一直关下去吧?因此看到姜振帼来到县府,林县长心里就塌实了,还算客气地接待了她。姜振帼婉转地告诉林县长,庄园与过去历任县太爷都有交往,已经给了县衙很多捐助了,希望林县长手下留情,不要过分难为庄园。 林县长说道:“不是我要跟你们牟家过不去,是刘珍年军长的指令,我这个小县官窄窄的肩膀,能抗得住吗?我想请你劝劝牟会长,不要太死心眼了,这年月混过一天是一天。我得罪了刘军长,这县太爷也就做不成了,你们得罪了刘军长呢,恐怕好日子也就过完了。” 姜振帼为难地说:“一百万大洋,这数目太大了呀!” 林县长笑了笑说:“一百万对你们庄园来说,也不是个大数目。” 姜振帼说:“林县长高看我们了,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如果几万大洋,还是可以凑一凑的。” 林县长的脸色就变了,说:“要是几万大洋,我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你就不要跟我缠磨了,这个数目,你们庄园能掏出来。要是成心跟我作对,可别怪我不客气。” 姜振帼心里一沉,知道这个林县长不像过去几个县太爷那么容易对付,于是就说,“既然林县长这么不讲情面,那就算了。”她把目光从林县长那里移开,看着身边的丫环梨花说:“你回去吧,告诉一大家子都别等我了,我回不去了,恐怕要死在县衙了。” 梨花站在那里不走,怯怯地看着姜振帼,眼里含了泪水。姜振帼就生气地骂道:“小奴才,你耳朵聋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牟氏庄园》二十三(5)
梨花擦了一把泪水,慌张地离去了。 林县长有些愣了,看着姜振帼问:“这么说,你是要跟本县长抗拒到底了?” 姜振帼说:“不是我要抗拒,是我们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好请林县长放了我二叔,我是庄园主事的,把我扣押在衙门好了。” 林县长担心把事情搞僵了,弄不到钱,对刘珍年那里无法交差,于是就缓和了语气,答应把“富户捐”减半,让庄园六大家捐出五十万大洋。姜振帼说,五十万也拿不出来。林县长就跟姜振帼讨价还价,最后确定为三十万大洋。 牟宗升被放了出来,跟着姜振帼一起回到了庄园。 虽然“富户捐”从百万大洋减到了三十万,六大家子平均分摊了,但对每一家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牟宗昊说他西来福拿不出银元,主张抗捐到底,结果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无奈忍痛掏出了五万大洋。 当三十万现大洋拼凑齐了,放在月新堂的大厅时,牟宗升看着白花花的一堆银元,突然扑上去抱头痛哭,喊道:“祖宗呀,不是我们子孙无能,这世道实在变得太坏了……” 他这么一哭,周围的几个太太也就哭起来,把姜振帼的眼圈也哭红了。姜振帼就挥了挥手,对牟宗升说道:“别哭了二叔,赶快给衙门送去吧。” 牟宗升就带着两个奴才把现大洋送往县府。牟家的老爷和太太都跟在身后,一直走到大门外,像发丧似的哭喊着,在蒙眬的泪水中送别了三十万现大洋。 到了县府,牟宗升把三十万大洋点给了林县长,然后愤恨地说:“从今儿起,我这个商会会长不当了,以后这个费那个费的,不要找我筹措了!” 林县长看着白花花的银元,心里正后悔着,觉得如果再让牟家捐出十万块,牟家恐怕也拿得出来。听了牟宗升的话,林县长就瞥了一眼牟宗升。冷笑说:“会长不当就万事大吉了?想太平你就別当富户人家才行,回去一把火烧了庄园!” 林县长说话的口气,似乎他眼前站着的已经不是声名远播、令人敬畏的大地主,而是一个普通佃户,或者说是一头已经失去了自我保护能力的老虎豹子,可以随便从其身上择取骨肉食之。这口气,自然刺伤了牟宗升。他站在那里看着林县长,努力想透过愤恨的目光为自己挽回一些尊严,却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林县长嘲弄的目光始终压制着他愤恨的目光,到后来他竟然有些站不住了,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不停地晃动。他想挺直腰杆,也仍然没有做到。他不明白,堂堂的牟二爷的腰杆,怎么会突然间害了软骨病,坚挺不住了? 他狼狈地走出了衙门,丢魂落魄地爬上了马背。沿着大街走出了很远,他仍觉得身后有个影子追逐他,于是虚虚地回头看,却看不到什么异样,但转过头走路的时候,那影子又上来了。他就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大白天怕起鬼来了?当他再次回头看时,不经意间看到身后衙门的大门,竟像一张深不见底的大嘴对他张着。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txt小说上传分享
