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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有大嫂在,他就是阎王老子,我也要揪掉他几根胡须,小路不通走大路,家法不灵有王法,你去县衙门告他去!” 栾燕的目光流露出无望的神色。牟宗昊学的就是法律,跟他打官司,就等于白给县衙门送钱。栾燕说:“既然大嫂没有别的好办法,我也就死了这条心,好在我现在无儿无女,死了也没啥牵挂……” 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走去,身影竟是幽灵模样了。 姜振帼上前抓住了栾燕,用力一推,栾燕就倒在了地上。姜振帼说:“大少爷神经了,你也要神经?就你这个样子,将来给了你万贯家产,如何管理?要死,也得拉上个垫背的!” 她的声音很大,眼睛很凶,把倒在地上的栾燕镇住了。 栾燕一想,对呀,既然要死了,死前还不咬他一口?官府喜欢钱,就给他们好了,现在我留着钱有什么用处?人一死,钱全都是别人的了。 栾燕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你说怎么告?我听大嫂的。” 看到栾燕恢复了理智,姜振帼就说:“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剩下的事情我来打理。” 栾燕就请了本县一位律师,把一纸诉状递给了县衙门。叔侄的分家,最终变成了一场官司;这场官司的背后,又牵扯着家族内部的角斗。 牟宗昊并不怎么在乎栾燕的诉状,他本来就喜欢打官司,借机把自己的那点儿本事抖搂出来。于是,他亲自写了应诉状,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对于县老爷那里,他也并没有事先去打招呼,心想县老爷在他这个法学专家面前,也是要毕恭毕敬的。事实上,罗县长接了栾燕的诉状,通告了他之后,一直在等他亲自到县衙门,并不是等他来送钱,而是等他来送个笑脸。罗县长没有等到他,自然觉得他没有把县太爷放在眼里。 栾燕那里,却很快打发了下人,把一堆钱物交给了罗县长。 县衙门开庭审理的时候,姜振帼乘坐了驮轿,前面有潘马夫引路,后面跟着丫环,去了不到两里路的县城,代替栾燕上公堂申诉。一路上,很多人指点着她,示意给身边的人,说这就是牟家的少奶奶。有消息灵通的,还知道她是要去县衙门,跟法律专家牟宗昊对簿公堂,就更有了一份敬慕。驮轿后面很快跟随了数十人,一直跟到了县衙门外,不肯散去。 姜振帼下了驮轿,让潘马夫和丫环翠翠留在门外,自己则在当差的衙役引导下,进了公堂。 罗县长已经官服加身,坐在公堂之上。牟宗昊也已经在他的位置上坐定了。 开庭了,罗县长让双方各自陈述自己的理由。 牟宗昊引用了许多法律条文,姜振帼实在听不明白。她看了看罗县长的表情,罗县长在支棱着耳朵发愣,那样子也听不太明白。 牟宗昊说到最后,罗县长总算听明白了。大意是这么多年来,都是他本人为父母守灵,所以牟银不孝;牟银自小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会理家,祖上的家业到了牟银手里,很快就会糟践殆尽,等等。????
《牟氏庄园》十二(3)
姜振帼反驳的理由很简单,没有那么多法律条文。她只说家产的分配,应该按照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行事。虽然祖上的规矩有一定的不合理性,但暂时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来代替,就只能延续陈规。至于牟银不会理家,那是牟银的事情。家产分给了牟银,糟蹋光了也与牟宗昊无关。现在,牟宗昊连起码的家规都不能遵守,更何况国法了;连家族掌门人都不放在眼里,蛮野骄横,更何况县太爷了…… 县长越听越舒服,越听越觉得言之有理,说到他心眼里去了。县长当庭写了判决书:依据族规,家产平分。 牟宗昊不服,上诉到济南府。姜振帼又带了丫环和潘马夫,去济南府应诉。这场官司从初秋一直折腾到深秋,这当中她又要料理秋收,又要监督儿子和女儿的学习,人明显瘦了。而她的丫环翠翠和马夫,却在跟随她去济南府的几次颠簸中,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彼此拉了手,啃了嘴,体味了男女之间的一些滋味,她这个少奶奶却全然不知。 