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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霉β什蛔恪U馐焙颍÷硗退笥言诘缒郧跋嘤刀纯碫CD,打打“泡泡龙”什么的,日子过得祥和而温馨。而我呢,没有对象可以相拥,只好把宝马抱在怀里,相互取暖。
有一天去超市,宝马跟在我后面跑。前面过来个女生,一看见小狗就满脸的灿烂:“哎哟,小狗狗,过来抱抱。”宝马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竟嘻嘻哈哈地跳过去。为了体现主人的威严,我说:“宝马,快过来,爸爸还要赶时间。”那女生横我一眼,却没把我当回事:“小狗狗,过来阿姨抱抱。”宝马很为难地站在马路中央,看看我,又看看阿姨,不知所措。我威胁道:“再不过来的话,我真的走了哦。”说着往前挪了两步。宝马看我太不近人情,毫不犹豫地投向了阿姨的怀抱。我无奈,只能陪它走过去跟女生套近乎:“唉,这小家伙,看见漂亮女生就不知道主人姓什么了。”一句话骂了狗又捧了人,女生听得美滋滋的,以为我话里有深意,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恶念——听说借着溜小狗的名义出来找女朋友的坏家伙不少,成功率还挺高的。回来的路上,我不停地教训宝马:“你这家伙,来交大没几天就把男生的坏习惯都学去了。以后记住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在过日子,而不是读大学。宿舍的温馨让人一身松弛,书也懒得看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煮饭、看片子、逗狗上。以前只听说大学里自由,但自由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有一天,宝马突然打起喷嚏来,除了喝水,什么也不吃。我去阳台的时候,发现宝马的粪便是稀的,估计是生病了。在家的时候也养过狗,我知道小狗一生病就是感冒和痢疾两种症状同时来的,弄不好就撒手西归。这下可急着我了,想抱它去看兽医,又不忍心兽医戳它几针。最后只好在抽屉里找了点人吃的药,像黄连素、克感敏什么的,硬掰着宝马的嘴塞给它吃。吃完药,宝马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我。我拍着它的小头说:“好好睡吧,没事的。”宝马悄悄地闭起眼睛,鼻孔里喘着粗气,小身子缩了缩。睡不一会儿,只见它一头子跳起来,往阳台上急奔。我跟了过去,发现它在拉屎,憋足气地拉。拉完了,又绕过我的腿,回到它的小床上躺着。入夜,我听见小东西起来跑厕所,然后打着喷嚏走回来,一个接一个。我真替它担心,以前养的那只也是这种症状,最后没医好,被上帝领养了,宝马能挺过去吗?
宝马的痢疾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没跑到阳台就忍不住就地解决了。拉出来的那些东西非常恶心,我怕影响舍友的食欲,赶紧拿拖把将它们拖掉,再喷点空气清新剂。更严重的是,宝马不吃东西,成了典型的只出不进。这样下去的话,是人也受不住,宝马就那么丁点儿大,更显得日渐虚脱。
终于有一天,上帝来领养宝马了。这时的它一点也不可爱,双眼紧闭着,眼角是硬了的眼屎,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最难受的时候,它会扯直身子,烦躁的叫两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它大声地叫唤,也是最后一次。我拿一把椅子,点了根烟在它旁边守着,看见它流鼻涕,就用纸巾擦掉。但宝马不允许任何硬物碰到自己,一边“吱吱”地哼着,一边无力地用爪子抹鼻子,想要挡开我的手。在旁边守了两个钟头,小东西安静了,静得一动不动,再也不动……我不想描写它死去的样子,我怕自己太伤心,泪水滴在稿纸上。
我把小东西埋在宿舍后面的柳树底下;并且用刀子刮开柳树皮,刻了“BMW”三个字母,表示这是宝马的柳树——Baoma’sWillow。不管怎么说,柳树在学校里,宝马也离我不远,有时候路过,我会去看看柳树的长势,确定一下那三个字母是否被新长出来的树皮盖住了。幸运的是,到毕业的时候,那三个字母还可以依稀分辨出来。
