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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勉强算上孩子他爸,毕竟少了父亲的家庭就不能再被称之为家庭。
曾经想带他远走高飞、回到她家乡的净土开始自由的新生活,但接触久了后熏理却发现善于察言观色的征十郎注定成长为一位合格的「赤司」氏继承人。他身上无法掩盖的光芒终将夺走所有人的视线,在万众瞩目下走向辉煌。
她终究无法陪伴他一生。
肩上的红脑袋不安分地动了动,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熏理收回思绪,将视线再次转移到征十郎身上。
仅有母爱的滋润是无法让孩子茁壮成长的,相反,会使得他性格懦弱且只懂得依赖母亲而忘了自立。
而她,更不可能牵着他的手走一辈子。
“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呀。”她苦笑。现在挽回是否还来得及全在于她的下一步棋是否走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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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征十郎睡醒后,熏理收起餐布和篮子,所幸拉着他去逛公园里沿着两排樱花树集中开展的小摊子。之前她看到不少孩童在摊位上买了手鞠(球面有彩绘的线球)、花札(花牌) 、羽子板等外表华丽鲜艳传统玩具,叫熏理直眼红,弯腰低声询问征十郎后却发现他却并不怎么感兴趣。
逛了十多分钟,熏理手捂钱包想着总得买些什么给他。她环顾一周,在众多摊位中看中了一张极具特色的狐狸面具。
面具只能遮住半张脸,金红交错的颜色勾勒出眼部轮廓,显得雍富华贵又隐约挑起一丝朦胧的神秘感。其中一只耳朵上挂着两串红绳,尾端各系着一只金色铃铛。
“这个怎么样?”熏理拉紧征十郎的手,用下巴指了指那张面具。
“嗯,可以。”
也许是不想打击处于兴奋状态的母亲,他应声答应了。熏理买下面具后迫不及待地扣在他头上。
“很可爱!”熏理无法阻止自己眼冒红心,最终还是给予了这样的评价,几乎是脱口而出。
征十郎闷闷地侧过头,又被她板正。半张狐狸脸遮住了脸的上半部分,他不习惯地扶着面具,觉得视线有点受阻。白红金的主色衬着他的赤发赤瞳简直像天生为他定制的一般。
熏理趁他不注意时掏出手机猛拍一阵。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拍?
小孩子通常在拍照时会露出极其僵硬不自然的笑容,只有偷拍才能将他们身上所展露的天真无邪完整保存下来~
母子绕着摊位又逛了一圈,熏理强忍赘脱掉木屐把它扔得越远越好」的怨念,征求了征十郎的意见后决定打道回府。
“嘤嘤……”
背后传来了女孩子的哭声。
“我、我也想要那个!”
“小彩乖,那是最后一个了,不如我们再看看?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啊~”
“不要!我就喜欢那个!”
熏理走了一分多钟却发现身后哭闹声不断,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她不得不回头看个究竟——
身着和服的小女孩不顾父母劝阻,硬是要跟在熏理他们后面穷追不舍。
“阿诺——”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小女孩的父母最先鞠躬道歉,反而让一头雾水的熏理感到不好意思。
“请问有事吗?”她不解地询问。
“是这样的,小女一直吵着想要您先前买下的狐狸面具,但已经没有同款式可卖的了。”中年女子为难地说,“我们想让她再看看其他的,但……”
“喔,原来如此。”熏理了然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哭得双眼通红的小女孩身上。
她犹豫了几秒,随即转头询问征十郎,“儿子,你愿意把面具让给她吗?”
“……”
他沉默了,甚至有些震惊地盯着母亲。
老实说这是母亲执意送他的礼物,但他越来越喜欢,更别说才待几分钟就转手送陌生人了!
