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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夙离开医院的时候,吴哲还没痊愈归队。
所以接兵的来医院的时候他去送了。
虽然拄着拐杖还走不利落,可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送送夙夙。
结果,那场面……让他终生难忘。
要说小吴少校这辈子见识过的新兵入伍场面也算不少。新兵蛋子们有哭的有笑的有依依不舍的有壮怀激烈的他都碰上过。想当初自己考上军校,离开家地时候,他也抓着妈妈胳膊抹过两把少年泪。可这些年轻人的离愁别绪都跟夙夙都沾不上边儿。接兵的都看着她奇怪。
夙夙不哭。她是愤怒的,脸上满是被逼无奈的咬牙切齿。
看着夙夙,吴哲忽然有点儿想笑,但从外貌上说,夙夙挺适合穿军装。绿色的娃娃发脾气的样子份外可爱。能把丹凤眼瞪圆了,可想而知她现在多么火冒三丈。
不过吴哲笑不出来,因为夙夙正狠毒地盯着他,眼光刀子似的,看的人冷飕飕。
那一瞬间,吴哲觉得自己是对不起夙夙的。
你说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晚上回家的时候儿还在琢磨着帮朋友烤蛋糕的配方。然后莫明其妙地被自己活捉到一个据说是她祖国可又从来没到过的地方。唯一的亲人没了,连骨灰都没让她拜祭一下儿,最后被强迫加入了一个管理最严厉的陌生部队里。而且被明确告知:你没有说“不”的权力。
你还能指望人家多么心平气和呢?
想到这里,吴哲心里愧的慌。他扶着拐走过去,想帮夙夙整理了一下儿领口儿,这孩子还不会系风纪扣儿。可是夙夙打定主意不要被他碰,她面无表情地躲开了。吴哲有点儿尴尬,不过还是嘱咐她:“参军了,就是大人了。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夙夙扭头不看他,恨透了地样子。
吴哲装不知道,帮她调背带,哥哥似地絮叨着:“到了部队,尊重领导,团结战友。他们会对你好的。”夙夙没躲过去,不过她还不说话,区别是这次看脚尖。
吴哲本来还想再唠叨两句,可是人家接兵的按喇吧了:“少校同志!该走了。”
夙夙扭头就走。
吴哲觉得自己有一车话卡在嗓子眼没说出来。可是人家走了。
他想,要不,就回去?反正人这么不待见自己了。
踌躇了一下儿,他没回去。因为他看见夙夙上车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儿。
吴哲理解,他甚至觉得这反映才是正常的。对于那个未知的环境,夙夙心里没底,她害怕了。所以吴哲一直站在那儿,要目送车子离开。他想:也许夙夙再看看一个相对熟悉的人会好点儿。我得给她这个机会。
果然,车子开动的时候,夙夙猛地地把脸贴在窗上,那么用力地往回看。
吴哲顾不上身上有伤,他费劲地追了车子几步,隔着玻理安慰夙夙: “别害怕,吴哲哥哥有空儿就去看你。”
夙夙看着他,咬着嘴唇不出声儿。
吴哲以为她会哭,至少说点儿什么。
但是她没有,只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后,那军车就开走了。
看着车走远了,吴哲才想起来,夙夙也只是昏睡的时候哭过。等她醒过来之后还没掉过一滴眼泪呢,心里就更添一层难过。
吴哲同志是三天之后出院的。
他胸前的伤口不严重,腿伤也基本封口儿了。他们队长媳妇儿张楠主任是个会过日子的,看看他就剩下养着了,留在医院也是浪费粮食,就把吴哲给袁朗发回来了。美人医嘱:“不可劲儿这腾就没事儿。”袁朗对他们家张主任这个决定非常拥护。
废话!大队里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吴哲呢,你说全给他捎到医院干,泄密不说,还容易落下个欺负伤员的话把儿。影响多不好!袁朗队长觉得自己媳妇儿决策很英明:吴哲同志还是回来好,能当包身工使唤,反正在自己部队没外人看得见。
所以吴哲归队之后,恢复性训练强度不大。他整个精力全都在他们大队信息分队的案头资料上,挺忙!那周,吴哲、袁朗谁也没再提夙夙的事儿。好像这一篇儿就翻过去了。
这一猛子扎下去就忙活了将近一星期。
把吴哲累到嚎叫:“脖子都直不起来了。”
看看吴哲忙活的挺出成果,袁朗良心发现,批了他天假,说:“你歇歇吧。”
吴哲这人也比较蹬鼻子上脸,他就说:“队长,这样儿不行!咱得补充人员进来。您不是早答应我给我一个信息分队么。人呢?”袁朗斜睨着吴哲,笑地挺贼:“怎么?想削南瓜了?吴哲,要说领兵,你还嫩。”
吴哲翻个白眼儿不特服气。说带兵吴哲是没袁朗经验多,不过正面儿论不过,他改侧翼包抄,跟他们队长讲别的理:“领兵不领兵的放一边儿。你也知道信息分队这一摊儿要是就我一个人肯定独木难支。尤其初期组建,工作量大。你得跟铁头儿反映。怎么也得给我弄俩打下手儿的吧?”