宝马死了以后,我忽然对煮饭不再感兴趣。看看宿舍里吧,油盐柴米杂乱地堆在唐文的桌子下,墙角是土豆、大葱,进门就有股浓浓的厨房的味道。也许,真正的家离我们仍然很远,我脑子里跳出这个结论。
把剩下的东西吃光了,我就再没去过菜场,像从前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去食堂吃晚饭,然后去图书馆抢位子,没什么不习惯的,挺好。
往后的日子里,唐文偶尔会煮碗方便面;小马呢,周末和女朋友煮个火锅,过过小日子。正常情况下,我就看着他们吃,有时会咽口水,但从来不动锅。
某天看文学评论,有人提到中国的新生代作家,其中就包括张生。我数了数,上面列举了八个名字,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张生已经跻身中国新生代作家的八强之列了呢?“厉害,厉害!”同学们听此传闻纷纷伸出大拇指——这种天真的幻想愈发让我们觉得张老师神秘无比,就像身边的外星人。
广告课上
听说本学期开了门广告课,同学们异常兴奋,倒不是因为课程本身,而是又能看见张老师。张老师全名张胜,笔名张生。之所以有笔名,因为他正从事写作,我不敢用“知名作家”称之,是怕他说我奉承,而且这种用词明显与他的性格不符。想来想去,不如称之为“富有幽默感的文化人”,兴许能搪塞一下,如果下学期再上他的课,也不至于给我开红灯。
起初一直对此人抱有神秘的幻想,皆出自他顽皮地咧嘴一笑,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欠我的一分钱,到底还不还?今天不还,明天就再加一分。”最后的“分”字还得轻轻吐出。这样的比喻也只有四五分的概括功能,把张老师在讲台上的生动表演描出个轮廓。若想知道细节,敬请往下阅读。Over!
上课铃响了,张老师挎着个书包走进来。如果他往前多走几步,没人怀疑他是学生,但他没有多走,只是随便地把包一扔,然后考察教室的情况。这是他的习惯,讲课前见黑板上有字,就先擦一擦,见同学堆里哪边最为活跃,也扫上一眼,但仅仅是扫而已,不会瞪一眼。对大二以上的学生来说,上课铃声已经不代表什么了,充其量给大家对对表。这时,只见同学们剥茶叶蛋的继续在剥,喝牛奶的继续仰头牛饮,似乎大家都没有上课的打算。最后,剩下三两个倾慕张老师幽默感的女生,坐得稍微端正一些,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整理好一切,张老师开口了:“你不要离我太近,我感到紧张。”这话是说给李兵听的。李兵可能饿了三天,正抱着满满一袋肉包子龇牙咧嘴地啃着,而且他坐在第一排,张老师怕被误伤,所以提前打个招呼。其实,李兵再饿也不会咬张老师的——张生比较瘦,不合算。
“好的好的!”李兵听出话里的意思,把包子收起来。全班肠胃最好的人已经做出表率,其余的人只能纷纷效仿了。
“我起得比公鸡还早……”张生开始谈正题。
“哈哈哈。”
“我坐上出租车,在上海市区狂飙八十里地……”
“哈哈哈哈。”
“只为了赶过来看看你们。半年不见,你们又时尚了。”说着,他就近提起我的左手腕,“这块表不错啊,是不是地摊货?”
我震惊张老师的眼力,佩服地点点头。
我和张生正在演戏的时候,小马姗姗来迟,左肩挎着书包,留着张生一般的发型,然后是鼓鼓的眼球,微突的嘴,哦,两人像得一塌糊涂。或者,夸张点说,小马就是坐着时光穿梭机过来的小张生。大家暴笑,张生也莫名其妙地望着小马笑,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这世界为了什么而欢乐。
眼看着嘴馋的、委靡的、胡思乱想的都把焦点聚集到自己身上,张生忽然顽皮地一笑:“今天我们开始学——广告。”
广告,多俗的字眼,被他这么一说,让人觉得里面藏有千般的神秘。
“广告,是企业营销的一种手段,著名的广告大师利奥·贝纳曾经说过……”张生抄起课本,一字不落地念起来,边念着,边还哗啦哗啦地抄出满满一黑板定义。其实,我不喜欢他认真念书和抄黑板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概念这类东西书上全有,抄一遍纯属浪费体力——这一点张生比我们更清楚。但他是人民教师,我们是学生,有些形式还得拿出一二十分钟走一走,才显得出这是圣洁的课堂。
这时候,墨水多的人开始抄笔记,没墨水的人就借着手表的反光挤青春痘。总之,除非是甲亢病人,所有同学目光呆滞,大脑待机了。
面对众人的麻木,张生不得不停下来唠叨两句:“你们不要给我麻木不仁。要是教室里有镜子就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