哪怕只是不值钱的一张面具,在他心里却被给予了特殊意义。他怎么情愿——
熏理敏感地观察到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深知他并不愿把面具交给小女孩。作为母亲她很尊重孩子的意愿,但有些情况下他必须选择放弃自己喜爱的事物为获得他人好感。
“赤司征十郎,”她收起笑容,正色叫了他的全名。“谦让女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希望你做个小绅士。”
他紧/咬下唇,双眼湿润地盯着她。以为自己这么僵持着不表态,母亲就不会再计较。
“您看,这事还是算了吧。”小女孩的父母语罢,她却哭得更凶了。揪着她母亲的袖子不松手。
“妈妈!我还是想要那个!”娇惯的小女孩嚷嚷道,泪水成为了她的武器。
“征十郎,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熏理用不认同的眼神审视征十郎——这个让她无比骄傲的优秀孩子。
“……我懂了。”
征十郎失望地耸下肩,他妥协了,为了不让母亲失望。
只是,当他摘下面具递给小女孩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恨不得……恨不得就这样抛下熏理独自跑到僻静的角落。
委屈与不甘占据整颗大脑,湮没了理智,导致他在回程路上一言不发,跟在熏理身后出奇地安静。他独特的表现不满的方式就是与熏理拉开了一米的距离。
熏理没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安慰他。
一位好母亲不该过分迁就溺爱孩子,更何况他是将来要撑起整个家族的人。
将征十郎放下后熏理并未回家,而是嘱咐司机开往市区某家手工店。她想补偿孩子——以自己的方式。
熏理草草选了一张款式与之前差不多的空白面具,又挑选了丙烯、红绳、铃铛等原材料,她打算动手DIY一张全新的面具给征十郎作为补偿。
熏理身上仍穿着繁琐沉重的和服,但她想回家时就立刻将面具送给征十郎。她只好就近找了一家露天咖啡厅,不顾顾客们微妙的眼光开始制作。
“唔,似乎是这样的?”熏理用金红两色涂完眼眶,黑色的鼻翼和嘴,又拿出手机里的照片对比了下。“这样太单调了!”
虽然好久没碰画笔略有生疏,但绘制一张狐狸脸的难度对从小握着画笔当玩具的她而言算是在能力范围之内。
她小心翼翼地用艳红在面具一侧勾画出金鱼拖长的尾巴,其中掺杂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金,仿佛娇艳似火的花朵在纸上起舞。另一侧则用浓重的黑潦草写下「征」字,宣告它的主人。
这比摊子上买的那张更为靡丽张扬,强劲有力的仿毛笔字却使它整体少了一丝浮夸,多了一种张力。
“嗯~不错。”熏理自我感觉良好地点点头,待丙烯干了后打孔穿上红绳与铃铛。
等她完成一张面具手工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让熏理意外的是征十郎回家后连衣服都没换,将自己关在卧房里一下午没出来。
导致小少爷心情不好的罪恶源头熏理妈妈震惊了,心疼之余不免感慨小孩子的精神果然纤细脆弱。
“已经到了晚餐时间,您看——还是您把小少爷劝下来吧?”片濑出起注意。小少爷一心情不好,他们全家上下除了他父母,无人敢去劝解开导。
“好了好了,你们把饭菜再拿去热一下。”
熏理无奈地摆摆手,将面具藏在身后,轻手轻脚地爬上三楼。
……
另一方面,征十郎快步走进卧室将门反锁后,表面镇定地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翻书阅读。闷声不吭的他呆呆盯着同一页看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豆大的泪珠顺着眼眶、脸颊滑落。一股咸中带苦的味道占据了整张口腔。
他不去理会门外时常想起的敲门声,捂着嘴不敢让哭声引来他们的注意。
一般情况下被父母无辜职责受到打击的小朋友会怎么做?
边嚷嚷着“妈妈最讨厌了!”边啕嚎大哭显然不是他的作风。内心的黑色怨念一股气爆发,然而他怎样都无法违心地说自己不喜欢母亲之类的伤人话语。
熏理的教育是对的,他无法反驳。但第一次被她用那样严厉的眼神牢牢盯住,他害怕自己一旦不肯撒手便会遭到她的嫌弃。
这世上最害怕的事就是被母亲厌恶;最不愿听到的是她的指责。
……说白了这小鬼只是自作多情想太多,闹起了别扭。
征十郎将头埋在臂弯之中,讨厌——脚步声又接近了!
但来人只是礼节性地敲了两下门便安静了。正当他奇怪时,“咔嚓”一声门锁就开了。
「糟糕!」
他维持着头朝下的动作紧闭双眼,怕让来人察觉到自己哭红的兔子眼。
从脚步声判断来人是熏理!那是他此时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