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死吧!”贝贝气得大叫。大家都好奇地望着那个从椅子上跳起来的白裙子,当然,其中也包括幸灾乐祸的我。
就这样,接头成功了。两张桌子合了一张。这时,我可以好好地端详面前的贝贝(我脸皮厚)。她留着短短的头发,没扎小揪揪,让人有一丝丝失望,但还是很好看的。贝贝不好意思地把脸歪朝一边,带着羞涩的笑意。我不敢多看,想找海山说点什么,发现他早同贝贝带来的保镖聊得贼起劲,好似他才是来见网友的。我们又点了些吃的,喝的(账当然是我付,事后想想,这情景更像是那个选择题的答案B;而不是C);然后就打牌。那可是我的强项,感谢发明八十分的人,专给我这种缺乏运动细胞的人有充分的表现机会。海山和贝贝的保镖一伙,被我们打得一败涂地。其间,我和贝贝说话不多,我觉得现实中的她更害羞些,更内向些,要不是双方带来的保镖情投意合,眉目传情,这次牌局可能会显得很沉默。
一晃天就黑了,我和海山还要赶回交大去。贝贝说:“让我送送你们吧。”
我们悠悠地晃过五角场,走在邯郸路上,很快到了复旦的门口,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对贝贝讲:“就到此吧,再走就远了。”贝贝点点头。
回学校以后我像变了个人,两天都没有去上网。海山问我怎么了,我说时间紧。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有意无意地对比着现实的贝贝和网络的贝贝。网络真是虚幻的吗?为什么在网上我们能为一只苹果聊整个晚上,现实中却沉默了。我是不是一直抱着那个长发女孩的幻像在网上亢奋地胡言乱语,见了现实的贝贝,所有的感觉又都飘到云里去。为什么?“网络是虚幻的。”想不出答案的时候,我把这句话写在课本的后面。
第三天夜里两点多,电话铃声把我从梦里吵醒。
“喂。”要不是寂静的夜,这轻轻的声音肯定会被盘旋的蚊子盖过。
“是你?贝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怎么不来上网?”
“我有点事情。”这种虚弱的谎言一口气也能吹破。
“你骗人,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实中的我?”
“没有,贝贝,别误会。”
“我看就是。”
我不敢讲话了,我知道自己猥琐的谎言伤了她的自尊心。
“我们在一起吧。”
“我……”我屁都放不出来,Faint了这么多次,这次是真的。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成了耍
嘴皮子的骗子?“我觉着……”
“你觉着什么?”
“我觉着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好些。”
那边不讲话。借着夜的沉静,我听见流体滴在听筒上的声音。
“我挂了。”贝贝的声音里听得出一百种感觉,如果从汉语里能找出一百个形容感觉的词汇。
那晚以后,贝贝很少上网了。就算来了,也只是跟我打个招呼。我觉得自己当了一回感情的盗贼,当然不敢主动地搭讪。十来天后,我在QQ上接到贝贝的消息:“我11月份去新加坡读书,也许不回来了。这消息很突然是吧?我自己都觉得突然。谢谢你陪我度过快乐的暑假,那些日子,我的欢乐都给了电脑。^_^”
我回了个笑脸过去,心里默念着:也谢谢你,陪我度过快乐的暑假!
暑假结束了,师兄们要搬回北区。走的头一天的晚上,我们一起喝了酒,去的是天天吃蛋炒饭那家馆子——见我们竟然点菜吃,老板第一次给了笑脸。喝完酒回来,我们光着身子在菁菁广场上踢球,最后被校警提着橡胶棒赶跑了。
无言
而今又是夏天,我面对着从前那台电脑静静地写,电脑没有开机,更不会有人来抢着用。师兄们已经各奔东西:长钧考过托福,去了比利时;海山回北京工作;郭真去了深圳电视台……贝贝再也没在QQ上出现过。
事实证明,我败了。我打算在投降书上这样写:尊敬的李老板,由于本人不慎,在撇大条的时候一个猛烈的下蹲拨通了您的手机,也许给您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包括事后您收到的大量情书。此致,敬礼!
