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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不开你。”
时间就在习惯里,慢慢流逝。
阿田离开的阴影,终于变得浅淡。大伙儿坚持留着他的床铺不撤,即使越积越多的日用品堆得铺天盖地。
以往校方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警告男女生牵牵小手谈恋爱,这会儿可好,两眼珠子全瞪贼大观察男生间一举一动,唯恐再出个“非社会正常现象”彻底砸了学校牌子。
可笑而尴尬的余波足足持续了一年多,等苏路升上大四,校方才逐渐淡化了管制,罗建怵阳台上紧吼了两嗓子,突然回身一把抱住王可老泪纵横,妈的,兄弟咱总算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王可瞪着旁屋同学尴尬直笑,吓的浑身直抽,正捉摸着说些什么好,就见那哥们也是长啸俩嗓子,拖着一室友就搂,奶奶的,祖国解放了!!香港回归了!!
苏路躲屋子笑的嗓子呛,这会儿,随着一年一阶层的规律,他们已经搬406了,眼瞅着是全宿舍最高阶级,大太阳慷慨的照满屋通亮。
目所能及,满眼光明灿烂。
考虑到就业时的指导需要,刚上大四那会儿系里就派了导师,丁一撸着鼻子笑,大学上了三年多,咱也算有导师了。
苏路还顶着班长的名头,却着实轻松很多,大四课少,同学实习的实习,瞎玩的瞎玩,个个修炼成老油条一根,不太呆校内了,一开始寝室谁谁不在大伙儿还问仔细,后来事一多,也就没那么滴水不漏。
苏小耗子可等到了落在米缸的这一天,瞅着没人就往小屋里窜,黏住郭骁胡闹个没完,郭骁总喜欢拉着苏路汗腻腻的身子冲凉澡,手指从上至下的滑过肌肤,“怎么还瘦这样,快四年了,成天喂你些东西也不知填哪儿去了。”
苏路笑的弓背蹭紧身后的胸膛,“屁话,不都被你消耗完了?跟头狼似的。”
冲凉出来,舒坦坦的并肩挤在床头,苏路玩掌上电脑,郭骁永远是看书,看的苏路烦了,口气发酸的踢他脚尖,“你还愁?瞧着吧,什么保送读研的好事准轮到你。”
郭骁笑着揉他耳朵,“你也不癞啊,好好把班长做到底,年关后找工作亏不了。”
“幸好咱俩都本市的,你说要如果一个老家在外地,那怎么办?”
郭骁眼也不抬,直接拎过苏路脖子,掐的他吐出舌头含嘴里,“你回南方,我跟南方,你回北方,我追北方,你蹲大牢,我二话不说杀人放火进去陪你。”
'9'第1章
";要说,咱也算非法同居了吧?";
起初是郭骁似玩笑却又掩饰不住欣喜的一句话,苏路在加上厨房厕所走廊阳台还总共不到十二平方米的斗室裹跟工蜂似的绕八字舞,屋子小,难兔磕磕碰碰到苏小惠子的尊臂玉腿,便毫不客气地踢杵在屋子中央的郭骁的臀。
";瞧你这么一傻大个儿,合辙你还想和谁同居你才算合法啊?说过这屋有你的份么?说过你玲能上这炕么?让你来是给少爷我收拾,你一人呆那儿美得冒泡幻想什么呢,吶,给十块钱买盒饭去。";
算来毕业整一年,社会上的摸爬滚打,磨出了苏路脸上的棱角,熨平了苏路嘴角的少不更事,以往洋洋自得的小聪明学会了不露锋芒,看在郭骁眼裹,总有那么些错落的幻像。这个人,依然自私,有些懒散,截然不同的差劲,脸上的神情却渐渐开始和自己神似,分不清谁受了谁的影响,或许只是日子久了,看他也就成了看自己。
租下这所单间房是苏路的坚持,大学毕业这一年问,郭骁横竖是根正苗红,顺顺利利直升上研究生,其实以他的实力和一大摞砸人的奖状,考上更好学院的硕士估莫也十拿九稳,但郭骁多精一人哪,算准了落根本院才是天时地利,最好的软硬件什么轮不上他啊,校方亏了本也不能亏了他,在校长和他推心自置腹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谈心后,悠悠叹口气,填妥了直升本院研究生的表格,那场景叫煽情,当下喜得校长像娶到了七仙女的董永。
苏路知道后又气又笑地瘪嘴,";你那些算盘我还不知道?考取别的学院是成,但强手多,你没准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了,匀其得不到重点地位,还不如呆这儿,学校亏待谁也不敢亏待你啊。";
