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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一口水喷了吴哲满脸。
吴哲狼狈地擦着顺着脖子滴进毛衣的水珠子,眨着眼睛看方柳。
他想:我大概是听错了。
可是高城他喷什么呢?吴哲瞬间紧张地狐疑:我是不是被关的太久了,有幻觉了?!他偷偷掐自己的腿。很疼,很疼很疼。
方柳已经下定决心,她说的有条有理,论据分明:“吴哲,你和我结婚吧。这样会对你有帮助的。起码能从这里出去,我问了我爸和所有我认识的叔叔们,他们都说不知道你会被审多久。这样很要命的,不审不判,不斩不决。这么单独关押下去,你不死也得疯,早晚憋屈出毛病来。”她朝他伸出手:“吴哲,跟我结婚吧。起码能出去。快过年了,外面张灯结彩的,家家要团圆,你难道不想你爸妈么?你多久没和他们联系了?我知道,你们大队就要瞒不住了,到时候你爸妈不得急疯了?你就是不想自己,也得为父母考虑啊!”
吴哲呆呆地看着她,一时不能言语。
方柳胀红了脸色,眼睛里满是热泪:“我求求你救救你自己。看看你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啦?你会死的!”
一边的高城咬着牙关听着,越听脸越白。
他说:“吴哲,方柳说的是条路。不管前程怎么样,比关死强。”
这语气壮士断腕不掩酸楚。
吴哲望着方柳洁白的手,整齐的指甲,细致的皮肤,带着干净而让人心安的香味。
这样的手象征着希望。
吴哲紧紧地握着拳头,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去拉住这根救命的绳索。方柳说的字字到位:父母、自由、甚至健康和生命。吴哲相信:说好或者点头,自己就能重回人间。
吴哲也知道:方柳是爱惨了自己,才会舍身相救,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方柳这么漂亮,代表正大和善良,传统定义的一切召唤着吴哲回头是岸。
高城笔挺的军装和灿烂的军衔时刻地刺着吴哲的眼。我曾经和他一样骄傲而光荣!
吴哲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们任何人。
比魔鬼更具诱惑力的是天使,比堕落更能感召人的是救赎。
吴哲咬破了下唇,顷刻间有血流出。
带着腥腥的血气,吴哲艰涩地说:“谢谢你方柳。但是我不能。”
吴哲记得,自己隐约听到了方柳嚎啕一样的哭声,她哭的那样伤心。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无望的爱情,还是别人窘迫的生命。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对不起……我不能。”
… 马蹄声凌乱 2009…06…25 17:29
从关押吴哲的地方出来许久,高城才说话:“方柳,你……真考虑好了?”
方柳擦着眼泪强笑:“是啊。可是人家不要我。”
高城沉默地开车。
方柳突兀的问:“我不美么?”
高城“啊”了一声没听明白。
方柳追问:“我没有夙夙美么?”
高城很认真地说:“瞎说!咱军女战士里,你最好看了。我看了,没人比你好看。”
无论如何,被人这么夸奖是让人心里好受的。
方柳苦笑:“谢谢你,高城哥,谢谢你安慰我。”她流着眼泪叹气:“可是他眼睛里,除了夙夙从来就看不到别人。”
高城止不住的语气发酸:“柳柳,你的眼睛里也没看见过别人啊。”他说:“你从小儿眼睛里就没有别人。一院子的小朋友,你都不拿正眼看。”
尽管方柳十分伤心,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这旧账:“什么我眼里没别人?一院子的孩子你从来不和我玩!我搬来那年,你们玩儿的那么高兴,我那么看你你就是不理我!”
尽管高城一再提醒自己不能跟失恋的姑娘叫真儿,但是他这事儿是他多年的心病:“什么叫我不跟你玩儿?我敢么我?你们家刚搬来那年,你让阿姨抱着,跟小公主一样,穿雪白的裙子,连凉鞋都是白的!我们玩儿满手是泥,我刚想跟你说话你就歪着嘴角要哭!你嫌弃我脏我看的出来!别看那时候我小!”