交大人的心声
这个时代流行“文化”,各种事务都附庸文化二字,似乎这般听起来更为风雅。公司有企业
文化,白领有小资文化,祖国有社会主义新文化,当然了,学校有校园文化。你若想看到真
正的校园文化,就来欣赏我们的文艺晚会吧。
中午路过南区海报栏的时候,看到艺术团的一拨人在搞宣传,想必又有演出看了。至于
打什么名目我们是不关心的,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了。
按惯例,我和小马在接近天黑的时候走进大礼堂——这时候人还不多,可以拣个好座位
。演出时间安排在7点,但正式开场往往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喜
欢演出前那种等待的感觉,带着点期盼,还有点慵懒,最重要的,是可以安心地消化胃里的
食物——中午时间紧,三口饭就把自己打发掉,因此养成了晚餐暴饮暴食的习惯,单单消化
一肚子的食物就得花去半个多钟头。
等得有些睡意的时候,红色的幕布突然闭合起来了,礼堂的光线也暗下去。谈话的人们即刻
闭
上嘴,千百双眼睛望着前方,等待光明重降。蓦地,一束银白色的追光打到幕上,圈出一个
变形的圈,那圆在崎岖的幕布上爬行,像水母在大海里游动。最后,圆圈移到主持人即将走
出的台口边停下来。
又过了漫长的五分钟,有个苗条的伊人从台口里出来,手持着话筒,亭
亭款款地向舞台中央走去。追光紧紧笼罩着她,映出伊人玲珑的曲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小
腿。这正是本校著名的晚会主持人:如花。她有个习惯——在出场前的一瞬间把所有串词都
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就必须临时来补记一遍,所以迟到几分钟很正常。尽管如此,也并没有
影
响她作为我校头号主持人的地位,因为她漂亮,声音甜。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每次看演出都
拿五分钟等她的话,四年下来累计的时间肯定超过了我等未来新娘的时间。
如花对观众颔首,微笑,然后缓缓地举起话筒,摆出小鸟要飞的姿势:“亲爱的老师,同
学们,晚上好!”说到此,主持人往往会停下来,等待观众的掌声。
“哗啦啦,哗啦啦……”
“感谢你们参与今天的晚会。今天到场的嘉宾有:校党委副书记×××。”远远地,可以看
见第一排有人影起立,回头向观众们致意,然后那人坐下。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团委副书记×××。”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副主席×××。”这次并没有人影起立,估计那人跑厕所去了,但是绝大部分激情
似火的观众并不了解前线的情况,仍然报以热烈的掌声。
“校社区团工委副书记×××。”我们实在想为那人热烈地鼓掌,但是拍不动了,手掌在
充血,火辣辣地疼,因此掌声有些勉强,像初春的一场小雨。那人不明白,为什么热情的观
众突然对自己冷淡了,一再地向大家点头致意,但是掌声并没有增加多少,最后,他
带着遗憾坐下去。如果他多来做几次平民观众,心中的疑问一定会有个答案的:看学
校的晚会从来不用花钱,不过每次开场就得忍受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不停地为这些脸都看不
清楚的大人物鼓掌。俗话说得好,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娱乐。
念完一长串的名单,如花也累了,远远地看见她像在咽口水。我敢打赌如花念过的演出名
单比自己看过的超市购物清单还多。缓过气来的时候,如花又笑了:
“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丰厚的礼物。你们要不要猜猜看是什么?”
观众刚刚被折腾得很疲惫,这会儿听说有礼物,情绪又高涨起来了:
“美女!”
“帅哥!”
请不要质疑交大人的素质,我们只是喊出了心声,并没有过分的要求。可惜交大的男生实在
太多了,那些女生对帅哥的呼喊像是溺水的孩子在太平洋中央一秒钟的挣扎,瞬间便被另一
个
呼喊淹没了。礼堂中只听见“美女,美女”的声音在回荡,一千多个性苦闷者的革命宣言竟
是这样地热烈与搞笑。
如花有些慌了,看表情就知道,今天她并没有给同学们带美女来。不过她不必惊慌,革
命者们永远只有喊口号的份,不会拿她充数的。
观众平静下来的时候,如花又恢复了镇定:“虽然很多男同学猜错了,不过女同学是不
会失望的。我今天带来的礼物就是……嗯,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东方电视台著名节目
主持人张英俊。”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