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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爆发:“让我们绝望!你们绝望过么?什么是绝望?”
袁朗嬉笑地看着这个青涩的小家伙,他回头:“吴哲,你告诉他!你什么时候最绝望?”
温文尔雅的玉面修罗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情:“源源不断地武装匪徒带制式武器轮番攻击阵地,可以调用的兵员是国外反抗组织的民兵。嗯,女兵多,男兵少。境外作战、没后援、没侧翼、没空中支持、没电子干扰、没重武器、没粮食,最后甚至没有狙击手。”众人抽气,他还在微笑:“坚持十天获救,再被祖国怀疑叛国投敌,有可能脱下军装。呵呵……我最绝望的日子……”
看着一众小南瓜脸色苍白,吴哲娓娓道来:“没有功德圆满,没有一步登天。来这里,是个考验。你们可能被送到最糟糕的地方去经历危险,最可怕的不是再是牺牲性命。困境里你们会质疑太多约定俗成的信念。磨难来自敌人或者你自己的选择,艰苦的训练也没办法代替现实的残酷。我们今天这样折磨、嘲笑、狠狠地把你们踩到脚底下,只是希望你们会对未来的困苦有所准备。在任何情况下,不抛弃、不放弃自己曾经有过的理想和信仰。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不违逆自己的良心。尽管……那个会非常艰难……”
夕阳地下,望着吴哲挺拔的侧影,听着他依旧干净的声音。
袁朗心酸地微笑:“我的小南瓜……终于长大了……”
日子就这样地过,吴哲也没有收到关于夙夙的任何消息。
他的狐女甚至再不曾入梦……
那年深秋,上级准许吴哲执行非保密任务。
某日。边界的雨林。
袁朗安排了一次伏击。对A大队来说活很俗气的打击对象:武装的贩毒分子。
例行公事地枪林弹雨。吴哲在袁朗身边,他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战士的本性已经浸润到了骨血里。对方使用制式武器和轮番攻击的战法稍微给袁朗一点儿惊诧,让吴哲觉得莫名地熟悉。唯一的插曲是情报略微有误,没人料到还有第二队驮马企图进入国境。
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他们即掉头逃窜到境外。
正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忽然国境那边枪声大作。
袁朗在望远镜里看着一个个贩毒武装中弹倒下。
刁钻狠毒的埋伏方式、除恶务尽的无情路数。通用机枪火舌舔倒了最后的余孽。
所有人都在惊奇,是何方神圣?
出人意料的是,一切结束后,山那边传来隐隐的歌声:“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么好风飘,小小船儿撑过来它一路摇呀摇,为了那心上人睡呀么睡不着,我只怕呀找不到呀叫我怎么好,我情愿陪着他陪呀么陪到老,除了他呀都不要他知道不知道……”
吴哲一跃而起!
树枝掩映,他在望远镜里看到阿玉和阿梅朝这边挥舞手臂,她们山间的精灵一样一遍一遍地询问:“我的那个哥哥啊,他知道不知道……”
吴哲惊骇地不能言语。
成才和齐桓都陪着他想起许多往事:那年过年,成才捏着嗓子教夙夙唱:“他知道不知道?”夙夙不明白,转头问:“吴哲哥哥,你知道什么?”
所有人哄笑地看着她小的哥哥臊红了脸。
齐桓突然搂住吴哲的肩膀,他朝那边攒足了力气大吼:“他知道!”
匪徒已被清除,袁朗破例允许队员们漠视一次战地不喊话的规矩。
那天下午,很多很多认识夙夙的铁血汉子,朝着山那边齐声高喊:“他知道!”
山谷回音,余声渺渺……
歌声乍然而止,人影就此不见。
阿银抱着病发的夙夙,一点一点地喂她吃药。
夙夙伶仃而瘦弱,依然疼痛,但是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挣扎,只是微微地颤抖着。
阿银流着泪在她的小姐耳边低语:“小姐,你听到了么?他说他知道……”
昏沉中的夙夙,扯出一个孩子样的微笑。
珍珠样的眼泪滑过她皎洁的脸颊。
阿梅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拿着失而复得地翡翠戒指,她脸色苍白:“先生!贩毒驮马队伍里,居然有这个!”