方柳气急败坏:“我那是裙子太紧!勒得脖子疼才哭的。你当我乐意穿的跟个摆饰儿似的!你穿蓬蓬裙试试!可热啦!”
高城一脚踩住刹车,喊回去:“我哪知道!”
然后俩人都住口了。
车里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过了好一会儿,高城轻声地说:“柳柳,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方柳沉默着。
高城补充着:“也不是就得怎么样,怎么你也得给我个机会吧。”
更久的沉默,久到高城开始绝望的时候。
方柳说话了,她有点羞涩:“等……吴哲放出来吧。”想想不对,她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那样我就踏实了。人家都那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啊。我也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唉,不是,我就是觉得他冤枉。可是他冤你不冤啊。唉!我说什么你明白么?”
高城趴在方向盘上笑到憋住:“明白明白!”他就那样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到方柳准备拿鞋底子抽他的时候,他才抬头,高城很专注地说:“我懂,柳柳你心眼儿好。”
方柳擦擦眼泪,坐正了身子:“那什么,回家吧。”她有点儿脸红:“我警告你,不许再笑啦。”
于是高城严肃地启动车子。
方柳想了想:“其实也不错。和你谈恋爱回家多方便。我级别不够配车。离家那么远,真是够愁人的。”
高城非常严肃地扭头看方柳。
方柳自知说错话,赶紧往回拉:“我是说,这样给部队省油!”
高成异常严肃地看着这个女孩子。
方柳开始羞愧:“我错了。谈恋爱主要是谈感情,不是抄近路。我错了高城,你原谅我。”
高城严肃又谨慎地说:“你让我笑,我就原谅你。求求你,让我笑吧,憋死我啦!”
方柳抄起野战靴就抽高城:“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高城喊:“那是军品!下面有钉子!”
方柳连忙住手,乱七八糟地检查高城的脖子:“破了没有啊?”
高城脸红:“别闹,我开车呢!”
……
很多人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后来,方柳跟高城说:“我明白我跟吴哲从来不可能。我那阵子只是看不得他受苦,我想给他个机会救自己,给算自己个交代。”叹口气:“幸好他不要。否则还真……反正不好!”
高城说:“我知道,你心眼儿好。”
这篇儿就接过去了。
谈了几年恋爱之后,他们结婚了。
真正的门当户对。
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生活。
方柳说:“很俗气。”
高城问:“有什么不好?”
还真没有!
吴哲不知道方柳是如何离开的,他也不知道这对认识了二十年的高干子弟是怎么忽然对自己的幸福开了窍儿。他只知道自己冷汗淋漓,几乎失去站立的力量。摇晃地回到房间,吴哲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决定昏睡,并且如愿地一睡不醒。
第二天,政审的干部发现二餐未动的吴哲已经高烧昏迷。
关于安排吴哲住院治疗的事情,没有什么阻力。A大队那边主张把人接回来先治病。负责政审的人员开始还表示要请示下领导。不知道被哪阵风吹动的高军长,突然来电话跟陈国华说情:“无论如何,治疗还是要保证的么。”
陈国华想一想:“好的!治病要紧。哎呀,春节了,我这儿没车,要不然,帮我解决一下儿派车的事情?”
这当然没问题。
果是袁朗带着他的大夫老婆开了救护车来接吴哲住院。高城和方柳过来跟着保驾护航。小吴少校政审室出的端是威风。只是他烧的一直昏着,什么也不知道。
吴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了洁白而舒适的病房里。
美丽的张楠抚摸着他的额头微笑:“急性肺炎而已。你没事啦。”
窗外是“劈啪”的爆竹声响,很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
吴哲转转眼珠,迷茫地问:“夙夙呢?她不是放假了来给我陪床的么?”那样真切的,孩子一样的口吻,吴哲坚持着:“夙夙呢?我给她留了栗子。”
张楠错愕地看着吴哲,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吴哲慢慢地说:“哦,已经过了一年啦。”顿一顿,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苦涩地笑:“我真是病糊涂了。”
三十一、狐女本