《牟氏庄园》二十四(1)
牟宗升辞去商会会长的职务闭门不出,每日偷偷地抽两口大烟麻木自己,隔三差五地把丫环小六留在自己卧室过夜,呼天呼地云雨一场,看起来日子倒也过得清静。其实他心里却苦闷着,闭上眼睛就看到被县衙敲诈去的一堆白花花的银元,心肝尖尖就禁不住抽搐着疼,额上也便泛起了细碎的汗珠。他心里喊叫,自己辛辛苦苦节俭了几十年,照这样折腾下去,三两年就倾家荡产了,将来如何到阴曹地府里去见祖宗! 心肝尖尖疼着的时候,他就苦苦地想,有什么办法能够摆脱官府的敲诈?想到最后,还是想到林县长的那句话,自己要清静,就得把家产烧个精光。 烧个精光倒不如花个精光。他就想起了大少爷牟昌的婚事,觉得应当及早给牟昌成家。牟昌刚满十九岁,过去有人给大少爷提及过本县一户姓李的小地主的女儿。那女子叫李桂芳,细高挑儿,长得很出众。牟宗升却没有答应,要在方圆百里内好好给儿子挑选一户富家女子为妻。现在他不这样想了,觉得儿子的婚事不宜久拖,早给他成了亲,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到了秋后,月新堂就给大少爷完了亲。这时候,任期刚一年的林县长已经调走了,又新来了一个郁县长。当地人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变化,说如今的县太爷,还不如地里的一季庄稼。其实这儿县太爷的轮换,都与外面政府衙门的更替连着呢。牟宗升害怕引起郁县长的注意,就把婚事办得很低调,不敢像过去那么张扬了。庄园内的老爷太太去月新堂喝喜酒,也不像从前那么热闹,他们心里都乱糟糟的,已经没了那份闲情逸致。 北来福的牟宝,一月前突然得了头疼病,疼起来的时候大呼小叫的,不停地用头撞击墙壁,似乎要把脑袋撞成两半才舒服。老中医给他换了几次药方了,终不见效,把北来福的刘太太急得大骂老中医是个草包。几天前家里把牟宝送到了烟台医院,请了一个专家诊治。从专家脸上的表情看,牟宝是留不住了。从烟台返回庄园,牟宝每日撞墙的次数越来越多。撞墙的时候,几个人都摁不住他。少太太怀里抱着少爷牟衍生,站在远处流着泪,开始想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打发了。在她看来,眼前的牟宝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了。月新堂的喜宴,北来福的老爷牟宗天和刘太太都没有去参加,只派了二少爷牟旺带着贺礼去了。牟旺虽然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不知道替爹娘分忧,在月新堂喝喜酒,竟喝醉了,被下人抬回了北来福。 姜振帼去月新堂吃酒,送去了一个玉石佛手做贺礼,是当年娘家送给她的陪嫁,很金贵的东西。李太太有些受用不住,一惊一炸地说:“呀呀呀,少奶奶真是出手大方!” 姜振帼笑一笑,说道:“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也不会下崽。” 牟昌的婚事,让月新堂又热闹起来了,老爷牟宗升和李太太的脸上,都挂了笑容,因此下人们说话也就轻松了很多,可以在院子里听到老妈子们说笑的声音了。 但这种气氛很快就结束了。牟昌婚后第三天,一家人正准备吃午饭,县府的官兵手持长枪,把守在月新堂的大门外。一个矮胖的长官,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月新堂宅院,不等一院子的老少反应过来,就对惊慌中的牟宗升宣布:“郁县长有令,请你马上去县府面见郁县长。” 牟宗升心里一惊,新来的郁县长也要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