阿玉咬牙切齿:“阿松这个畜生!”
章保华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
他轻轻地把女儿尽量舒服地放在床上,吻她的额头:“我的公主不会死,她只会沉睡一百年……”
三十四、意外之喜
… 马蹄声凌乱 2009…06…30 20:58
次年初春,就在秦井基地即将最后完工的时候,消息传来:章保华遇刺身亡。
按说章保华先生遇刺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这老家伙一辈子不走正道儿,在异国他乡威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是多了去。踏踏实实活到五十多岁实属不易,全仗着这老特务一辈子做人机警、狡兔三窟、从来没有行动规律,让人想动也摸不到边。
据说到底他的性命是坏在了独生女儿身上。
阿玉传回的消息:小姐病重,先生每天必去夫人墓前祈祷。昨天不提防遭了冷枪!当场身亡。没证据查证凶手,初步怀疑来自基地内部的派系斗争。
陈国华神情复杂地看着章保华的照片。哦,现在应该说是遗像了。这个男人,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冤家对头,年过半百依然眉清目秀。他聪明本事却心思龌龊,一辈子丧心病狂地祸国殃民,愧对祖先、愧对血统……此人罪行罄竹难书,陈国华不吝惜把最恶毒的字眼加诸在他身上。从国家和民族的立场上看,章保华的确罪有应得,名至实归。能落这么个下场也是苍天有眼,哦,便宜他了。
重要的是……他终于死了。
陈国华看着这家伙:你到底大意了……或者你就是觉得为孩子祈祷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明白:你也要失去孩子了,你想去跟伊娃念叨念叨?她没办法的。如果她不能保佑我的儿子,她为什么要保佑你的女儿?多漂亮的一对儿宝贝儿。
这个父亲苦涩地微笑着:伊娃看见儿子,准是想女儿了。送他们回去吧,好好的回到伊娃身边儿,不好么?你说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啊?这可好,你自己去了。你见到她了没有啊?
死去元知万事空。
陈国华长声叹息,心底一片空落落的茫然。
伊娃……她本是先认识我的啊……
章保华去世之后,秦井基地已经有一周没有发回任何消息。
突发变故,波蜮诡奇。
陈国华要求铁路开始做突入准备。
在巨大的办公室里,陈国华向铁路展开一张细致的地图,星星点点的各式坐标。地图仍然不完整,只差一个小小的角落。那是防备最严密的导弹发射井。然而够了,对于一只即将突入的队伍来说,这已足够。兵不血刃是书上的事,根据这张地图,铁路已经有把握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完全拨出这颗碍眼了二十年的钉子。
他们沉吟了一下,陈国华说:“吴哲同志的政审结论就快下来了。组织上初步认为,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同志。由于他对这个基地相对熟悉,我们建议让他参加这次行动。”
铁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事情完了,就有结论了吧?”
陈国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铁路:“肯定有。”
于是不通音讯将近两年之后,吴哲再一次看到了夙夙的照片:披着重孝的娃娃。
雪白的灵堂、雪白的麻布衣裳、雪白的脸色,她木然地跪在一口乌黑的棺木前,表情滞涩呆板,全然抽去了灵魂一样的美丽人偶。过度悲痛惊骇的少女,连哭泣都会忘记。
吴哲看着这张照片,心里酸麻满溢。
已经认识她快四年了,吴哲对夙夙的感觉还是恍如初见,那个被自己绑回来的无措女孩儿。良好的生长环境塑造了吴哲那样善良的心肠,夙夙永远会让他觉得弱势。尽管他知道她拿起来狙击步枪也能当个丛林杀手,尽管他知道她家富甲一方算是当地的霸王。
可是吴哲没办法,就算被她父亲囚禁的时候,他也觉得夙夙是需要被自己保护的,而自己对她永远都有责任。很荒谬的想法,但是没办法纠正。
吴哲就是本能地喜欢她、可怜她、看见她受苦心头就会微微地痛。
他无声地叹息:我的小可怜儿。
吴哲说:“队长……我们去接她回来好不好?”
袁朗看着他:“吴哲!我得评估你的状态适不适合。你跟这个事儿太密了。”
吴哲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是!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