每次的亲密接触之后,翠翠都要对潘马夫说:“以后我们咋办?” 牟家是不允许下人之间有男女之情的,一旦发现了,就会赶出庄园。潘马夫比翠翠有主意,又是他最先勾走了翠翠的心,就很自信地说:“我们离开日新堂。” 翠翠不太情愿离开少奶奶,所以潘马夫催了她几次,她却一直犹豫着。 少奶奶的注意力没有在翠翠和潘马夫身上,或者说根本没想到两个下人敢在她眼皮底下偷取快乐,她的心思全用在官司上。 到了秋后,官司终于有了结果,济南府依然判牟宗昊败诉。于是,东来福的家产按照祖上的规矩一分为二,并额外分给了牟宗昊部分土地,作为建造宅院的补偿。 牟宗昊就另立了堂号“西来福”。 这场官司,牟宗昊不仅同侄子结了冤仇,跟姜振帼也是旧恨添新仇。一天,牟宗升向他问及此事的细节时,他就咬了牙说:“我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他没有想到牟宗升竟回应了一句:“那就让她死吧,不难的事情。” 他吓了一跳。 但是,那颗心剧烈跳动之后,强烈的报复心理主宰了他的理智,于是竟然很认真地跟二爷商讨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少奶奶不明不白地死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强烈地吸引着,一步一步向前滑去。 牟宗升又想到了日新堂的孙管家。孙管家的底牌捏在他们手里,让他做什么都不会走样。牟宗升对牟宗昊说:“让日新堂孙管家想辙,你给他提供一些砒霜就解决了。” 牟宗昊就明白了牟宗升的意图,找到孙管家,交给他一百吊铜钱,连同一些砒霜,让他想办法送少奶奶归西,事成后还有重赏。孙管家去接一百吊钱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知道这一百吊钱太沉重了,系着少奶奶的一条命,或者说系着自己的一条命。但他别无选择,退缩只有死路一条,硬着头皮朝前走,虽然路越来越险峻,却总有一丝生的希望。况且,自从麦子事件之后,孙管家已经感觉到少奶奶对他很不满意了,如果有一天找到了更合适的管家,少奶奶就会让他滚蛋的。 孙管家只能铤而走险了。????
《牟氏庄园》十三(1)
这天,县衙门里几个当差的,提着猪头肉和煮花生米,来到日新堂品尝米酒。当差的都知道姜振帼打赢了官司,见了她自然要恭喜几句。姜振帼心里也正舒畅着,于是破例让小灶的佣人又做了几道菜,放在花园前的亭子下。门前的许多花草都在秋风中没了模样,只有那棵百年的紫薇树,叶子还整齐着。 一个当差的站在树下,用手抚摸树干,树干上的树叶就痉挛似的抖动起来。 当差的就笑了,说:“你们看!” 另一个当差的,也就跑过去,伸了手摩挲树干。 坐在那里的几个人,扭头看那些抖动的树叶。这棵树被大家叫做“痒痒树”,用手指抓挠树干,树叶就忍不住颤抖。多少年来,这紫薇树的名气和日新堂的名气一样,流传甚远。凡是到了日新堂的客人,总要到紫薇树下,给它挠挠痒儿。 酒坊的下人抱来了一坛子米酒,放在县衙门几个当差的面前。天气虽然凉爽了,但时至午后,亭子下阳光充足,又有好看的丫环翠翠伺候,几个当差的心情也就像秋后的天气一样明朗。 他们打开米酒喝了几口,却很扫兴,都觉着不对劲儿,米酒怎么有一股子尿骚味?于是就对身边的翠翠说:“你们日新堂的米酒,咋像猫尿了?” 姜振帼走过去告诉几位衙门当差的,管家易同林那老狗离开了日新堂,酿酒的绝技也带走了,他们不可能喝到过去醇香的米酒了。这样,几个当差的似乎没了兴趣,匆忙喝了一些米酒,都说有事在身,丢下了那些上好的菜肴,去了。 看来日新堂米酒的好名声,很快就要消失了,而很多贵人惦念着日新堂,就是惦念着这里的米酒。姜振帼觉得很没面子,训斥了孙管家一顿,让他想办法把米酒酿好,如果再酿出骚乎乎的米酒来,就让他卷了铺盖滚蛋! 她的话,等于给了孙管家索取她性命的勇气和决心。于是,孙管家就带着账房先生和两个长工开始酿酒了,似乎要酿造出绝世佳品。 新酒出锅了。孙管家很兴奋,说这次的米酒少奶奶一定满意。他用一个干净的大碗盛了米酒,让那位曾经帮助他偷盗粮食的长工,赶快送给少奶奶品尝,而且一再叮嘱长工,要亲眼看着少奶奶喝了米酒,把少奶奶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