郭骁手臂一横勒紧苏路的脖子就想拈死他:";你也挺懂这一套求生哲学了哈,还是太懂我了?";
苏路配合地做口吐白沬状,";你差不多也就一人妖了。";
研究生有独立的宿舍,和本科生那待遇可真是天差地别,煤卫电视宽带热水一应俱全,苏路去了一回,愤怒地恨不得踱碎那合成木的贴面地板,这社会主义也忒腐败了。
苏路可就没那么前途辉煌了,毕业前闹的那场轰轰烈烈的联席签名,虽说壮志未酬,但烈士大名却被校方牢牢记在光荣册上,原本以他四年的班长职务,校方推荐的好工作其实少不了,可因这茬,生生被撇在角落故意遗忘,郭骁至今记得毕业最后那几月,推荐机会一个接一个地来,看着苏路班上但凡有屁点儿职务的同学都喜气洋洋地拿着推荐表梳理大包头去面试,自己拿着直升研究生的提货单,心裹排山倒海的难受。
反而苏路心不在焉,一看日程轻松还乐成了小傻子,成天不是打游戏就是枯住郭骁实行光天化日下的勾当,一点也不见他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把郭骁逼急了,硬是把他打包去面试了几次,可没一个工作能定下来,要他的公司他嫌太累太紧张,他感兴趣的公司又不着紧问,郭骁曾教他面试后写封email去表达诚意,他压根不搭理,郭骁气急了吼他,";你倒是紧张点行不行,以为好的工作蹲在门口等你捡啊?";
苏路嘴硬的嚷嚷,";我就这号人你不是不知道,要我死七百咧地拼命找老师要名额,或装成孙子去面试,你觉得我成么,我盘算怎么对我有利,我有本事,可怎么让人觉得我对他有利而聘用我,我可没本事。";
郭骁深呼吸,运用了所有心理学和演讲学的技巧,长达两小时感人肺腑的谈心后,苏路彻底没词,急了,就撒腿一跑。
郭骁没法,直接推开应物系的系主任门,那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女老师,待人接物是滴水不漏的老油条,对谁都和气的跟什么似的,郭骁别的不善应对,偏这号人就是他掌心裹的孙悟空,先是畅谈一番革命理想,充分表达对该女老师的由衷敬意以及希望能再次拜访的诚意。真等到再次拜访,郭骁左手鸡精右手燕窝,女老师的圆脸笑成一桔红桔红的向日葵,你这算什么呀,你让我帮苏路留意推荐名额有什么问题。把客人送到门口,女老师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你和苏路特熟么?怎么……
郭骁推推特意架在鼻梁上的平光镜,展露出联合国亲和大使般的微笑,老师,到了今天,我不妨偷偷告诉您一个秘密,其实咱俩有关系的,他和我是……
是什么?!!你说我跟你是什么!!苏路事后听郭骁陈述来龙去脉的时候,一跳跳老高。
是表兄弟。
……苏路瞠目结舌,最后结巴出一句,你果然是人人……那个妖。
人那个妖的表兄弟苏路最终找到一挺合乎他懒散悠闲性格的工作,在一家国有企业作项目,工资不高,但肚在轻松,朝九晚五,平时基本不需要加班。而且不呆在重点科室,所以领导管得不多,人际关系也算和睦单纯,苏小息子乐得嘴角撇成了兔唇。
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人距离拉长了,苏路的单位离学校虽然不远,郭骁读研第一年规定得住校。两人自从勾搭上之后的四年来,还没分开过这么远,苏路起初还嘴硬得很,每天在电话里和郭骁吹公司裹美女忒多,一女孩长的特像章子怡,郭骁莫测高深的问你觉得章子怡那叫漂亮么?苏路就狡猾地嘻嘻笑。
后来急出火了,一晚上等郭骁接起电话就吩咐,";郭同学,我给你通知一声,你品行不良作风不正男娼男盗,给校方的学习环境造成相当罪恶的影响,你第一学期结束后,请向校方主动申请不住宿。";
郭骁一听到上级有这样政策,立马积极相应,";成,我申请,他不让我不住宿我就出走,可我住哪儿?我家离学校可远啊。";
";住你家干吗呀?";苏路肚子裹闷了一句,住你家我还迟早被灭了?";我外面找房子,咱两自己租房子住。";
苏路收拾好行李搬出家时,苏老娘倚在门口笑了一下拦住他,不知几时儿子长这么高了,垫起脚尖摸着儿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