袁朗嘬了口烟,悠悠地说:“我知道,不过一时半刻人不好找。又要军事技能好,又要懂专业。哎,铁头儿查了,学光电的还真不多!”说到这里,他叹口气:“要说那个夙夙合适,可惜人是个女的,这要男的,我早给抓来了。她背景不清白也能要啊,大不了搁基地干活儿不撒出去呗。咳,你们一个外勤,一个主内。多好。可惜了!真可惜!”
… 无心 2009…04…23 15:02
提起来夙夙,吴哲就哑火儿了,沉吟了半天,他问:“队长,你说夙夙该下新兵连了吧?”
袁朗算算日子,说:“差不多了。”
吴哲忽然提出来:“我想去看看她。”
袁朗回头看吴哲,这次他目光灼灼,很是认真:“吴哲!我承认,夙夙这孩子是点儿背,好好儿的日子让咱搅合了个乱七八糟。可是她也没你想象地那么纯洁无辜。你看她这一道儿杀人放火、劫持飞机都面不改色。那不是个善茬子。何况国安那么看中她。我有种感觉,她的事儿……没完。”
吴哲皱眉头:“这么说,我就更觉得应该去看看她。”
袁朗瞥着吴哲:“哎哎,我说你,差不多完了啊。咱的心意也尽到了,铁头儿好地方也给她安排了。以后就看她自己修行了。我警告你:这是滩祸水,你不许陷的太深!”
吴哲没好气儿地应付他们队长:“什么祸水!队长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想去看看。一个刚刚没了哥哥孩子,新兵连的生活,她能适应么?就是战友儿,咱也得关心一下儿啊。”
袁朗转悠着眼珠子想了想:“嗯,行。那明天咱一块儿去。”
于是他们就去了。
当然,袁朗事先跟铁路打了招呼。
夙夙被分配到解放军陆军×部新兵连。
原本以为大海里捞针,找个小女孩儿得费多大力气呢,结果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不为别的,主要是章夙夙同志太有名了。下连队一个星期不到就给关禁闭了。理由相当剽悍:把排长给打了!
吴哲听着直吸凉气,就连袁朗这见惯了淘小子的都嘬嘬牙花子。
接待他们的是个是夙夙她们新兵连长――上尉方柳。
方柳人长得端秀,晒不黑的白净人儿,长眉长眼高鼻梁儿,透着那么精神飒利。袁朗娶了个美人老婆,所以看着也寻常。吴哲跟女兵接触不多,看着方柳挺面善,心说:这小模样要是搁旧社会,当个巾帼英雄也没人奇怪。周正地能上戏台了!
也不知道他们铁路大队是怎么跟人介绍的。方柳对这两位上级军官很客气。但是客气地有分有寸,不卑不亢。
倒上茶,方柳开始给他们介绍情况:“章夙夙同志有优点,她有文化,懂外语。我看过她的体检报告,身体素质也非常好。可是对于她从军的态度,我觉得还需要组织上加强教育。她还不适应集体生活。比如内务啊、出操啊什么的,我看她不是不会,就是有抵触情绪。这次闹起来,主要是因为有规定,新兵必须剪发。”叹一口气,方柳揉揉脑门儿:“我没想到夙夙反映这么大,头发死活不让人动。她们排长也是掌握的不好。结果动手儿了。”定了定,方柳皱起眉头:“我真没想到章夙夙的格斗技能这么好。三四个军官制不住她。现在就是在禁闭室,情绪也非常亢奋。按照规定不关五天是不能让人探视的。但是考虑到她哥哥刚刚牺牲,我觉得对夙夙同志也不能那么武断。”说到这里,方柳朝袁朗、吴哲很真诚地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